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娴虽不知道唢安拉是哪个部落,但见皇上开心必定是好事,“那皇上可是要好好款待索布大汗才是,定是他在当中做了调协作用。”
皇上大笑,“那是自然,十日后托尔淮小王子的婚宴一定要半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以表示我太寅王朝与准格尔旗两国的交好。”说话间伸手想要将子娴的手握住,哪里料到许是力气过大,才碰到手腕已惹得子娴大叫一声。
皇上有些被吓着,伸出的手忙缩回,这才注意到子娴的脸色过于苍白,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担心道:“怎么了?”
而一旁的卢卿墨仿若也被子娴一叫惊吓住,定神瞧着她毫无血色的面颊,竟与皇上同时说出‘怎么了’三个字。
子娴不敢去看卢卿墨的面色,更不敢直视皇上的瞳孔,只觉面颊飞速滚烫,似要烧到耳根。倚臻瞧着不妥,忙扶住子娴手臂解释道:“方才主子陪皇后、崔婕妤在裴殷宫散步,不小心滑了跤想是伤了手臂,才急着回眷音阁宣太医诊治,不曾想在这里遇上了皇上与卢大人。”
皇上并无多怀疑,对倚臻等人吩咐好好搀着子娴回眷音阁,又找人宣了太医,再对子娴温柔道:“朕现在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晚些时候去看你。”说着在子娴的右手拍了拍,转身离开。
卢卿墨自是不敢逗留,脸色没了之前偶遇时的洒脱,对子娴依依不舍的瞧了一眼随皇上而去。
子娴留在原地站了直瞧见皇上与卢卿墨的身影全数消失在远处长柳之下才折身回宫,一路心中忐忑,本以为对卢卿墨不过是淡淡的友情,今日乍见竟有些道不明的情愫,许是以前遗留下来的感情,或许时间久了就会淡了。
晚些时候子娴吩咐小旬子、小悠子等人在园中的两株芍药花旁设了个软塌,独自倚塌半寐,脖颈间绑着一条长长的白色绫绸。
早先太医过来为她诊断手臂时说是关节脱臼,只消接回去不出三五天便会痊愈,是子娴自己提议绑一条长绫将受拖住,免得再受了伤。
皇上来眷音阁时子娴正半抬眸瞧着缓缓落下的红日,如炭烧般的红,瞧的人眼睛发疼。许是累了,子娴将双眸闭上,只感觉到光线透过厚厚的眼皮层泛出最薄弱的光。
倚臻见皇上进门才想要唤子娴,却见皇上伸出右手食指在嘴沿做了个‘唏嘘’的动作,忙住口领了众人往内殿行去,不多会消失无踪迹。
皇上轻轻走近子娴,眼眸落在她白绫缎捆缚的左手有些心疼,再瞧见她许是因疼痛而略显苍白的面颊越是难受。轻轻执起子娴的右手握在掌间,瞧着她眼眸微睁,眼神迷蒙。
皇上依旧温柔的声音道:“醒了?是我吵醒了你?”
子娴嘴角轻起淡淡笑靥,并不起身请安,享受着皇上指尖的温度,“不过是闭眼假寐,也没有睡着的。”
皇上再瞧了瞧子娴的左手很是心疼,“好好的怎么就摔了,还伤的这样重?太医怎么说?”
子娴微微坐起身来,将左手放了个舒适的姿势,缓缓道:“不用担心,太医说过只是脱臼,养几日就好了。至于为何会摔倒我也不知道,当时与崔嫔姐姐同行,想必是太过细心留意着皇后与薛婕妤的谈话了。只是后来在摔倒的地方瞧见许多小石子。”子娴讲话是特意注视着皇上的面颊,见没有什么变化便不敢多讲。
皇上道:“定是那些个奴才早上打扫时疏忽了,稍会我让人去内务府查一下,给他们些教训学学乖。你也别多心,好生养着早日康复。”
说着坐在软塌边沿,伸手揽过子娴的肩头。子娴顺势依进怀中,想了想含眉道:“前些日子因为身子不爽,脾气也有些不好,让桓君担心了。”
皇上将下颌轻放在子娴头顶,宠溺道:“知道朕会担心,那你日后就乖乖的呆在自个儿宫里,别让朕总是挂念着你!”
子娴撅嘴,佯装愤怒地右手成拳在皇上胸口捶了捶,“我怎的就不乖了?”
皇上接住子娴的拳头紧握:“胆敢打朕的你还是第一人!”
子娴轻笑:“这样的第一人我当的,就是要桓君记住我与别人的不同,免得时间久了便不记得我了。”
皇上拥住子娴的手臂紧了紧,“哪里可能不记得。你的‘日落长圆载歌舞,自今别后魂卿喉。思来相顾漫常日,旨奉多日终聚守’已深深印进我脑中,刻骨铭心,也必不会忘。”
子娴心中甜蜜,如尝下蜜饯时的味道,思想片刻问道:“那桓君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子娴的?我记得你们离开芍药谷时说过‘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可是那会就已经决定要下诏招我入宫了?所以你与卿墨……卢大人才没有离别的不舍,还说‘有合必有分,分分合合不久矣’?”
子娴还是习惯的唤卢卿墨为卿墨,却在说出口的刹那才发觉不妥,忙改了口,微微抬眼瞧着皇上依旧温润的笑容,似不曾被触动才稍稍放了心,听皇上道:“分明初相识,却似非初见。若问起何时动了心必定无法知晓,想必初见你落下长廊那一刻便注定我们此生的结缘。”
子娴抬起眉头与皇上对视,晶莹的双眸闪烁着如星辰般的光辉。
皇上痴愣,瞧着子娴面露窘色,微微泛红确如初熟的红苹果般诱人,忍不住轻轻允下。
子娴大惊,忙推开,怎奈单手力气太小,做什么都是徒劳。还好皇上只是想玩玩,如蜻蜓点水般瞬落瞬起。
子娴羞涩,移开眼睛不敢直视皇上炙热的眼神,“皇上怎的没个正经,若是让奴才们瞧见可不是要笑话我了。”
皇上见子娴面颊因害羞而泛红,不觉心情越是好了几分。是夜没有回乾和殿,也没有招其他娘娘侍寝,而是留在眷音阁内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