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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借题发挥

囚军因轻敌冒进以至于被草原大军围追驱赶,最终被全歼于小石城!这个消息在穆雪寒还未出城,就被驻扎于卫龙城的禁卫军,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报送至前线大总管成侯处,然后又汇同其他的各类行军简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京城,几乎是在求和的车队刚刚到达草原大军的驻地,军报也已经呈送到了皇帝的龙案之上。

“奇耻大辱,本朝从未有过的大败!”原本还和颜悦色的皇帝,在看过那随手拿起的一份兵部简报之后,突然就是大发雷霆的骂道,然后就连案桌上摆的整齐的各类奏折,都一股脑的掀翻在地上。一旁的太监总管就是上前的安抚,而那些大小太监和宫女则都是吓得齐刷刷的跪着,噤若寒蝉就连头都不敢抬起。

“给我将鲁不明和他的那些侍郎全部叫来!还有……还有传召所有在京的军侯,天天说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就是这样用兵的?丧师辱国,该死该杀。”皇帝好一会才像是稍稍平缓住怒火,坐在龙椅上手握住把手轻微的颤抖着,气喘吁吁的命令道。

“是。”龙案之下跪着的传话太监,如蒙大赦的答应道,然后就又是低着头的小跑着退出了大殿。他们都是伺候皇帝几年甚至是十数年的老人了,最是知道皇帝一贯文雅和气,几时见过他老人家发如此大的怒火,就是前几月燕王殿下被刺,惨死大漠,他也只是惊怒交加以至于昏厥,何曾如此勃然大怒至失态。

不一会,皇帝日常批改奏折的养心殿内,已经齐刷刷的跪着十来名文武官员,只是此刻都是战战兢兢的跪趴在地上,听着那雷霆的怒火:“上万精锐全军覆没!你们是如何掌的兵?前方成侯才传来大胜的捷报,紧接着就又传来这不尊号令以至于大败的军报,这是要让朕大悲大喜然后复又大悲吗。”

“臣等有罪,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跪着的几人就又是齐声唱到。

“保重龙体?我非得被尔等气死不可,你们看看,你们倒是看看。”皇帝将一份奏报扔在了兵部尚书鲁不明的身上,嘴里却仍不忘恨恨的骂了句:“奇耻大辱,死不足惜!”

“怎么会如此?”鲁不明捡起奏折只是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面色不变的将之传给了并排跪着的右帅方勉,却是他瞬间流露出震惊、失落且惋惜的复杂神色喃喃自语道。

“这护商军驻守边城,向来被称为是精锐,此次难得的被委以重任,怎么就如此不堪一击以至于全军覆没了呢?而下属之人竟然还有人不尊军令公然叛乱!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何?”皇帝拍着龙案大吼道。

“我等失察,请皇帝降罪!”几人又都是齐声呼道。

“失察,你们现在一声失察就想将此事揭过?上万兵士战死沙场事小,可是举国北伐,势如破竹之际却发生此等大败和谋逆之事,我大元军队已经沦落至此了吗?而你们事先竟然毫无察觉!”皇帝仍旧是余怒未消似得说道。

“我等一定详加查查!”几人又都是齐声唱到。

“那你们还傻跪着干嘛,等我将所有罪责迁怒于你们么,三日后早朝,你们几个务必将此事与我说清楚。”皇帝不耐烦的骂道。看着一旁的大内总管不着痕迹的朝他们摆了摆手的催促着快点都离开,几人哪里敢耽搁,低着头恭敬的退出了大殿,然后面色各异的散去,很快这进出皇宫的大道上,就只剩下兵部尚书鲁不明以及右帅方勉两人。

