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黑的天空,世界的终焉!
风暴、闪电、雷雨、地震无时无刻不在摧毁着神界的土地与生命,罪与恶在这片满是疮痍的土地上蔓延,白骨化为荆棘,鲜血凝成花束,一个鲜·活的尸体倒下,一个麻木的傀儡站起。
挂满漆黑头骨的恶龙从深渊中绽开双翼飞至天空,漆黑的火焰,蓝白的流光,骑着八足骏马包裹着青色怒风的银白身影怒吼着掷出命运的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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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真是熟悉的光景。”背生双翼的少年不满的咂着嘴,如墨的雨水泼洒在黑色的西装上被瞬间蒸发成白色的水汽。
一片片青灰色的鳞甲从皮下生出,并发出金铁扣合的铿锵声,那如同盔甲一样的鳞片使得这个外表看上去颇为稚嫩的少年成了一位肃穆的将军,背后的双翼虽未打开,但有黑色的飓风在脚下汇聚并将其身躯托举而起。
天上地下都是雨,雨外是无边的黑暗。脚下是宽阔的高架路,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水幕,仿佛世界上一切的雨都汇集在这片空间里,雨流和雨流之间并排挨着,没有空隙。
在奥丁的巨马之下是一个浑身被“黑炭”包裹住的男人,雨水浇在身体上发出“哧哧哧”的声响,白色的烟雾从身体中冒出。
老板向着这道漆黑的人影飞了过去。
“就是你冲撞我的御座?”低沉的声音从奥丁的嘴里传出。
老板没有回答,他冷漠的看了一眼下方已经烧成炭条的人影随后将目光挪到了奥丁的身上。
“神之座前,何不跪拜!?”奥丁怒喝道,银白色的层层波纹向外扩散而出。
老板冷笑一声,背后的双翼瞬间展开,脚下的飓风汇聚成一堵风墙将银白色的波纹阻挡。
“可笑,你算哪块小饼干?不过是被奥丁赋予了极小部分权能的侍从,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就算是奥丁本人在此也不敢这样放肆!”老板那戏谑的声音在后半段变得肃穆、威严,如同远古的帝皇,天空中的云层撕裂开来,一双从过去看至未来的金色竖瞳亮起,黑色的龙爪从天际降下,一巴掌将“奥丁”拍碎,没有任何声响发出,这具由死去多年的初代种的龙骨所幻化出来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住这盛怒的一击,本就满是岁月痕迹的白骨在这一击下彻底化为飞灰。
乌云散去,暴雨却为停止,老板从天空中缓缓降下,鳞片褪去,但眼中的杀意却未消散,他看向远方,嘴里轻声说道“我等着你。”
在世界的彼端,一道银白色的虚影化为一缕清风徐徐消散……
黑色的雨伞在头顶架起,不用想也知道零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老板没有转身,零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的跟在老板的身后。
老板走近那副焦黑的身体并蹲下身来,蛋白质烧焦的独特味道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唔,这已经煎得过头了,放在西餐厅里,这种厨子应该被开除才对。”
“老……板……”沙哑的声音从躺在地上的男子嘴里传出,就像是一个漏风的鼓风机,难以相信这人受到如此严重的烧伤居然还没有死!
老板低哼了一声“你让我很不满意,你把事情给搞砸了,可我对有才能的人很爱惜,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得彻底忘掉楚天骄的身份,以后的你只是狸猫。”
“是…..”
老板伸手抓起了楚天骄的脸,两双金色的瞳孔隔着雨幕对视。
“不要死。”
三个字,一字一顿,像是从远古传递而来的梵音,楚天骄表面的炭层块块剥落,当炭层落尽,引入眼中的便是那新生的白嫩肌肤。
零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当年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吧?
不过还没看多久,自己的双眼就被老板伸手给挡住了。
“不用继续看了。”不容置疑的语气声响起,零便打消了拨开老板手的打算
一具只有近20岁容貌的男子从漆黑的“焦炭”中爬了出来,他浑身赤裸着,老板随手一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衣物投到了男子的手上,这一套衣物十分合体,仿佛是专门为他定制的一样。
男子尴尬但快速的将衣物穿在身上,老板也将遮掩着零双眼的手放下了。
那个原本看上去快四十多岁的男人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个近二十岁的男子,这期间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男人生着一头淡蓝色的短发,眼角处带着锋锐之感,那双黑色慑人的瞳孔像是在告诉你:在看我一眼我就要宰了你!他站在那里好比一把没有出鞘的刀!
