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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兄妹谢恩宴

第二天晌午,忙完手中的活儿,收实好台面上的笔墨纸砚和尺具等用品,与师父打了个招呼,德风就按照与花儿的约定的时间,向那家菜馆走去,怕迟到了让人着急,还紧快走了几步。还没等到门口,老远就看见花儿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到德风,花儿高兴地上前接应说,“哥,你来了?”

“可不是,我到晚了吗?”

“没有,正好,可顺子哥他还没有到,也不知为什么?依今天这样的情况他应该早到才是,不该这样不懂礼数的,”埋怨道。

“一定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咱先进去坐着等等看。”

“那好吧。”两人前后脚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店门儿,堂倌儿就走上前来招呼,“先生,小姐,就您二位吗?”

“等会儿还有一人。”德风回答说。

“您要吃点什么?”堂倌儿导引他俩入座后谦和地问道。

“小哥,先等会儿吧,行吗?”花儿有些尴尬地说。

“行,那您们先喝点儿水等着!”堂倌儿拿来了茶碗又提来了水壶。

“好来,交给我吧!”花儿接过堂哥儿手中的水壶,先给德风倒了一杯茶水,接着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哥,您先喝点儿水”。

“好!”端起茶杯,看着花儿一直站着,就说,“你也坐下好了,不用着急的,咱又不赶时间,再等等吧!”

过了一会儿,花儿站起来到门口去看了看,又回来,脸上显然是急躁有余的样子。于是德风就说,“要不咱先点菜,怎么样?点好了,他可能就来了。”

“好吧!”有点儿沮丧地说,接着又殷勤地说,“哥,点几个你最喜欢的呗。”

“当然了,今儿来这么有脸、长面儿的地方,要好好吃一顿。”

“对,好好吃一顿,也难得出来吃个饭,”招呼堂倌儿,“唉,堂哥,点菜!”

他们点好了菜,热上酒,堂倌儿也催了几次了。心想也差不多了,可也是等的久了点儿,花儿真的有点儿急了,早该到了的呀。在跑堂的小二第二次问是否可以上菜时,顺子终于出现在店门口了。花儿赶紧说,“堂哥儿,上菜吧!”

顺子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地说,“哥,你们早到了?”看到跑堂的端来了热菜,高兴地说,“这菜也点好了,真是不好意思,让哥等久了。”

“没关系,又没什么事儿,再说也没有外人儿,我看你满头大汗,是跑来的吧?”

“是啊,遇到点儿意外,这才晚了。”一边儿用衣襟擦汗一边儿说道。

“怎么了,哥?”花儿赶紧拿出手巾递给哥哥,“这脸上还有擦伤,你是怎么啦?哪儿还有伤吗?”拉着顺子看他的胳膊和身手。

“没大碍的,只是手上也有点儿擦伤!”顺子说,“没有大伤的,别大惊小怪!”顺子不在乎的说。

“不要紧吧?这是……?”德风急忙关心地问。

“唉,我干完活儿就往这里赶,可走到半道儿,遇见一群人打架,且是一群人打一个人,那人被打得满脸是血,怪可怜的,我看不过去,就上前帮了帮,把那群人赶跑,又陪着那人去包扎了伤口,这样就晚了。”顺子解释说。

“好小子,还会打抱不平了?”深感惊讶,“不过也要量力而行啊。”

“他总这样,”花儿说,“看不得别人受欺负。”

“不要紧,只是一点儿皮肉伤。”

“有正义感!为人就应该这样!”德风夸奖顺子,“但也要注意保护自己才是!要是伤着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哥,我有数!”

“唉,有段时间不见了,今儿我突然发现顺子个儿高了一节吗?胡子都出来了,慢慢就成大人了,”德风略有一惊。

“嘿嘿,最近事儿比较多,”顺子用手摸着后脑勺傻笑着,“我自己觉得嗓门儿都有点儿粗了”。

“嗯,我也有发现,”花儿说。

“更是一表人才了,这声音也变了,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了。”摸了摸顺子的胳膊,“是有劲儿了,肉也结实了。看样子你还挺能打,以前在家里练过?”

“以前我爹曾经有点儿功夫,会点儿拳脚,也教过我几招,一直也没有放松过练习,咱们这出门儿在外的,得想办法保护自己。”

“嗯,能防身就好,咱不惹别人,可也要以防万一,但也别招惹那些地皮混混,远离那些是非之地。人们不是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要小心!”

“我知道,哥。”

“那好,咱们吃饭吧?”