“这护商军以及边关特别军区,可一直是右帅保举的!”鲁不明突然开口道。

“鲁尚书何意?方某何时推脱过责任。”那个被鲁不明称为右帅的威武老者听得就是一愣,好一会才面带怒色的说道。

“只是今日之事惹恼了皇帝,总是要调查清楚,否则怕是右帅您也扛不过去吧!”鲁不明意有所指的说道。

“扛不过就不抗,只怕还不知道算到谁头上呢。”方勉冷哼了一声的说道。

“方老大人您说的倒是轻巧,有些事已经做了,又岂是那么好轻易撇清的?皇帝今日如此生气,难道大人不知晓其中缘由?”鲁不明却是仍旧满脸堆笑的说道。

“我一个粗人,哪里会懂得揣摩皇帝的心思,若是我有鲁大人的玲珑心,只怕如今这朝里就没有大人你什么事了!”方勉仍旧是面带不满的讽刺道,两人像是颇有积怨的样子。

“方老大人为人直爽豪迈,快人快语天下谁人不知,只是此事可不是大人直抒胸臆之时,还得有个奏对才是!”鲁不明对于老人的挤兑,却仍旧是一副面带微笑的表情好心提醒道。

“并非我要刻意袒护于护商军,也并非我死鸭子嘴硬,做为军人老朽我深知,一支军队从出现到建成,其中有些特质是一旦形成就不会轻易改变。护商军之精锐,鲁大人执掌兵部多年,应该不会不知道吧?他们的坚韧和顽强,我就是在大元帅亲自带出来的队伍之中老朽都不曾见过,此等部队竟然在侧翼包抄的任务之中全军覆没,若是其中没有隐情,我是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方勉说道。

“方老将军一向与那护商军关系亲密,可以说他们的成长是方老将军一路扶持而来的,对他们的了解自然是比我等久居京城之人要来的清楚。只是他们常年偏居边关,怕不是有一些真实情况不曾上报,以至于我们对他过于高估了些?方老将军应该知道,皇帝继位三十余年来,一直致力于发展民生戒杀止兵,此次若非草原欺人太甚,也是不会开启战端。可是这第一战却来了一个全军覆没,皇帝如此失态怕是已经是勉力克制的结果了!”鲁不明只是点到即止的说道。

“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且此役由成侯率军直捣草原腹地,草原大军望风而遁,已经可以算的上是大胜,此等小败……”方勉说道。

“方老将军的意思是说皇帝多此一举?”鲁不明未等他说完,就是打断的问道。

“我何曾说过此话?老夫只是觉得其中有颇多的诡异之处,为今之计还是先派人了解清楚再说!”方勉自知这鲁不明的奸猾,自己虽在战场之上不惧于与他周旋,但是这言语交锋上,却每每被他找到破绽,以至于有理也说不清,此次若非自己警觉的早,没准一个藐视圣上的帽子就已经在自己头上扣的扎实了,而且这囚军确实是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也已经深入人心,有岂是他好辩驳的,于是不得不叹息的如此说道。

“既然方老将军的意思也是详察清楚,那咱们就老规矩,各自查查各自奏报!希望只是囚军出师不利打了场败仗,别拔出萝卜带出泥,惹得陛下降下雷霆之怒,到时候只怕……。”鲁不明叹息一声的告辞道。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出了皇宫没多久,一纸诏书就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各个府衙,很快就连一些消息灵通的百姓都听说,由于边城的护商军大败全军覆没,皇帝龙颜大怒,因此五日后的大起,要求三品以上京官和四品以上在京地方文武官员参加讨论军政大事,这可是多年未有之事。不过随着这个消息流传开的,还有征北大军在大军师成侯的带领下,势如破竹一路奏凯,直抵阴山并刻石记功,不日即将班师回朝,因此大多数人对于这大胜中的小败,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反倒是各级官员都是焚香沐浴的,为了这难得一见的面见圣颜和教诲而奔走相告。同时,京城去往边关的官道上,一匹匹快马不要命的奔跑着,只是都是埋头赶路绝不多说一句,倒是比以往要繁忙得多的样子。

大起当日,皇帝早朝的四海殿,密密麻麻的挤了不下三四百文武官员,以至于原本早朝都显得空旷的大殿之内,此刻几乎是无立脚之地。不过这拥挤主要针对那些临时被拉来或主动过来凑数的官员,那些身居高位的朝臣们倒是如往常一般居中而立,只是都表情看上去有点严肃,而且相较于那些第一次有幸上早朝的官员隐隐表露出的兴奋之色,他们却大都露出几分因为猜摸不透皇帝的心思而苦恼的神色。

“皇帝临朝!”一个尖亮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原本还站着的叽叽喳喳的大臣们,顿时都恭敬的面朝龙椅站好,然后就是在皇帝坐下之后,齐齐的跪下并山呼万岁。在掌礼太监尖亮的平身之后,才又都不急不慢的起身,一切都井然有序。

