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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太后的赏赐

说来也巧,这批东西刚完工的第二天,宫里就来人了。来人还是安公公,他一进门儿,就有人通报,老掌柜马上迎了出去。落座之后,安公公就开口说道,“老掌柜,东西做的怎么样了?”

“公公,您来的正是时候,昨儿个才完工。也可巧了,您今儿就来了,真就那么寸。”

“那感情,我今儿出宫为太后办事儿,顺便绕了个弯儿,正好也有辆车又有人,这样我拉回去不也正好吗?您说呢?”指着外边的一辆车和两个小宫人。

“嗯,的确是个好主意!”

“德风老弟呢?”看着周围不见德风的影子便问。

“已经差人去叫了,马上来。”

“好,他一来,我们就走。”

“这么急呀?”

“也不早了,你等德风老弟回来不就晚了吗?”

“怎么,德风还要去吗?”

“你这么多东西,也得和太后说道说道啊,也好有个交代啊。”

“行,还是公公想的周到,那就这么的吧。本来我还想咱们在一块儿吃个饭呢。”

“下回吧,这眼下太后的生辰就到了,事儿啊,那叫多呀!又没个人儿分担,咱家还真想能够有个分身术呢。”

“那公公辛苦,操心劳神了。”

“只要太后高兴就成,咱做下人的辛苦一点儿倒没啥。就是怕出点儿什么疙瘩,那不是受累还不讨好吗!太后是事儿啊,再小那也是大事儿。”

说着话儿,老掌柜就走到桌后,拉开抽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票塞到安德海的手里。

“这怎么好意思呢,”安德海一边儿说,一边儿就塞进袖管里。

“应该的,还靠公公的照应。”

“放心,这没说的,咱都老熟人儿了。”

正在这时,德风进来了,一见面就双手作揖,“公公,您吉祥!”

“吉祥着呢,德风这是……?”

“刚从工坊里过来。公公,您来的可真巧啊。”

“咱们心有灵犀呗。”

“嘿嘿,公公可真会开玩笑,”德风笑着说,“再坐会儿,喝口茶水儿呗?”

“不了,”对老掌柜说,“德风老弟来了,我们走吧!”

“您稍等,我们正在打包,装箱,马上就好,”老掌柜说。

一会儿后,佟先生进来说,“老掌柜,安公公,东西都包装好了。”

“好,那就赶紧装车吧!”

这会儿人多,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装好,绑好了。安公公见状就招呼道,“那好,德风老弟,咱们走。”

“您看连饭都没吃,这茶水还热乎着呢,真叫人过意不去,”老掌柜说。

“别这么说,日子长着呢,以后还有机会,”安公公回道。

“德风啊,不懂的地方就多问问公公!”一边儿走,一边儿说着,就送到了门口。

“知道了,德润哥,您回吧,”又对大家挥手示意,“大家都回吧。”

像上次一样,还是从北边儿的神武门进的皇宫,一路来到储秀宫大院儿门口。安公公叫来了几个小太监帮忙把东西都搬了下来,每人手里捧上一件,跟他来到宫门口。自己先去通报后,就叫德风进去觐见太后,小太监们也跟着他鱼贯而入。见过太后,礼数尽到后,德风便说,“太后,小民听公公说太后生辰临近,便想给太后献上一份寿礼,祝愿太后千岁,千千岁!希望太后能够满意。”

“嗯,就冲你这份孝心,本宫收下了,说说看,都有点儿什么啊?”

“首先,祝太后生辰快乐,鸿福齐天,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打开包装,做了展示,又一一作了解释,太后听后十分高兴,大加赞赏,尤其是那盏“拜寿灯”和“祥云鼎”,最为满意,可谓当代一绝,无以比拟。当下就赐宫服一套,以便今后入宫着装,又有白银二百两,以表示对他工作的赞赏。

“本宫今儿真是太满意了,看到这惊世之作。这“拜寿灯”设计的真是巧妙至极,本宫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子民,这样的工匠,有你这样的技艺,何愁我大清的景泰蓝事业不兴呢!又何愁景泰蓝的后继无人呢!以后有事儿我就直接叫小安子找你了。”

“谢太后赏赐,也谢太后赏识小民,今儿之事儿令小民永世难忘。”

“嗯,以后可要尽心尽力办差,哀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谢太后,小民定当全力以赴,尽自己最大努力,为太后办好每件事儿,”德风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哀家就喜欢这有能力的人儿。”

“谢太后赏识!”