“嗯,吃饭。”

“我和花儿点了这几个菜,你看还有什么要吃的吗?”

“今天请哥吃饭,多点几个肉呗,再来盘酥肉吧,也再来一盘牛肉,哥?”

“你看有这么多菜了,咱先吃着,不够再点,怎么样?”

“好唻,哥,咱哥儿俩今天就一醉方休。”

“别一醉方休,喝好就行,对吧,花儿?”

“对,听哥的,喝多了,不难受啊?吐得满地,还要人伺候,等会儿咋回去呢,总不能让哥把你背回去吧!要我可背不动!”

“好,好,好,就听哥的,”顺子也和着他们,“那咱多吃肉,大块儿吃肉,过过肉瘾,嘿嘿!”

酒菜上桌,顺子开口了,他端起酒杯,站立起来,“哥,来,我先敬您一杯,如今我也能养活自己了。老板对我也不错,最近还提我做了管事儿,又涨了工钱。所以今儿想请哥喝杯酒,以此来感谢您给我们兄妹如此多帮助的恩人。”

“可别说什么感谢的话,还什么恩人的,那就生分了,能看到你们都很好地生活我很高兴,这又涨了工钱,那就更值得庆贺了。说明你以适应了这里的一切,能融入这样的环境了,哥真是替你高兴。来,咱一起干!”德风激动地说。

顺子又端起第二杯酒,“这第二杯是感谢哥收留了妹妹,让她有了一个安全的住所,也有了管饭的活计,如果没有个什么认识的人儿,在外边儿怎么混呀?又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差事儿啊!”

“这就更不用感谢了,咱们都是老乡,你们还都很小,这出门儿在外,应该有个照应,再说我不是哥哥吗,啊?”

“总之,一句二句的感谢是不能完全表达我和妹妹的感激之情的。认识您这样的哥哥,是我们兄妹的天大福分。干了!”一仰头,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德风说,“认识了你们,也使我生活有了新的目标,生活的动力嘛。这也常提醒我,激励我,跟前还有个弟弟妹妹要照顾,要关心的。”

花儿听着二位哥哥的对话也十分感动,幸福的泪水不停地淌下来,“真的,自从认识了恩人,我就好像有了依靠,有了家的温暖。有了哥的关心和照顾,我十分地满足。虽然没了爹娘,可哥就如同我们的再生父母,时常被呵护着。来,我也敬哥一杯!哥是干大事儿的人儿,希望哥的事业一年比一年顺利,生活也一天比一天幸福。”

“今儿真的好开心,好高兴!我今儿发现你们都长大了,懂事儿了。且都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自立了,我真的很欣慰。好,咱们就为高兴,为进步,也为你们都自立了,喝一个!”德风也非常激动。

在酒桌上,仨人儿说的是家乡话,唠的是家乡磕儿,没有约束,不觉得酒已干,菜已净,最后,德风又要了一盘油煎饺子。这吃着家乡菜,喝着家乡酒,又吃着家乡的饺子,仨人儿是酒足饭饱。德风说,“好了,咱今天吃好,喝好,回去!”

顺子站起身来说,“你们先坐会儿,我去结账。”

“别去了,我已结了。”

“今天是我请哥吃饭,怎么好让哥付账呢?”

“还不都一样吗?今儿高兴,就别争了,你请客,我付账有什么不可以啊?还跟哥分彼此吗?”

“不行,这顿饭说好了我请的。不能让哥掏钱,今儿是谢恩筵,绝不能混淆了。必须是我来付账,不能混淆了,哥!其他时候你付账就算了,可今儿不行。”

“好,行,我不争了,就你来付,行了吧,顺子?”德风只好做了让步。

“这就对了,哥,这钱您拿着!”说着顺子把钱塞到了德风手里。

“好好好,我拿着。顺子啊,没喝多吧?”

“没事儿,哥,放心好啦,今儿真是太高兴了!”

“顺子啊,以后别来这种地方吃饭,你挣几个钱儿也不容易,别乱花!”

“哥,说得是,咱这不是没有家吗?以后有了家,我一定在家里好好请哥哥,让花儿给您掌厨做菜,做几道拿手的菜,好好招待哥哥。”

“对,我现在就好好学几招,”花儿说,“你还别说,我帮厨这么久了,也跟大叔学了好几个菜了,等以后我给你们露几手。”

“嗯,你可要好好学,我们等着,”德风逗趣地说,“可也得学精了,到时候能拿的出手才行啊?”