还不等掌朝的太监例行公事的说起那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话语,就听到皇帝居高临下的站着大声说道:“今日早朝,寡人要先与诸位爱卿探讨军政之事,此次北征势如破竹,却也有上万人马轻敌冒进,以至于全军覆没,开本朝以来未有,更有其下属之人不尊军令,欲挟持将军试图謀逆、擅自开关与敌媾和,致使征北大计功亏一篑。”不仅如此,就想是要故意与诸大臣来一个下马威一般,他还不等大臣们再次唱和,就一把将手里的奏折向着台下重重的扔了出去。

“皇帝息怒!”大殿内刚刚起身的人见此就又都齐齐跪下并山呼道,而那些第一次得见圣颜的人,此刻也都没有了预期中的兴奋,不仅不敢看向圣颜,甚至还被这紧张肃穆的氛围吓得身体隐隐发抖。本来以为皇帝至少是会因为征北大军的大胜,而冲淡边城大败的负面消息,然后高高兴兴的封赏、和和睦睦的散朝,却不成想一上来就是大发雷霆,好些人都暗自心说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雷霆之怒吧!

“鲁不明,此事你兵部知道的最清楚,就先由你来说,为何会发生如此荒唐之事?”皇帝直视着下面的大臣,来回逡巡了几遍才对着当中且靠前的一人说道。

“陛下,据兵部近几日彻查所得知,上月组织三路大军北伐,东西又各派出一支奇兵以为牵制,乃是成侯老大人亲自拟定的北伐攻略。这囚军乃是数年前册封的护商军,虽有点骄横但也算精锐,当时因军情紧急,兵部又一时无法调动合适的精锐部队执行这西路牵制任务,就只好由就近安排他们先行,禁军后继支援。起初各路大军进展顺利,可是发兵后十日,军报称负责西路牵制的囚军失去消息,派出无数斥候才打探清楚,他们是因轻敌冒进落入草原大军包围圈,突围之后欲绕过连山与主力汇合,禁军援军因此就地驻扎于边城。”兵部尚书鲁不明恭声道。

“至此这护商军表现尚且合情合理,为何最后又做出谋逆和求和之举?”皇帝问道。

“草原不比我中原之地,往往数百里廖无人烟,如今又已经入冬,看似平坦其实前行困难,因此斥候难行,竟然就此断了与护商军的联系。成侯率大军本欲就地驻扎,以逸待劳欲与草原大军决战于连山以东,可是苦等了三日却不曾接应上护商军,甚至就连其踪迹也是全无。后来才从俘虏口中探知,这护商军并未越过连山而是绕道往南,意欲原路逃回边城,于是征北大军不得不将计就计,极速南下并欲在边关与草原大军决战,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的大意和不堪一击,竟然未坚持到退回边关就已经全军覆没!至于叛乱和开关求和之事,臣尚不清楚,需得成侯老将军班师回朝之后才能清楚,但总归是臣等失察,致使丧师辱国,请陛下责罚。”鲁不明请罪道。

