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玄真入朝,原来玄真早着属下散播消息,说西梁王已危在旦夕,所以各方诸侯皆来入朝请见王上。
那莞贵妃方慌了,她本想趁着西梁王病重,篡改遗召,立自己的儿子薄言为帝,不料他们竟这么快得知消息,如今太子梁恒昌和各方诸侯步步紧逼,只要面见皇上,莞贵妃心里没了主意。
商议之下只好找段国师先维持局面,且再做打算,正当她在殿中愁眉不展时,那凤鸾公主却欢欢喜喜的来请安。
凤鸾福了一福,便上前来撒娇道:“母妃因何愁眉不展”。
莞贵妃虽然素来宠爱自己唯一的女儿,但此时自己心绪如麻,便不愿意敷衍凤鸾。只是皱着眉头,歪在榻上,未做声。
凤鸾公主坐在榻前继续道:“儿臣知道母妃因何忧心”。
莞贵妃睁开眼睛,问道:“你怎会得知”。
凤鸾道:“母妃不必问我如何得知,但凤鸾向母妃举荐一人,那人定能助言儿登基”。
莞贵妃道:“何人”。
凤鸾道:“玄真哥哥啊”。
莞贵妃听闻仍旧闭上眼睛道:“连他都是阶下囚,又如何帮得了别人”。说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凤鸾接口道:“玄真哥哥让我告诉您,他愿以性命担保,有一计,必然可使言儿登基,只是须得当年向您说,他现在便在偏殿候着,不如母妃见他一面?”。
那莞贵妃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那草寇之子,能有何主意,不见也罢了。”。
那凤鸾听说,摇着莞贵妃的胳膊哀求道:“母妃,您就看着玄真哥哥,老远的赶过来的份上,您就见他一面吗,儿臣看他那么笃定,心中肯定有了主意,见了他也没有什么坏处的,母妃”。
莞贵妃看了看凤鸾一眼,道:“那便让他进来吧”。
凤鸾即刻遣人到偏殿将玄真请来。
那玄真已摇摇的走进来,器宇轩昂,风度不凡。
那莞贵妃隔帘望去,心想如此镌绣之人,堪配我鸾儿,怪不得鸾儿如此钟意。因此未待说话,心中就已喜悦起来。
玄真走上前来,问安。
莞贵妃笑道:“赐座”。
众丫鬟早摆椅子于台阶前,玄真告了座。
莞贵妃先道:“听闻玄真殿下,有事托我儿要面见于我,可说来”。
玄真道:“臣下与凤鸾公主相识多年,听闻娘娘这几日忧心忡忡,特来解娘娘心结”。
莞贵妃道:“依你之见,何以解忧”。
那玄真站起身来,拱手道:“今王上病重,诸侯四起,那太子本自无德,难堪大任,本主持不了朝政,这九州大事,必得娘娘做主,遂当由薄言王子继位,如今贵妃娘娘若使薄言王子继位,只需放出消息,说王五子要篡改遗召,如今得到许多诸侯支持,已自在宫廷黄袍加身,那五王子本是当年王后所继养,自王后仙逝,自住王后宫中,离王上之殿又近,有野心也实属难免。那太子听闻,必然闯入内宫中,大肆围宫,那时再由薄言王子出面,将他擒拿,只说,太子要弑君继位,那时,那太子便有万人追随,也是难分明了,如此一来,薄言王子继位也便名正言顺了。”
莞贵妃听闻心中大惊,但随之,欢喜起来,如此计谋,必然可行,但那莞贵妃也不是愚钝之人,随即道:“玄真殿下此计,可谓思虑周全,也很高明,只是玄真殿下一向不问西梁宫廷之事,对宫廷之事竟如此了解,本宫自是感服”。
那玄真道:“臣下只想为娘娘分忧,便从凤鸾公主处问得这许多”。
那凤鸾公主已是听呆,听玄真如此说,方道:“这些话是我昨日告知玄真哥哥的”。
莞贵妃听了道:“若此计可行,我必然重重的赏你”。
玄真道:“臣下不求赏赐,只求得莞贵妃娘娘和凤鸾公主怜惜,早日回归母国,为娘娘和公主祈福”。
莞贵妃道:“如言儿继位,自然有你的好处,你便退下吧”。
玄真拱手道:“多谢娘娘,那臣下便退下了”。
说毕,转身离开。
莞贵妃虽是一介妇人,但多年来历练,在朝中已颇有威望,且行事毒辣果断,便敢依此计行事。
随后召几个心腹大臣来商议此事。事毕,便依计行事。
且说玄真之计,是为笼络莞贵妃,若莞贵妃之子薄言继了位,那凤鸾公主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以莞贵妃的心性,她怎能眼看皇位落入他人之手,所以即便玄真未献计,那莞贵妃也会想办法力挽狂澜,所以自己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既得莞贵妃赏识,又得凤鸾公主之心,如此一来,对于玄真日后行事便大有助益。
且说玄真在宫城内侧,即将出城,却途遇段国师。
玄真即上前揖礼道:“见过段国师”。
那国师向他瞟了一眼,挥手示意众人退后。
方道:“你来此何事”。
玄真道:“望谓陛下”。
段伯墉道:“陛下如今犯了眼疾,不见人,你不知道?”
玄真道:“入宫方知”。
那国师冷笑道:“天下还有你不知之事”。
玄真笑道:“玄真纵然万事皆知,唯有一事不明,便是只不知国师,究竟是阴是明”。
段伯墉道:“你只需知道人有千面,何止阴阳”。
玄真笑道:“国师所言极是”。
说毕,便要走,段伯墉却拦玄真低声道:“扶若如何了”。
玄真看着段伯墉微微一笑,未做声,转身离去了。
玄真一径回至月华阁,今日西梁必有异变,玄真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也分外晴朗了。
且说花间月将宣纸送至断情谷,已回。
在寝殿内,告知扶若。
扶若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问道:“他说什么了?”。
花间月倚着月洞门,道:“段国师只说让你好好养病,日后一定会带你离开”。
扶若眼里含泪道:“纵然相聚也不能相守,又有何意思”。
花间月却道:“相聚不能相守,总比你愿意倾心相守之人,却守着旁人要幸运得多”。说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扶若道:“人间之事,本就无常,万事难全罢了。”
花间月看着她如此伤感便道:“所以说啊,与其日日想守着别人,不如让别人日日守着你,这样自己也不算亏啦,我们女子本就被弱视,何必还要自轻自贱呢”。
扶若躺在床上会心的笑了。
道理最是易懂,但又有几个人能够让自己活在道理之中,而不去任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