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姐姐何必与我客气,你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些太过奢华精致的东西,难得姐姐喜欢就收下吧!”
“可是……”婉芳仪仍想推回,不想话未讲完外头传来柯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忙收回手来,匆匆将玉钗别在发髻之上,躬身而立,迎着皇上的到来。
在场大多妃嫔都有两月没见过皇上,各自面带笑意,极尽妖娆。皇上却是眉心紧锁,满脸倦意,脸色很是难看,在接过小阿哥抱到怀中才微微一笑。
太后满面笑意,问道:“皇上今夜来的好早,与大臣议完政事了?”
皇上并不抬头,一边逗着小阿哥,一边道:“这几日一直忙碌,朕把所有的事都交给陆大人打理。我相信他会帮朕处理妥当。”
太后面色明显一沉,又碍于众多妃嫔在场,低低道:“皇上糊涂了吗?陆大人年事已高,你怎么可以把所有的政事都交给他处理?”
皇上无所谓,“他帮朕处理才好,我多出许多时间陪母后与泓儿了!”
太后微怒:“荒唐,皇上才是一国之主,怎么可能不理政事?快去朝堂,听完所有大臣的折子再来宗祠,哀家和你的后妃们在等你。”
“母后,朕说了由陆大人替朕查看奏折,听大臣们的上奏。母后与陆大人相交几十年,难道不清楚他的才学吗?处理这等小事绰绰有余!”
“哀家才两个月没在你身边,你怎么变得如此荒*无度?难道哀家离开皇宫的两个月里,你一直都是以这样的态度在协理朝堂,简直是昏庸无道!”太后不觉加大声音。
子娴在一旁听着不免有些难受,她是知道皇上的。想必这是皇上的一个计策,让陆大人觉得他昏庸无能从而放松警戒,到狩猎之时皇上才可一举成功,将其歼灭。
如此想着,子娴忙上前躬身道:“太后息怒,小阿哥才出生身子便不好,皇上作为父亲难免忧心,这时倘或处理国事只怕力不从心,若不小心犯了错……”
“住口,哀家何时准许你说话了?”太后忽然转眸,狠狠打断子娴的言语,“不要以为哀家来了行宫就不知道你在皇宫做些什么?你小小一个潋嫔胆敢频频出入干和殿,还大胆地翻看朝廷奏折,皇上今日所作所为指不定就是受你唆使,哀家今日不办你对不起太阴皇朝的列祖列宗。来人,把潋嫔压入宗人府,好好查查她的底细,到底为何进宫,为何要迷惑皇上?”
话毕上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公公,一左一右便要将子娴捆缚。皇上脸色顿变,大吼一声“住手”将两人喝住,不想怀中小阿哥受到惊吓,“哇”一声哭了出来。
皇后忙上前接过小阿哥,劝解道:“太后息怒,皇上息怒,今日我们是来向小阿哥祈福的,若是有什么话,回到宫中再细细讨论吧。”
柳懿贵妃符合道:“皇后姐姐说的是!太后还请息怒,臣妾相信皇上此举必定是有原因的,或是只因这几日照顾小阿哥实在太累,才让陆大人暂时处理奏折,过两日皇上心情好了,再上朝细细听大臣们上奏。”说话间轻轻碰了碰皇上手臂。
皇上怒容难消,勉强缓和些语气对太后道:“母后,您若是心中有气只管向朕发泄,此事与潋嫔无关,何必迁怒于她?在皇宫时也是朕允许她可自由进出干和殿,因为她善解人意习读史书,可以帮朕分析利弊,更加妥善的处理大臣们上表的折子。”
不曾开言的毓婉仪上前扶住太后,轻轻道:“太后身子不好先坐下休息会!皇上是您一手养大,他的性子您难道还不了解吗?我觉得今日之事皇上没有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小阿哥是皇上的亲骨肉,面对如此虚弱的小阿哥,皇上怎么不忧心?倘或皇上依旧每日上下朝,阅奏折,丝毫不理会小阿哥的生命,这样的皇上该多冷酷,多无情啊!”
太后听罢脸色稍缓,“今日的事暂且作罢,但是古训有云:后宫不得干政!皇上以后若是还纵容着潋嫔干涉朝廷之事,休怪哀家对她不客气!潋嫔也是,要时刻谨记:你自己不过是皇上的妃嫔,理应尽你做妃嫔的责任,其他的事,不该你过问的最好别多事!”
子娴忙跪地,低眉恭敬道:“嫔妾谨遵太后懿旨,日后必定恪守本分,再不敢逾矩!”
子娴的卑躬屈膝落到皇上眼中有些心疼,对太后道:“是,儿臣记住了!明日朕会上朝,将这几日落下的奏折全数补上。”
“太后您看,小阿哥笑了,我们快别为这些不开心的事耽搁时辰了,还是快些为小阿哥祈福吧。”皇后时宜地抱着小阿哥走近太后,喜道。
太后这才转怒为笑,看着乖巧的小阿哥满面慈祥。
所谓祈福不过是将小阿哥单独放到婴儿床中,再将婴儿床推到大殿正中所有太寅王朝列祖列宗的牌位之下静立,皇上协领各妃嫔祖宗灵位祷告。
祈福最重要的是诚心,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小阿哥健康快乐等祝福语,不得睁眼,不能讲话,更不能不能心有杂念,必须虔诚!
半个时辰之后祷告结束,正是大家祝福小阿哥时,殿外头忽然匆匆忙忙跑来一位小公公,额角流着细汗,不停喘着粗气。公公面色难看,在杨壑姑姑耳边一阵轻语,又转身跑开。
杨壑姑姑是在皇后宫里的掌事姑姑,也是皇宫里的老人了,颇为受人尊敬。姑姑听完那小公公的话后明显面色微沉,不敢半分怠慢,上前低低转述于皇后,皇后听着也是万分惊愕,连脸颊的笑意也完全僵住。
太后许是瞧出皇后的异样,问道:“皇后,发生什么事了?”
皇后不敢犹豫,轻声在太后耳边一语,太后顿时愣住,又迅速回过神来,瞧一眼正开心与小阿哥玩耍的黄上,沉声道:“现在正在为小阿哥祈福,此事稍后再论!”
皇后点头应一句“是”,脸颊如水洗过般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