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上下灯火通明,把本就富丽堂皇的建筑照的更加金碧辉煌。云府当家人云夫人近来更是容光焕发,看起来比以前年轻了好多。一个月前儿子——也就是云府的二公子云皑托人捎信来说近几日回来。
对于在外地做生意一年没见的儿子,做母亲的怎能不思念?云夫人又想起几个月前小儿子的生意出了问题,她让云府大公子云逸赶去照应,云逸妻子身怀六甲,虽然不想去,怎奈母亲的话又不得不听。再说自家生意不去也不行。这不问题解决了,兄弟俩说好一起回来聚聚。云皑听说嫂子要生了,更是激动地不得了,想见一见哥哥的孩子。
云夫人想到就要见到久未谋面的儿子,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这不赶在儿子回来之前,把屋里屋外收拾的焕然一新。
云夫人就在焦灼的等待中,不知不觉打了个盹,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被外面一阵吵闹声惊醒了,云夫人让贴身丫环小童去看看。一会儿,小童兴奋地叫着跑进来,“夫人,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云夫人先是一愣,眉头一皱“死丫头,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分不清了?”
“真的是大公子回来了,没看见二公子回来。”小童纠正着。
云夫人瞬间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弄错了。”说着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
小童连忙过来搀扶着云夫人的胳膊:“夫人,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苍白!”
“没事,快扶我出去看看!”云夫人有气无力地说。
只见一群丫环仆人都兴高采烈地围在云逸身边。云逸把从外地带来的各种特产,分给各人。
“宋伯,这是给你暖脚的。冬天你的脚就不会冻着了!”宋伯两眼眯成一条线,连声说着“谢谢大公子,谢谢大公子!”
“吴妈,这是给你洗衣服用的,手不用泡在水里了。”吴妈接过去,也是连连道谢。
……
每个人都有礼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娘,您来了,你最辛苦了!看,我给你准备了蜀绣针织被。听人说盖这种被子对身体最有好处了。”说着让人拿来了一种闪着光泽的薄被递给云夫人。云夫人命小童接下了。
“娘,若雅生男孩还是女孩?怎么到现在还不出来呢?”大公子迫不急待想见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仍然陪着母亲,这是作为儿子的孝道。
云夫人抬起衣袖轻拭眼角,委屈地说“你刚走,若雅就在家中大吵大闹,说家中的一切不如她娘家的好,要回娘家去。我劝她等生过孩子再去也不迟。她就对我恨之入骨了,每天不知道被她咒骂多少回。一个月前,生了双胞胎女儿,我是捧吃捧喝哄着。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月,前几天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说着假惺惺地擦着没流出的眼泪。
“不可能的,若雅她不是这样的人。她受委屈了也不会说的。”云逸肯定地说。
“难道我会说她坏话不成,这些丫环仆人都在呢!你问问。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云逸抬眼望着刚刚还兴冲冲的人们,他们有的低着头,有的脸转向一侧。
“你兄弟呢?他不是说跟你一起回来的吗?”云夫人疑惑不解地问。
“他不是早回来了吗?”云逸反问。
“什么?他早回来了?没有啊?你快讲讲吧!”云夫人心中不安。难道仆人大成回来说的不是云逸,而是……
云夫人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幸好云逸在她身旁,扶住了她。
“娘,你太辛苦了!快点歇歇吧!我派人出去寻找云皑。过段时间再把若雅和两个孩子接回来。”云逸安慰着云夫人。
小童走来把云夫人扶进房间休息了。
其他人也各自回房间休息。
云逸来到自己的房间,看到一切物品还是他走时的样子,只是那个温柔可人的妻子怎么他一走就变了呢?孩子长得像谁呢?带着这些问题,云逸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一连几天,派出去寻找云皑的人都没有任何消息。云夫人已经感觉不妙,难道,难道,不会的……
此时想找大成来问问也不可能了。就在他回来后第二天,已经给了100两银子,让他远走高飞了。
家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每个人都被一种不祥的预感包围着,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来。
一天早饭后,云夫人在房间里面双手合十祈祷着。突然云逸闯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说:“娘,你别急,也许不是真的。来了个捕快,说在山沟里找到了一具尸体,有人说像云皑,看起来被人谋杀,抛尸荒野。让我们家人去辩认一下。”
云夫人一下昏倒在地。云逸让小童把夫人扶起来去休息。自己跟着捕快走了。家里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中午云逸伤心欲绝的回来了,立刻到云夫人房中汇报看到的情况。果然是云皑被人用绳子勒死,然后扔下悬崖,尸体被摔的惨不忍睹。已经请他们尽快办案了。
云夫人披散着头发,从床上下来,“哈哈哈”大笑不止,向外跑去。“皑皑回来了,我要去看看,也不知胖了还是瘦了。”
云逸知道娘是急疯了。连忙拦住了。让人去请大夫石郎中来。
在石郎中的医治下,云夫人到晚上就正常了。
云逸又来探望时,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我是自作孽!我是鬼迷心窍,害了可怜的儿子呀!”