那个一副憨厚老实模样近四十岁的男人在双十年华时竟是一副杀胚样,想必他在那个年代也是一届风云人物吧……
“狸猫,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需要你去帮我监视一个人。”
“是谁?请您告诉我。”狸猫恭顺的低下了头。
老板长吸了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庞贝·加图索。”
狸猫立马愣住了,他是卡塞尔学院的超级执行官,他当然知道庞贝·加图索是谁,不过这家伙真的有值得老板关注的地方吗?撩妹技巧还是床上功夫?
老板像是看穿了狸猫的想法,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要认为他只是一个行走于天下播种于四海的繁·殖机器,虽然他做着这样的事,但并不意味着这是他的真正面目。”
开玩笑,加图索的家主之位可不是大学学堂里的后排座位谁坐都是坐,这个家伙背地里绝对是个阴主!
老板在打开时空之门前就一度怀疑并非只有密党一个组织在研究龙类!加图索这个古老家族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还拿捏不准,究竟是密党的一员还是密党中的二五仔?他不确定,所以他需要有人监视着庞贝。
“好了,将箱子交给我并开车离开吧。”
“是。”狸猫将远处的一口黑色箱子捡起来交给了老板随后开车离开了。
“零,陪我走一会儿吧。”老板缓缓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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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在暴雨中缓慢前行着,不知走了多久,没有人计算时间,也没有人在乎时间。
“累了吧。”老板转过身看着身后走得有些吃力的零,毕竟她穿着的是高跟鞋,虽然她可以赤着脚走,但这样就显得她比老板矮了,所以她固执的没有脱下鞋子。
零点点头,她从来不他面前伪装什么。
老板蹲下身子:“上来吧。”
零脱下高跟鞋后顺从的趴在了老板的背上,老板将零背起继续行走在这条不知尽头的道路之上,像极了当年自己和他一起来到中国的样子,零这样想着,脑袋不自觉的靠在了老板的肩膀上。
“你有事要对我说吧。”零轻声问道。
老板的身体一僵随后缓和了下来“是啊。”
“我在听。”
“接下来的路会遍布荆棘,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护得了你,我很有可能在你依旧对我有用时抛弃你,我会违背契约,可我讨厌违背契约,欺骗小女孩儿显得我很罪恶,所以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有且仅有这一次机会。”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她喃喃地说。
“你可真是个傻·妞……”老板轻声说道。
“零,你有考虑过去上学吗?”
“上学?”零疑惑的问道。
上学两个字对于零来说陌生又熟悉,陌生是因为她从没有去过学校,熟悉是因为她经常在书本中看到那些人对于校园的描述,对于上学这一件事零并不是很上心,因为她的天赋太过优秀,哪怕不需要老师教导只看书本都能轻松通过任何卷面考试。
“嗯,上学,不过是一所大学,一座外界对它的了解十分有限的古怪大学。”
“嗯,好啊。”零没有上过高中、初中,甚至连小学都没有上过!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老板既然说出这种话来就能够给她弄到相关的履历证明。
“两年之后你将会去一所名叫卡塞尔的学院,到时候你还能看到我的‘哥哥’。”
“哥哥?”零疑惑的问道,她从来没有听老板说过任何有关于家人的话题。
“他和你一样吗?”零对其问道,在一样两个字上稍微加重了音。
老板知道零的真正意思,但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不,当然不是,他是一个相当缺爱的家伙,一条可怜的败狗,哦,不对,这次应该不一样了,应该是一条斗犬。”老板坏笑着说道。
零颇为无奈的回复到“那不还是犬科类动物吗?你似乎不怎么喜欢他。”
“不不不,我喜欢他,我当然喜欢他,不然谁能够做到次次替他擦屁股呢?”语气里满是宠溺和无奈,如果路明非知道这些,一定会指着“老板”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诋毁顾客名誉的无良奸商!”
“明天陪我去一趟日本吧。”
“好。”
零感觉自己的眼皮好沉好沉,说完这个字后靠在老板的肩头睡着了……
老板偏过头看着少女的睡颜无声的笑了笑,他看向城市之中低声念道“哥哥,再稍微等一段时间吧。”
他抓握箱子的手越发紧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个箱子里装着什么样的禁忌物品,一把枪在孩子手里就是玩具,但在成人手里就是杀人的武器,他已经在盘算着如何使用它了,上次的他准备得不够充分,但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