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呀,命苦!他是已故德妃的孩子,当年我与德妃未曾入宫时,情投手足,意比金坚,我先是入了宫,她也常来找我。谁知皇上看上了她,也纳入了宫中,没多久便怀了三儿,我当时未有所出,心中怨愤,便断绝了同她的来往。”淑妃眼中含泪,提帕轻拭。
“可深宫中的日子又怎会好过?我与她断了来往,她便无依无靠,又怀了龙子,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出生,自己却去了,皇上念及我们姐妹情深一场,将孩子交予我扶养,可我对他母妃曾夺我恩宠念念不忘,并不很关心三儿,只是我瞧她日日长大,渐与德妃相似,才又旧情复生,悉心照料。可七岁那年,他生了场大病,从此身子虚得很,不知怎的皇上又将他带走,设院叫人看管医治,我好些年都不曾见他,这也是近几日皇上才允他出门走动的。”
深宫险恶,四处都是勾心斗角,万事都得小心翼翼,不得走错半步,那样残忍的地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是怎么保住自己的孩子的?真是一言难尽。
我默然片刻抿了口茶,方才道:“早些便听闻宫中三皇子身子不好,不愿出外出,也不曾露面,原是如此。”
我自告奋勇去送淑妃给三皇子的礼物,我绕过花园,又绕过重重宫墙,才寻到一处偏僻的宫殿,上面写着:南宫。
多年后,我再次站在这宫门口,看着这四处杂草丛生,无人打理,只有一阵阵的凄凉酸涩,蔓延全身,那冷意直达心底,让我难过的别过头去。
我瞥了门口侍卫一眼,正要踏入时,两只交叉的长矛便阻了我的前路。
“闲人禁入!”
我扬扬手中的锦盒,“我奉淑妃之命,前来给三皇子送礼,尔等还拦?”
左边的那位义正言辞,“就是淑妃娘娘本人亲自来了,也不得进。”
我打量那侍卫一眼,上前一步,“这位侍卫小哥,那你可知我是谁?”
那侍卫居然红了脸,“无论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我顿时来了兴趣,又上前一步盯着他,“我姓慕,名鸢,看见我这肚子没,你若是拦我,我便要在这儿闹起来了。”
“慕……慕小姐,请不要为难小的们!”
“哎呀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被我迷住了?”
“够了!”一声沙哑却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三皇子不知何时已经立在宫门前,“慕小姐,你在我宫门口调戏我的手下,是否有何不妥?”
呵,终于出来了。
我扬扬唇,把玩着手中的锦盒,“哎呀,三皇子,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叫寡妇门前是非多,如今我这般,如何对他人干你何事?”
“胡闹!”他一拂袖又返回院中。
我冷哼一声,运了轻功越上宫墙,看着那人瞳孔一缩,直接纵身跳了下去,却如我所料,落入一个略微发颤却轻柔温暖的怀抱。
“慕鸢,你疯了?!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还怎么能来胡闹?”
我勾唇一笑,冷冷看他,手迅速伸向他的面具,“是!我是疯了,我十一年前便已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