“此事暂时还怪不到你,不过定你一个失察却是不冤枉,待成侯班师回朝之后一并与你兵部计较。”皇帝冷哼了一声的说道。

“谢陛下明察秋毫。”鲁不明赶紧谢恩说道,皇帝如此一说,那就表明此事就算是与他无关了。

鲁不明乃是一介文官出身,却担任兵部尚书多年,靠的并非是军功而是小心谨慎和揣摩皇帝的心思。前几日当皇帝宣召并就此事大发雷霆之时,他就敏锐的察觉到其中必定有不为他所知的秘密,否则区区一万人有如何能够引得皇帝如此动怒!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探查了一番同时被斥责的兵部大员和在京的军侯,见他们都是一副不知所谓的表现,于是愈加的觉得事情反常,而后面皇帝的举动也印证了这一点。历朝历代北伐,出现大军因迷失方向亦或是中了埋伏而全军覆没的,乃是常有之事,即使是当今皇帝爱民如子,继位以来从不轻言战事,因此从未发生过如此大败,也不应该如此反应巨大,如此逆向思考所得出的结论,那就只能说这支全军覆没的军队有什么特别之处!回去之后,他仔细的研读了与其相关的军报,以及兵部留存的关于囚军的一切资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护商军竟然如此的优秀,成军以来从无败绩不说,兵马钱粮更是全部自给自足,将边城特别军区建成为几可以称得上是独立的法外之地。而且还不仅仅如此,他们在朝中竟然不只是与右帅一人交好,不少文官清流都视其为领兵治世的典范而为其歌功颂德,毕竟让北地边关免受破关之祸,边民安居乐业,边贸繁荣昌盛,就已经值得在史书上大书特书一番。此次皇帝发怒,显然不是因为帝国损失了一支精锐部队,反倒像是有点恼羞成怒后的反应:于是他就猜测,这是皇帝想要借此事打击某人或者是朝中的某派势力么?还是说这是如往常一般,诸位皇子争权夺利,皇帝只是居中平衡!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若是以那只军队全军覆没之事大作文章,那首要针对的人除了兵部和右帅方勉外,就只有领兵在外的成侯,可是以他自己的判断,皇帝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拿自己这几人开刀的,如此愈想就愈是觉得事情不简单!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成侯和皇帝都或深或浅的参与其中,说是与夺嫡有关,却不曾有皇子牵涉其中,可是皇帝为什么单单要拿这支军队说事?是皇帝不满护商军的现状,还是说这是燕王被刺那件事的尾巴!他早就怀疑师团被刺杀之事有不可告人的猫腻,否则为什么单单就死了燕王和他的心腹大将军杜佑!不过这个怀疑,就是在他的心里发烂发臭,他也决计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毕竟他的为官之道就是,一切以皇帝的意思办事,就好比此刻,既然是猜到皇帝是主动参与其中,那就不要管真相是何,顺着他老人家的意思装糊涂就好了。

“微臣有一事不明,还请鲁大人解惑。之前只是听闻军报一路奏捷吗,说是三路大军一路打到了阴山,三牲祭天并刻石记功,怎么会突然就来了个负责西路牵制的精锐护商军全军覆没?”一个精干老头模样的二品大员问道,却是左都御史史法可。

“史大人,此中之事并无异议啊,军报所陈俱是事实,半月前的军报就有提及西路包抄的军队暂时失去联络,并非突然啊。”鲁不明一副不明就里的冤枉口气说道。

“失去联络?我们怎么从不曾听说?还是说你兵部报喜不报忧!”那老头却显然不满意鲁不明的回答,又继续追问道。

“军报只是说暂时失去联络,我部于是回问要求其予以核实,只是此次北征事发突然,各类事务层出不穷,对于此等未经核实之事,史大人让我兵部如何上报,难道让我背上欺君之名?”鲁不明反问道。

“上万精锐失陷于草原半月有余以至于全军覆没,你兵部一句未经核实就想一笔带过,那这死去的上万将士何其冤屈,老朽想问兵部为何一直不言救援之事?”老头继续追问道。

“史大人!草原何其广阔,迷失方向那是常有之事,不知确切地点,如何去救援?而且成侯老将军乃沙场宿将,在得知护商军突围并欲与大军汇合之后,特意多驻留了三日,并派出部队多方接应,但是却踪迹全无,为此我征北大军被冻伤士兵无数。后来有迹象表明,草原大军主力欲尾随护商军残部,有意绕过连山南北夹击我征北大军的迹象,只好回返并于边城地区集结,欲凭借有利位置歼灭来犯之敌,却不成想等来的却护商军已经全军覆没和草原大军不战而返的确切消息,甚为可惜,请皇帝明查。至于军报上的些许疏漏,想是主事之人摘录之时觉得无关紧要,以至于留中未报,我也是昨日翻查往期军报才得知此事,相关人等已经锁拿,请陛下治微臣失察之罪。”鲁不明耐心的解释了一番,然后再次跪下请罪道。

“鲁大人倒是说的轻巧,一个失察就将上万精锐全军覆没一时推脱的干干净净,这是渎职!”御史史老头愈加不满的讽刺道。

“你……史大人不是将兵之人,数十万大军北征草原,其中凶险就是神仙又岂能尽知?如此怎么说我等渎职?”鲁不明仍旧是跪着,一副无语的表情说道。

“我身为都御史,参奏之事本就是职责,更何况此事本就颇多不合理之处!”那倔强的老头仍旧是穷追不舍的问道。

“大人若是对行军之事有所不明,大不了散朝之后,让我兵部几个懂兵之人,好好与老大人说道说道!可行?”鲁不明见此却是一副我认输的表情,无语至极的说道。不过这个带刺的软钉子,却也堵住了老头的嘴,让一向言语锋利的御史大人,竟然被堵的伤心伤肺的,一时竟然被气的说不出话。

“据闻这护商军乃是由囚军而来,贼行不改想是有的,骄傲自满不尊号令以至于全军覆没,想必也是有的。”一个清流文官模样的朝臣打和道。

“张大人此言差矣,护商军虽是囚军出身,但是却护商有成,开渠和筑城有功,此等功绩世人有目共睹,怎能称其是贼性不改?大人身为国子监学正,不教人为善,是否枉为师表?”却是一直未曾说话的方勉反击道,竟是让那人本想两面讨好的话语,变成了两面不是人!