云逸被她没头没脑的话弄糊涂了,“娘,你快起来,你怎么会害我们呢?”连忙让云夫人起来。可是云夫人执意要跪着,云逸没办法,只好也跪下来了。
“孩子,娘不是人!娘遭到报应是应该的。我对不起你娘,我可怜的姐姐呀!是我抢了她的一切呀!”云夫人语无伦次。
云逸听了,更是一头雾水。
云夫人于是向云逸讲了二十多年前的事: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当时十二岁左右,姐姐比我大六岁。姐姐长得可以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提亲的人也是踏破门槛。后来姐姐嫁给了风姿绰约,容颜如玉神的你爹,婚后夫妻恩爱,到哪都是人人羡慕的一对。我也会跟着姐姐回家过段时间,我觉得姐夫对姐姐太好了,姐夫长得又英俊。当时我就想,将来我也要找像姐夫这样的丈夫。只到他们结婚第五年了,姐姐才怀孕,姐姐本来身体就瘦弱,自从怀孕姐姐就经常生病。这样多数时间只能静养了。姐姐觉得无聊,就让我来陪她。姐夫也经常来看她。所以我就经常与姐夫见面了。一来二去,我们竟相爱了,于是瞒着姐姐交往了。
不知躺在床上的姐姐是怎么知道的,总之,我再去看她,她脸色就很不好了,过了一个月,生下了孩子,也就是你,她拉着我的手说,她什么事都知道,让我对你要像对亲儿子一样,要不然做鬼也不放过我。不久她就绝食而死了。我就顺顺利利地嫁了过来。当你能讲话时,自然也就叫我娘了。
其实,你有时觉得我偏心,是的,我害怕看见你,因为你的眼睛太像姐姐了,一看见你,我就想起她,也许不是发现我和你爹的事,她也不会死吧!
这么多年,我总是在外人面前装成疼爱你的样子,你知道吗?小时候姐姐就比我长的漂亮,比我聪明。我生下云皑时,你又比他英俊,比他有能力。我恨呀!为什么姐姐样样比我强,她的孩子都比我的孩子优秀,我恨呀!
你又娶了那么贤惠能干的夫人,看岳父家也有钱,我越想越生气。我是故意把你支走的,让人坏了丁家的生意。又逼走了你的夫人和两个女儿,还让梁叔在路上把她们害了。现在梁叔也没回来。
云逸听到这儿已经压抑不住,放声大哭了。
“我都讲出来吧!心里也好受一点,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吧!随你,总之,我也不想活了。”
你和云皑说要回来时,我怕被你发现我做的事情。我就让仆人大成在路上尾随你,适当的时候杀了你。后来他回来说已经找人把你杀了,扔下悬崖了。我才放心。所以你回来,我很震惊。
云夫人好像讲述一件不关自己的事,那样平静。
云逸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讲了自己的事:
我和云皑自幼兄弟情深。我处处爱护弟弟,他对我这个哥哥也是敬重爱戴,其实你偏爱他,我并不生气。必定他是我弟弟嘛!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我亲娘。我相信云皑也不知道我和他并非一母同胞。
回来的路上,我们赏花看景。晚上兄弟俩也会到各自住的房间聊聊天。
有一天晚上,云皑来到我的房间聊天,可能是晚饭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的的肚子疼痛难忍。我就想去请大夫看看,云皑也要跟去,我说这点事,你去干什么,你在这等等,我一会就回来。
我出来时,正好遇到一个朋友,就到茶馆里喝茶了。正好肚子也不疼了。一直到很晚才回去。回去后没看到云皑以为他早回去睡觉了。所以就没喊他。
第二天找他时,人也不在,我自己房间的剑也不见了,就以为他自己先回来了。
“我这是自作自受啊!人在做天在看。”云夫人呓语不止。
云逸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一切,只是妻女死的冤枉呀!
春天,黎阳山脚下,一户农家小院门前一片片桃树开的正旺,犹如天边那灿烂的云霞。丁若雅到这小村庄已生活一段时间了。那悲伤的神情只在无人处才会偶尔流露出来。今天又抱着粉嘟嘟的女儿出来了。小姑娘一看见这么美的桃花,就伸手抓。若雅小姐也会摘一朵娇艳的桃花戴在女儿那软软的头发上。
“依依最美了!要是爹爹看到就好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依依看到母亲流眼泪,立刻就伸手来擦。自己也要流泪了。
“娘不哭,娘不哭!依依乖,爹爹在外知道我们哭,也会伤心的!”
就这样哄着孩子,一会自己就发起呆来,定定地看向桃林的尽头。
一个熟悉的身影顺着小路向这儿走来,近了,近了。若雅拍拍眼睛,又望了望。“怎么白天也做梦了!”若雅摇了摇头。准备向家中走去。
“若雅,是我!”云逸叫着。
若雅不相信地转过身去。细细看去,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呀!
抱着孩子,扑了上去,一边捶打着一边哭,“你怎么才来。我真的以为你出事了呢!”
丁家老小听说姑爷来了。打酒买菜。他们互相把发生的事情都讲了。
原来云夫人知道自己儿子死了,又犯了罪。自己伤心害怕,已经自杀了。在处理云皑的案子时又遇到了捕快韩琪,他已经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云逸。云逸把家中一切事务料理完才来接她们母女。顺便把云夫人陷害岳父的事也说了,把钱都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