“放心吧,哥。我一定好好学,你们等着看吧!”

“今儿时间还早,要么咱再去听说书的吧?就在前边儿的茶楼,听说是说的《梁山一百单八将》的故事。今儿不知是说的是哪一位?有兴趣吗,顺子?花儿?”

“当然,太有兴趣了。好久都没有听过说书的了,今儿难得出来一趟,记得上次还是和妹妹饿着肚子坐在人家茶馆门口听的。好像是《七侠五义》,太久了。”

“好,咱这次再去听听这梁山好汉的故事去!”

“有什么好听的,就是那些打打杀杀的,挥拳动刀的事儿!”花儿好像不乐意。

“你懂什么?好男儿就应该有点儿血气方刚的劲儿!”顺子与妹妹争辩道,“不想听,你就自个儿先回去,”拉着德风,“哥,咱俩去听!”

“不,我也要去!”花儿撒娇般地说。

“对呀,难得的呀,听听热闹也不错呀。”德风对花儿说。

说话间,三人就来到了茶楼门前,进去找到一个位置,三人坐了下来。说书先生正在休息准备,午后场马上开始。德风点了一壶西湖龙井,一盘儿小点心和南瓜子。三人一边儿喝着茶吃着瓜子,一边儿说这话儿等着。牌子上写着今儿的题目是《阮氏兄弟》。

不一会儿,说书人见来的人差不多了,押了一口茶,右手拿起醒木往桌上一拍,“各位听客,各位老少爷们儿,我的衣食父母。多谢您今儿来捧场,听老朽说书,道短论长。今儿咱只说说这梁山好汉中的《阮氏兄弟》,说的不好,也请大家多多包涵,说的不对,也请诸位不吝赐教。老朽这厢有礼了。”说着,双手持扇举过头顶就是一个揖。“好,闲话少说,咱今儿不表别的,只表这阮氏兄弟……”

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眉飞色舞,活灵活现,生动有趣,一会儿打抱不平,为民除害,一展身手;一会儿下水,在水中如若无人之境,犹如蛟龙翻腾,比旱地还要灵活;一会儿……,一阵工夫就把人们引入了书中的场景之中……

顺子听得都入了迷,到“咣!”的一声醒木落下方才醒来一般,“真是太好了,还没有听够呢,怎么这就结束了?”

“好听,是吧?”

“这就叫艺术,他能把你牢牢地抓住,下一讲再开个头儿,好让你接着再来给他聚人气儿啊。”

“我还在书里呢,”花儿说,“可惜没了。”

“不错吧?”德风对花儿说道,“这打打杀杀,挥枪动刀的怎么样呀?”

花儿觉得不好意思了,“这先生说得可真好。”

“哥,您以前来过吗?”顺子问。

“这种地方我没来过,以前在家赶集时,在茶摊上听过几次,也都不完整。”

“我可没听过,也就是在这儿听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好了,该醒醒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偶尔享受一下,换换脑筋也不错,不能上瘾的,还要生活的,得讲究实际。”

“哥哥说得是。”

“顺子啊,以后可要照顾好自己,打抱不平也得有分寸!不要蛮干!”

“放心吧,哥!我自己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那就好。”

与顺子分手后,德风与花儿也回到住处,各自去休息了。

德风回到屋里,洗了洗脸,又泡了泡脚,就上床准备睡觉了,可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好像是还有什么事儿没有做似的,这是家人又念叨自己了。

可也该给家人写封信了,忙了这一阵子,总算可以缓一缓了,想到这里,他又穿好了衣裳,坐下来开始给家里写信,把近来一段时间的情况告知家人,厂里的事儿,入宫见到太后的事儿,还有获得太后封赏的事儿,与家人分享一下内心的喜悦,写罢家书,又拿过那暗黄色的信封,仔细地思索了片刻,就提笔一幅喜庆祥乐的福娃,悬在远在的家门之中,近处是一位拎着年货的人儿,以示过年的祥和喜乐的气氛,表明了过年回家的愿望。

画就了信封,又拿在手里,放远一点儿看了看,感到自己的心意已经明了了,就将信瓤装进信封封好,这才有了睡意。

第二天早上,德风下楼走到门口,就把信放在柜上,对正忙着收拾桌上的茶具小二喊道“小二老弟,今儿替我把信寄了。”

“又是家书?”抬头看了看德风,“放心吧,德风哥,您就放那儿吧。”

“谢了,回见!”说完就径直朝厂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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