二人回了慈恩寺,迅速的换回平日的装束,待到夜半子时,一黑影迅速潜入其中,将一密封的信放入原因外面的一处砖瓦下面,随后那黑影便消失在夜色之间。
次日早,白鸢从墙角处将信拿出交到王懿蘅手中。
看完内容,王懿蘅脸色大变。
白鸢一见自家小姐这般,当即询问,“小姐,怎么了?”她家小姐素来是处变不惊的性子,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泰然处之,何时这般失态过。
“袁苌邱买通了狱卒,对大哥用刑了!”她紧紧的捏着手中的信封,一双眸子瞬间变的愤然,好似有火在烧一般。
还未定罪,袁苌邱就这般处事,看来,是真不将他们王家放在眼里了。
“那小姐,我们要怎么办才好,不如我们去找德妃娘娘吧,她。”
“去宗人府。”她沉沉开口。
白鸢一惊,宗人府那种地方污秽的很,小姐怎么。
可是不等她开口劝阻,王懿蘅已经拿了屋子里的袍子换上,白鸢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说什么,找来了车夫便前往宗人府。
另一边,秘信也到了王安道的手中。
平宁郡主看着王安道这般怒目的模样,忍不住将他手中的信封拿来一看。
“这,袁苌邱委实奸诈,竟动用酷刑折磨懿焕!”她大惊失色,虽说她对王安道的几个儿女并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王懿蘅。
只不过,现如今既然是在同一条船上,她自然是要护着这几个人的。
“老爷,皇上将这件事交给禹王调查,我们也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呀?”平宁郡主第一次为王安道的儿女这般着急。
她嫁到王家也有两年了,最看不过去的就是王懿蘅那个丫头,事事都一副清高不关己事的模样,看着就叫人不舒服。
这王懿焕却是个忠实的,况且还是王家的嫡长子,他若没了,王家就剩下王懿玄那个小儿子了。
可是据他来看,那王懿玄是个无才得,现如今虽是做上了太子的伴读,可是谁知道他将来会如何,万一伺候不好太子,同之前那个死去的伴读一般。
那这王家,岂不是要散开。
她是断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夫家是这般下场的。
“无事,今早有探子来报,懿蘅已经去处理这件事了,且看看吧。”王安道对王懿蘅自然是放一百个心的。
王懿蘅!?
平宁郡主心中暗暗惊讶,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
宗人府内,牢房里面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王懿蘅半躺在草席上,身上的囚服夹杂着几根稻草看起来有些狼狈。
牢房顶部的小窗透着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忍不住用手挡了挡,随后缓缓起身挪到了旁边没有光的地方。
就是几下而已,平日里在军营里操练久的男子此时此刻却疼的脸色都变了,昏暗的光洒在他的周身,足以看见他宛若面粉一般惨白的脸色。
王懿蘅和白鸢两个人穿着袍子站在宗人府的大门口,依旧是用金银的手段入了牢房里。
大门一开,血腥味儿夹杂着浓烈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外面的阳光照射在里面,足以看见眼前半空中蒙蒙的灰尘。
王懿蘅忍不住皱了皱眉,一旁的白鸢笑着忍不住就吐了出来。
“真人,就里面倒数最后一间就是了。”狱卒指着昏暗的牢房说着。
王懿蘅点头,随即踏入了一片恶臭之中。
走在牢房中间的小路上,牢房两边的犯人没有一个不是皇室宗亲或是官胄子弟,宗人府素来就是关押这些人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有些尊贵的身份。
可是到了这里,洗脱不了一身的罪名,下场就只能使等死。
一个个都是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如今身上的衣服却都沾满了血水和数不尽的泥泞,身上的伤痕宛若蜈蚣一般,又得甚至血肉翻了出来,足以看见身上清晰的白骨,化脓的黄水招着苍蝇蚊子不断地叮咬。
那些人的目光呆滞,脸上满是灰尘,再也不负往日的荣光,神色涣散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
纵然是王懿蘅此时此刻也是白了脸。
这些人之中,或许是真的有罪,又或许是个他的大哥一样被人诬陷,可是其中真相,谁也不曾知晓。
突然之间,二人右边牢房里的犯人突然红了眼眶,冲到了牢门的旁边,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对着二人憨笑着。
满头凌乱不堪的黑发下,她清晰的看见那人脸上化脓的伤口,还有黑色的虫子不断的爬动着,密密麻麻的。
“啊!”
白鸢被吓的惊叫一声,王懿焕拉着她步子快了一些。
越往里面走,犯人倒是越来越少了。
待到光亮昏暗,她停下脚步,站在牢房的门口,轻声唤了一句,“大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懿焕抬眸,便看见素来尊重礼教不沾不得半点误会的妹妹此时此刻正站在她的眼前。
“懿蘅,你怎么来了?”他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只是身子微动,便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身子快步走过去。
每一步,都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啃食他的血肉一般。
看着素来风光霁月的兄长现如今穿着囚服,一身墨发有水污沾,她眸中似有泪水浮出,“大哥,你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强忍着鼻间的酸意,她我住王懿焕的双手,却发现他眉眼之间几乎不可查的痛色。
“没什么,不过是这里没有烛火,你看错了。”王懿焕扯了几分笑容,让自己勉强看着好一些,否则的话,懿蘅一定会伤心的。
然,这话落在王懿蘅的耳中自是不信的。
自家兄长现如今这模样看着是完好无损,同外面那些囚犯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可是她知道,这宗人府有数不尽的手段来虐杀一个人。
其中,看不出伤痕的方法有很多种,虽说都被明令禁止了,可是在这里却不一样。
只要有银子,莫要说禁止的东西,即便是要命的事儿,有些人都会拼死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