“嗯,小安子啊,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安置好,摆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我可要好好欣赏如此美轮美奂的作品。”

“嗻。”

“退下吧!哀家要歇息了,今儿着实是累了。”

“今儿太后可尽兴?”

“想起这事儿来就欢喜。你们跪安吧!”

“嗻。奴才告退。”

“谢太后,小民告退。”

从储秀宫出来,安德海就领着德风去领了赏和工钱,一并交给了德风,“小老弟,你这回可出尽风头了,以后可要好好干噢,有事儿还少不了麻烦你。”

“那是我的荣幸,只要公公您一句话!何谈麻烦二字。”

“我可很少听到太后如此夸过谁,你可真算是一个人物了。”

“全凭公公提携,没有公公哪有德风的今日。”

“今儿可难得,太后一高兴,还有赏赐。”

“公公,太后今儿是玩什么了?累成这样?”

“你是不知道,这是太后非常喜欢的一个游戏,叫拉冰床,每年冬天都要玩这个游戏。”

“什么样的冰床呀?”

“就是像马车一样的床,没有轮子。”

“噢,就是东北人的雪爬犁吧?人坐在上面,让马来拉呗。”

“对,差不多。不过不是马来拉,是人,是让奴才们拉。”

“在冰面上?”

“对,在北海的冰面上。”

“那不是很滑吗?”

“是呀。刚开始那床还不太滑,走一段时间就非常滑了。几个奴才拉起来奔跑,马不停蹄地跑,飞快地跑,太后就是要追求儿时在故乡的感觉,就是要寻求这飞一样的感觉,寻求的就是速度的冲击感。”

“那一定很累。”

“穿的是单衣,跑起来就是满身流汗了。”

“那可有体力才行啊。”

“太后就是要体验那种飞行的刺激。但也要高度紧张的,不能马虎,精神时刻都处于高度集中状态。”

“还没有听到过这种游戏呢。”

“这是宫廷里的游戏,你怎么会听到呢。这宫里的游戏多了,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聊。看,这已经到门口了。”

“公公,您请留步吧,回见了!”

与安公公分手后,德风加快脚步往回赶。走到那个叫花子乞讨的地方时,他不禁对这二位叔侄动了恻隐之心。再说也是高兴,便走到他们跟前儿掏出几个大子儿扔到了小叫花子的破碗里,又急忙继续往回赶了。

到了德兴成已经过了晌午了,一路上万分激动,喜不乐兹,想象着这些钱怎么用,怎么来改变一下家里的条件,让爷爷奶奶在有生之年享受到孙儿的这份孝心。

来到住处,德风首先去了老掌柜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老掌柜在做着什么事儿,可见到德风回来,赶紧合上桌上的本子站起身来。他高兴地说,“快说说,今儿的高兴事儿。”

放下手里的东西,就一股脑儿地说给老掌柜听。最后,拿出钱来交到老掌柜手里,“德润哥,这些是我们的货钱,这些是太后的赏钱。”

“好小子,这个我收下,太后打赏的钱你自己拿着,好回去过个年,把家里的条件改善一下。”

“谢德润哥!”

“谢什么,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你来了之后,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还是你的新点子多。如今也得到了太后的赏识,那就更有希望了。再说,你的那些东西在我们这儿卖的也不错,挺受欢迎。就为这,我也再赏你十两银子。”说着老掌柜拿出来十两银子放到德风手里。

“这怎么使得?小弟应该做的。”德风更是高兴不已。

“拿着吧,德风。你来之后,我们的生意日见兴隆,这点又算什么。我知道其实光凭这点儿月钱是办不成大事儿的,这一下回去,可给你爹奶的争口气了。”

“这些都是德润哥的提携的结果,没有德润哥,就没有德风的今天。”

“都是你自己本事儿好,没有真本事儿,谁也帮不了你多大忙的,更不会有这难得的进宫见太后的机会了。有几个人能够可以进得了皇宫,又有几个人能够见到皇上和太后的。你这可是天大的福气,皇恩浩荡啊!”