“宣尔等过来,不是听你们借此互相推脱攻讦的!鲁不明,你继续说。”皇帝见几人的讨论就要偏离主题,果断的打断道。

“据查,护商军一向行事激进,多次引发贼兵南犯,为此北部军区多有奏报,只是念其倒也能够守土安民,因此一直不曾奏报于圣上,相信其他各部也多少收到一些关于护商军的奏报。”鲁不明偷瞄了几眼右帅,意有所指的说道。

“禀告陛下,我户部也曾接到关于护商军偷税漏税,敲诈勒索往来商户,与利益人员私相授受的举报。只是一直查无实据,我想刑部廖大人也有此感吧。”户部尚书魏礼模站出说道。

“陛下,护商军多来自于流放犯人,因此我刑部却也有收到其贿赂各级官员、徇私枉法的举报,只是……只是派出的人员也是查无实据。”刑部尚书廖永峰苦笑的说道。

“既然查无实据,自然就是没有问题!”方勉顺势说道。

“也不能如此断定,方大人需知,这查案就如同抽丝剥茧,去伪存真然后顺藤摸瓜,可是这护商军嘛,这个……就有点……就好比明明看到秃头顶上爬虱子,按下去确是芝麻痣!”廖永峰仍旧是一副沮丧的表情说道,配合上他那苦大仇深的脸庞,让人感觉就是一个字:愁!

“照此说,这护商军还涉及其他的事,你们刑部、户部都已查过?”皇帝问道。

“回禀陛下,边城乃是特别军区,直属兵部,我等也不好明枪执杖的进行深入盘查。只是近年来多有商人实名举高边城税收问题,而边关通关税收乃属我户部范畴,我部也只好先行派人暗地里查查,但是前后安排了数波人,却都查无实据,可是举告之人又言之凿凿,让人不得不相信却有其事!”魏礼模跪下说道。

“我刑部与户部倒是不同,我部前一阵就流放顶包之事深入核查,虽最后相关人等俱已经处罚,主犯更是判定秋后论斩,但是其中的一些积年旧案,涉及囚军,我部派人前去查询,囚军却极不配合,让我等自查,此事只好耽搁下来了!”廖永峰不满的诉说道。

“你们就没有将此事通报于兵部?”皇帝有点生气的说道。

“启禀陛下,两位大人之前却有与我说起此事,只是护商军虽说隶属于兵部,却一不问我们要粮草,二不问我们要钱物,三不问我们要兵员,我们对其管制有限,以至于对他们的人员配置还一直模棱两可,有说是一万人,却也有说是两万人!”鲁不明诉说道。

“兵部掌管全国兵马,这护商军如此做大,你这尚书是怎么当的?若是其有不轨之心,你又该如何预防!”皇帝发怒道。

“臣有罪!只是……”鲁不明再次跪下,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

“只是什么?你是堂堂兵部尚书,正二品大员,在这大殿之内面对寡人,为何还吞吞吐吐!”皇帝一拍龙案的大声喝道。

“是是是,下臣之罪。护商军虽属我兵部直管,但是却一直自筹兵马钱粮,因此向来只是听调不听宣的。而且他们护商乃是师出有名,护商军的名头也是朝廷光明正大赐予的,加上其上下逢人就称此乃右帅旨意,而这囚军也确实与方大人有所牵扯,我等也不好过度诘问,以至于…….”鲁不明最后说道。

“方勉,可有此事?”皇帝还不等鲁不明说完,就忍不住拍着桌子喝问道。

“陛下,臣并未听说过此事,护商军虽与我有所往来,但都是公务,并未听说他们有打着我的旗号行不轨之事,请皇帝明察!”方勉也跪下说道。

“都是公务?既然是公务,他们为何不报与兵部!”皇帝大怒道。

“臣只是以为他们已经报告过兵部,因此并未……”方勉急忙解释道,可是还未说完,就被暴怒的皇帝打断道:“方勉,枉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心思单纯之人,对你信任有加,你就如此插手军政事务?你到底意欲何为?”

