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的联击用意再清楚不过,啸林将二人强行分开,啸山和嗥月拖住端木远,由嗥星来击杀相对较弱的梅若烟。
那边啸林的喝叱声刚起,这边青犁一抖手腕,手中的软剑像一条皮鞭般,向着岫风道长劈头抽了过去。就在青犁抖手的一刹那,金阕,银骓手中的软剑一抖,却像钢剑一般,分刺雒枫的胸腹。显然这边雒枫是薄弱的一环,拖住岫风道长猛攻雒枫是正解。
志午的长剑已端端正正立于面前,虽未劈下,却已把宋连方周身笼罩在剑影之下。志午的双眸对着宋连方的双眸,四目相交,志午的双眼没有任何的神情,便如深谷中两个寒潭,没有一丝波澜,宋连方的双眼透着落寞和无奈,就如一个秀才刚刚看完贡院外的榜文,在上面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端木远没有去格朴刀,在啸林出手的一瞬,手中的宝剑“青衣”便已上挑,同时收腰侧身,右脚朝前踢出。与此同时,他背后的梅若烟一拧身,手中的宝剑“点雪”刺向嗥星面门。
啸林九节鞭已劈到二人顶门,“青衣”剑尖不偏不倚正好挑在九节鞭的第二节上。
九节鞭越靠近根部力道越弱,“嗡”的一声,竟被“青衣”挑偏。九节鞭的尖头,划过梅若烟的肩头,撞向嗥星的双钩。
端木远的右脚也后发先至,踢在九环朴刀的柄上。朴刀顿时倒转方向,砸向把嗥月的钩镶。
啸山忙将朴刀网上提,却哪里来得及,和嗥月的钩镶撞在一起。
嗥月的柳叶刀堪堪贴着端木远腹部划过,几乎削中端木远怀里的小柏离。
梅若烟突然一收腕,手中“点雪”的剑身在空中划成一道扇面,剑尖变了方向,往啸林的面部削去。啸林的九节鞭已被挑起,门户大开,急忙一个铁板桥向后弯腰避开,顺势一跃,跳了出去。
端木远手中剑挑完九节鞭立刻回收,向前一格。嗥月的柳叶刀未等用老便往回一带,再次削向端木远小腹,却正好格在宝剑“青衣”上。嗥星的双钩分开,避过了砸来的九节鞭,顺势划出两条弧线,分别攻向梅若烟的面门和肩胛。梅若烟迫得啸林退开一步,急忙回剑左右急荡,荡开双钩,借力反手刺向啸山肘部。
端木远格开柳叶刀,朴刀和钩镶已上下一齐功来,忙撤一步,躲开钩镶,手中剑向上撩起。
啸山的朴刀刚挥到一半,梅若烟的“点雪”已经往手肘刺来,忙转腕,格向梅若烟的剑。
啸林收住九节鞭,再次扑上,九节鞭向梅若烟左肩砸去,却见端木远的剑已撩向自己,只得再次硬收住鞭势跳开。
梅若烟的“点雪”刚被啸山的朴刀格开,嗥星的双钩又一前一后攻到,回剑去挡,不料嗥星双钩一错已闭合成环,向着“点雪”锁来。
嗥月的钩镶被端木远躲开,并未使老,一转向砸向“青衣”,刚才被端木远荡开的柳叶刀却斫向梅若烟背后。
啸山的朴刀格开梅若烟的“点雪”,一拧刀柄,刺向梅若烟右肩。
啸林本往后跳去,却收住向后的势头,手中钢鞭却点向梅若烟右胯。
瞬时间,四个人六件兵器,三件往端木远和梅若烟兵刃上锁来,另三件齐齐攻向梅若烟。这才是真正的联手第一击,限制住端木远和梅若烟的兵刃,再齐攻梅若烟。
眼见“点雪”要被双钩锁住,梅若烟并未撤剑,反倒身形向前一探,使出一记“气贯长虹”,刺向嗥星面门。
“青衣”已被钩镶锁住,端木远抬腕使力,“青衣”带着钩镶往柳叶刀砸去,左手使出一记“探龙爪”,抓向钢鞭。
眼见“点雪”快要刺到自己面门,嗥星忙拉紧双钩,锁住“点雪”剑身。却不料梅若烟竟松开“点雪”,身子继续前探,握剑的手张开,刺向她双目。
回钩已然不及,嗥星只能仰面躲避,梅若烟已扑上,一侧身避过啸山的朴刀,左手手肘顺势打向嗥星咽部。
嗥星只能撤钩再闪,双钩便失去了对“点雪”的控制。
梅若烟接住下落中的“点雪”,反身一记“倒转乾坤”,“点雪”从下往上撩劈嗥星。
嗥星再退时,终究慢了半分,左胸被“点雪”一剑从下往上斜斜切成两爿,一个半尺多长的口子,汩汩冒着鲜血,忙拿手掩了伤口,退到一边。
嗥星受伤,四人联击之势以破,余下三人再不敢猛攻,以缠斗防御为主,端木远与梅若烟两人的压力顿时消散了不少。