“噢,德润哥,还有这套衣裳,也是太后赏的,”说着就拿出那套宫服。

“嗯,这材料不错,我们平时也穿不上,收着吧,也是个念想,更是荣誉。”

正说着话,花儿走了进来,问道,“哥,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

“吃了吗?”

“还没有呢。”

“那快去吃饭,咱有空再聊,”老掌柜赶紧说道,“我以为你吃过了呢。”

“那好,德润哥,我先去了。”拎着东西从德润那里出来。

德风和花儿来到伙房,花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外加一个大包子,“哥,快吃吧,你肯定饿坏了吧,都这么晚了?

“嗯,还真饿了,晌午就没有吃,到宫里去,一直都绷着个神经,也没有感觉到肚子饿,不过还是很高兴的。”

“嗯,高兴就好,抓紧吃吧,吃好了再说话儿。”

也真是太饿了,一会儿工夫,那一大碗面条和一个大包子就被德风狼吞虎咽送进了饥饿鸣叫的肚子里了,“唉,吃饱了!”

“要不要再给你弄点儿什么吃啊?”

“不啦,好了,再吃可真要撑着了,哈哈哈,”德风拍了拍鼓起的肚子。

花儿七手八脚就洗好了碗筷,“哥,你真见到太后了?”

“嗯,那还有假啊?”

“她长什么样啊?一定很美吧?”

“我又没有仔细看,不过很严肃的。”

“她穿的呢?”

“皇帝的娘嘛,什么样的东西穿不起呀。”

“那倒是,她的房子一定好大,有好多好多宝贝。”

“那是肯定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宫殿嘛,那是咱平常人家无法比拟的。宝贝我也没有看,不能随便抬起头来乱看的。不过,宫女太监倒是不少。”

“就像是戏里边儿大户人家的丫鬟家奴差不多呗?”

“对对,你这比喻真贴切,脑子还不错,挺好使!”伸出大拇哥夸道。

“嘿嘿嘿,下回带我也去玩玩吧,哥?”不知高低地说。

“那可不行,我可做不了主,我也不是随便说进去就可以去的。那高墙大院儿的,四周还有河水隔着。还有拿着刀枪的兵士把着门。”

“我也就是说说,我可不敢去那种地方。我这小地方出来的,什么也不懂,还不得光挨呲儿啊!”

“是呀,我第一次去的时候,都不敢抬头,太后坐在那儿,身边儿还站着那么多宫女儿。”

“哥,你胆子可真小!”

“噢,对啦,花儿,你想要点儿什么?哥给你买,太后赏我了。”

“不要,往后你用钱的地方多了,留着吧,你给我的东西多了,不用客气。”

“给妹妹买点儿东西的钱儿还是能够挤出来的,嘿嘿,说吧,要什么?吃的?穿的还是玩的?”

“什么也别买啦,明儿我哥还要过来,他说要咱们坐在一起吃个饭,他让我问问您是否有时间?”

“他是有什么事儿吗?”

“他没跟我说,只是让我跟您说一声,打声招呼。”

“好呀,我到时候早点儿回来。”

“嗯,那么我们就明儿晌午见啦,可别忘了,我们不见不散,就在那个咱山东人开的“鲁菜馆”,怎么样?”

“好呀,有种家乡的气息,会更亲切。不过,是不是去这种地方有点儿太贵了?”德风问道。

“我也是这样说来着,可顺子哥说是要去那儿,说是难得。”

“那好吧。”德风心想,反正也刚拿到赏钱,就请他们兄妹吃一顿高兴高兴。也许顺子可能有什么事情跟我商量也不一定。

从此,德兴成就翻开了新的一页。生意日见兴隆,国内外顾客盈门,每日老掌柜的脸上尽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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