“陛下,臣……臣知罪!”方勉想解释,可是却想象觉得实在不好解释,就又认罪道。

“你是否有罪,我会派人详细查!朕知你素来不喜党争,此事必是有人攀附,你以后还是专事武职,兵部就不要去了,好好替朕管好右武卫军。”皇帝冷哼的说道。方勉虽然觉得委屈,但见此也只好谢恩。

“若非因为此次兵败,朕竟然不知道我大元境内竟然还有如此一个法外之地,这个护商军在弹丸大点的边城,竟然做出了如此之多的事!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当得好差,堂堂六部束手无策倒也罢了,竟然真将朕当成是孤家寡人了,以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是为朕分担解忧?”皇帝指着大殿内垂手而立的大臣,余怒未消新怒又起的大声喝问道。

“陛下息怒,微臣以为,自古以来边关无小事,现在既然又护商军全军覆没牵扯出如此之多骇人听闻的不法之事,以其大家争论不休,还不如趁机组织有司会审,一查到底,不冤枉谁也不放过谁!”当朝太师房有爱建议道。

“太师的意思是想要来一场三司会审?”皇帝问道。

“此事既然户部、兵部、刑部都已经牵扯其中,也都暗自派人核查过却都没有结果,若是集合三部力量进行会审,互通有无精诚合作,有罪自然能查个清楚,无罪也可还其清白!”太师继续说道。

“好,就三司会审。方勉你也参加,所查之事直接汇报于朕!”皇帝命令道。

“只是囚军经营边城数十年,早已经渗透至方方面面,只怕?”鲁不明有点担心的说道。

“这个好办,关键人物一律扣押,护商军所属财物一律暂时查封,待查明并汇报陛下之后再行定夺。只是各级有司衙门配合方面,还需明旨方好。“廖永峰说道。

“准奏。事不查不清礼不辩不明,此事就由鲁不明和方勉牵头,兵部汇同刑部和户部共同审理此事,尽快查明半月之内务必交办。”皇帝最后说道。

“启禀陛下,此次反击,虽未与草原军主力决战于塞外,但是阴山刻石,亦称得上是奇功一件,虽也有护商军因轻敌冒进而至全军覆没,但总算是瑕不掩瑜,微臣觉得,于情于理应表彰此次有功之臣!”礼部尚书包不同适时的建议道,顿时引来好些声附议。

“成侯劳苦功高,且此次护商军侧翼包抄,他纵使掌控全局亦力有所不逮,非其过也,包爱卿所奏甚是,就由礼部汇同兵部,朝会之后好好议一议此次封赏事宜,不要因边城之事寒了我百万将士的建功立业之心!”皇帝听候就是微微点头说道,人群中几位大臣自然也顺势领命称是。

至此,事关护商军全军覆没之事算是告一段落,然后朝会又讨论了一些诸如各地,尤其是燕王死后北地重整之事,不过因为皇帝之前的大发雷霆,因此大都是由他乾纲独断,除了大殿居中的几位重臣偶尔奏对几声,其余凑数之人则是大气不敢出的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足足耗费了一个时辰,大起才终于结束。直到皇帝仍旧是面带着不满的神色起身离开之后,大臣们才都松了口气并各自活动活动了一番酥麻酸胀的手脚,然后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的走出了大殿,最终又各自匆匆散去,只是很快囚军以及其全军覆没就成了京城之内几乎是家喻户晓之事。毕竟能让皇帝关注并大发雷霆,也算是这些囚犯和破落户三生有幸,只是这护商军也实在是该死,全军覆没倒也算了,竟然还一屁股屎,本来此次参与大朝的大部分大臣与他们和边关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可是现在却是想脱身都难以推脱的干净了,毕竟此事还涉及边关的流放犯和商人,总是还要他们回去好好排查并协助调查,谁又敢保证自己治下没有与此事牵连。于是心里对于囚军那仅存的一点好印象已是荡然无存,反而也是恨不得踩踏两脚泄恨。而且揣摩皇帝此刻的心情,此刻若是他交办的那些差事没办好,那就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若是到时候再有人踩两脚,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还是要尽心完成才是,于是就都匆匆离开各自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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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天气很好,有阳光,时间临近中午,大街上刮起了风。这一天,已经过了一年中最最好的日子,进入到十一月份,生活开始变得沉闷而无趣。然而秋天的尾巴永远令人吃惊。刘冬穿了一双橡胶底的大棉鞋,从刘氏越瓷研究所走出来,他那双棉鞋的脚后跟裂了一道口子,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他刚走到大门口,还来不及关门,看到小飞从车上走下来,用力甩上车门。小飞是特意过来找刘冬聊天的,刘冬今天大清早给他打电话,说要转让研究所,他想过来问问他到底什么情况。明晃晃的大太阳底下,风是冷的,他们两个站在冷风里,刘冬拍了拍小飞的肩膀,十分亲密地搂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外面拽。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My Name is Red