那边青犁抽出的剑只到一半,却发觉岫风道长已退出了她剑影所笼罩的范围,忙一抖腕,软剑直直劈了下去。雒枫受了金阕银骓夹攻,手中宝剑挽个剑花,怼向银骓的剑尖,将银骓软剑的来势罩住。
岫风道长的剑“无根”斜斜递过来,挑住金阕的软剑。
岫风道长发动的这“负阴剑阵”取“负阴抱阳”之意,本来就以阴阳互补之道,八门生克的规律所创,既相互照拂空门,又能相互协助攻击,运用纯熟的话,变化无穷。
青犁的软剑劈下,岫风道长又一侧身闪避时,软剑突如毒蛇一般,竟毫无预兆转个弯,直取岫风膻中大穴。
岫风道长已无法退让,若要退让便将雒枫完全暴露在剑下。他却如早有准备一般,左手弹向青犁软剑剑身。
青犁抽剑已然不及,便再发力,剑尖如毒蛇一般向岫风道长胸口刺去,剑身在周围火把映衬下,闪着幽幽的绿光,显然是上了毒药的。剑身上的毒想必不是寻常的毒药,只要刺破一点皮,恐怕岫风道长便性命堪忧。
就在青犁的剑尖将要触到岫风道长衣服的一刹那,岫风道长左手已弹中剑身。只听一声脆响,青犁手中的软剑顿时像被打中七寸的蛇一般,萎了下去。
金阕的软剑被岫风道长挑住,无法再进,一翻腕,本来立着的剑身平端,剑尖却忽地向上钻出,直取雒枫咽喉。
银骓也转腕放平剑身,软剑脱了雒枫剑花的笼罩,剑尖猛地变向,刺向雒枫丹田。
两炳软剑若两条毒蛇般噬向雒枫上下两路。
“开门应景”岫风道长低声喊一句歌诀。
雒枫却早已如口诀中踏入“乾”位,堪堪避开了两柄软剑。
岫风道长挪一步踏入“离”位,两人由方才的背对改为犄角之势。
青犁的剑只是萎了一瞬,便又弹起,向一条毒蛇般袭再次向岫风面门。
岫风道长也再次出剑,“无根”竟和金阕的软剑一般扭动,只是扭动的范围大了几圈,像一条巨蟒般,噬向青犁的软剑。
青犁的软剑不等岫风道长的“无根”咬到,忽的一变向,奔向雒枫,全然不顾岫风道长的“无根”已经刺向自己。
金阕银骓的软剑也如毒蛇般,分别刺向雒枫。
三柄软剑不住抖动,剑影交错,宛若无数条毒蛇起舞,几乎无法分辨哪个是剑身,哪个是剑影。
“一死方休”岫风道长又道,说着往前一步,踏入“坤”位,本来刺向青犁的“无根”斜劈而下,往三柄软剑汇集之处劈去。
雒枫往后撤一步,踏入“坎”位,手中剑却自下而上挑起。两柄剑一上一下,同时攻向三柄软剑交汇之处,软剑生出的剑影顿时少了许多。
三柄软剑去势被阻,却在被岫风道长劈中之前,再次转向,青犁直取雒枫眉心,金阕刺向雒枫“紫宫”,银骓刺向“气海”。
“杜康伤神”,岫风道长口诀尚未念完,人已踏入“巽”位,方才下劈的“无根”变为平扫,扫向青犁剑镡,左手两指戳向金阕“曲池”。雒枫也挪入“震”位,手中剑依旧往上,向银骓的软剑挑去。
青犁软剑去势不减,却一沉肘,想要避开“无根”的来势,不料“无根”向前一探,继续向下压来。青犁的软剑前进未必能刺中雒枫,后退却已经来不及。闪念之间,岫风道长的“无根”已压下,不但压住了青犁的软剑,连同金阕的软剑一并压住。
软剑本难着力,无法使力上挑,两人想撤时却哪里撤得动,双剑已被“无根”黏住,无法拔回。
金阕想撒手弃剑却哪里还来得及,岫风道长的“无根”直插入她的“曲池”,又一抖剑尖,如庖丁解牛般,竟将整个一条小臂卸了下来,只剩下少许的皮肉连着。
端木远和岫风道长两处打了许多,却也只是须臾之间发生,而志午手中之剑“跃渊”也在这时劈下。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以四尺开外的“跃渊”对宋连方一尺左右的折扇,本就占尽便宜,志午却仍是一脸凝重。反倒是宋连方,仿佛被笼罩在剑影里的是别人一般,丝毫不以为意,并把适才打开的折扇合上。
就在这时,志午手中的“跃渊”劈下,这一剑凌厉异常,似有万钧之势,更快捷之极,如此长剑,能以如此速度劈下,可见刚才志午积攒了多大的力量。又快又狠又稳,宋连方无论闪避或招架,都难免落入被动,如若先机已失,后面就难免疲于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