    My Name is Red

    In the late 1590s, the Sultan secretly commissions a great book: a celebration of his life and his empire, to be illuminated by the best artists of the day - in the European manner. At a time of violent fundamentalism, however, this is a dangerous proposition. Even the illustrious circle of artists are not allowed to know for whom they are working. But when one of the miniaturists is murdered, their Master has to seek outside help. Did the dead painter fall victim to professional rivalry, romantic jealousy or religious terror?With the Sultan demanding an answer within three days, perhaps the clue lies somewhere in the half-finished pictures … Orhan Pamuk is one of the world's leading contemporary novelists and in My Name is Red, he fashioned an unforgettable tale of suspense, and an artful meditation on love and deception.
  • 妖娆当道:帝尊,凰后太凶残

    妖娆当道:帝尊,凰后太凶残

    又名《绝世妖凰养成记》【男强女强1v1甜宠】她是Y国皇家首席乐师,天生乐感逆天,世人送号:魔音一朝身死,异界重生,本以为是运气爆棚,不成想是宿命难逃,血凰魔脉,世道不容,所有人都想她死,既是如此她便逆了这世道。他是大陆帝尊,邪道祖师,弹指便可毁天灭地,最初,他本欲培养一颗棋子,最后,不知不觉把自己赔了进去,堂堂帝尊从此沦为追妻狂魔。属下:尊上,咱还灭世吗?某帝尊邪眸微凛:灭什么灭?先容本尊拿下那小妖女某妖女强势扯住衣领:大魔头,谁拿谁还不一定宫商角徵羽,音律控寰宇,一音祭万物,一曲湮苍生
  • 开练

    开练

    盛夏的阳光在斑剥的老墙上跳跃着,把灼热的暑气一浪浪推向小院。尽管院内有一片碧绿的爬墙虎,有一个成荫的葡萄架,但仍然抵挡不住热浪的侵袭。刘绻隔一会儿就往门前地上泼一盆水,她要刻意制造一种降温效果,好让新搬来住的同乡有凉爽的感觉。这是一座无规则的小院。一端靠着机关大院的高墙,一端挨着胡同,成长条形。门洞是厚木嵌的,早年雕的图案还依稀可见,油灰已剥脱干净,门很沉,风无法推动。刘绻第一次走进这门洞就有一种沧桑感。在北京,二环路以内还有许多这样的小院。刘绻在不久前由人介绍租了这小院中的一间平房。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成大事必备的九项修炼

    成大事必备的九项修炼

    要想成就一番事业,还需要打造自我,锻造自我,这就要看运用什么方法和手段。为此,经过精心准备,推出了此书,从以下九个方面阐述了如何才能成就一番事业。锤炼心智——要有成大事的想法;绝妙口才——练就能言善辩的好口才;完美交际——成为一个交际高手;锻造才智——做一个才智出众的人;良好习惯——让好习惯成就你的事业;雕琢性格——别让负面性格连累你的一生;修身养心——身心健康自然事业有成;丰富学养——做一个有修养的人;有胆识,才会有成就。
  • 刀尖上的舞者:章太炎与梁启超

    刀尖上的舞者:章太炎与梁启超

    章太炎与梁启超是民国两大思想高峰,是民国文化界的核心人物,他们不但交往频繁,而且共同的地方实在太多:同样来自文化深厚的土地,同样出洋留学,一个师从革命家孙中山,一个跟随改良派康有为,共同成为晚清与民国时期的风云人物,引领了这场中国近代史上最深刻的大变革,给中国人的精神世界开拓出一片全新的天空。十余万字的篇幅,80余张珍贵的老照片,将这两位民国大家放在一起解读,充满趣味,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