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摇头：“没有了！”
子娴点头，“那夜伺候婉姐姐沐浴的都有哪些人？”
“奴婢、叶影、秋兰、袁昕，还有烧水的小季子！”
“去把她们都找来！”子娴淡淡道。
倚臻点头躬身而出。婉芳仪已是诧异不已，又不知子娴卖的怎样一个关子，忙问道：“妹妹到底有什么发现，找她们来做什么？难道妹妹找到对我下毒的人了？”
子娴莞尔，“能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宁姐姐全身红肿，必定是姐姐近身伺候，且极其了解姐姐习性的人，虽然现在还不能猜出是谁人所做，但是，马上就可以知道了！”说罢拿过一旁木几之上的蚕豆，随手扔到鱼缸中，瞧着鱼儿受到惊吓，落荒而逃。再低低呢喃道：“好在这个鱼缸够大！”
婉芳仪见子娴笃定也不再细问，只静静等着好戏。
不多会四人随着沐春姑姑近到殿中，子娴不理，对婉芳仪道：“姐姐可知道这锦鲤是生长在哪里的？”
婉芳仪不解，如实道：“听皇上说是取自鄱阳湖，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子娴轻笑，“对！我在史书上瞧过，这种锦鲤鱼并不多见，很是珍贵，因为他们是食一种叫‘水母’的动物长大的。就连这水都是皇上命人从鄱阳湖运回来的，里边有锦鲤的食物。”
婉芳仪笑意更深：“皇上当真是有心了！”说话间并走近水缸细细打量一回，疑惑道：“咦，为何我瞧不见水中的‘水母’？”
子娴抿嘴，“姐姐有所不知，这水母是极小的动物，颜色又如水般通透，你我肉眼是瞧不见的。”
婉芳仪点头，见子娴不罗嗦，回头对沐春等人吩咐道：“今日寻你们几人过来是想让你们做一个游戏。方才我在这鱼缸中放了许多熟的蚕豆，你们五人一同伸手去水中捞，我令你们停才停。到是瞧你们谁找到的蚕豆最多，我与婉芳仪有赏。”
几人虽不知子娴究竟何意，但不敢反抗，乖乖道一句是，徐徐走近鱼缸。
子娴眼眸凌厉，将每一个人的表情尽收眼中，低低一声“开始”，直直瞧着几人挽袖，快速将手臂伸到鱼缸底部，在凌乱小石子之间搜着蚕豆，再放到身前的磁碟中。
“停！”片刻之后子娴沉声道，绕过木几行到袁昕身旁，抬起她的手臂沉声道：“你这是为何？”
众人转眸，见袁昕手臂处稍稍挽起的外袍，与白色里衬长袖正一滴一滴向下滴水，而他人则是连最里层衣袍也挽至胳膊处。
袁昕慌张，忙跪地，“潋嫔娘娘恕罪，奴婢前些日子不小心被花刺割伤了手臂，太医说不能直接与水接触，所以……所以奴婢才和着里衬一同伸到水缸中。”
“住口！袁昕，前些日子我把你带到眷音阁就警告过你，要本本分分做人，不想你如此冥顽不灵，竟敢对婉芳仪下毒手。”子娴大声道。
袁昕听着越加惶恐，额头深埋，急急道：“潋嫔娘娘恕罪，奴婢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对婉芳仪不敬啊！”
“前些日子你蛊惑主子与婉芳仪关系已是死罪，今儿还敢说‘不敢对婉芳仪不敬’？怎的巧不巧的忽然手臂就割伤了，沾不得水了？我瞧着你是怕这水中的‘水母’咬伤你吧？趁着现在婉芳仪与主子脾性尚好，给你一个恕罪的机会，还不老实交代，前些日子究竟怎样害娘娘全身红肿的？”月童上前一步喝道。
袁昕匍匐，磕头不已，“娘娘明察，什么‘云母’，奴婢不知……”
婉芳仪明白，出言打断道：“住嘴！还敢狡辩，我正是奇怪，前些日子我耳坠子掉到院外头的小池中，命你帮我拾起，你也说什么手臂有伤，沾不得水。怎的，这都过去十几日了，你的伤口难道还没有愈合不是？”
“奴婢前些日子确实被开水烫过，到如今手臂还留有疤痕，娘娘请看！”袁昕继续急道，说话间挽起袖口，果真见白皙臂膀间点点烫过的印记，虽不深却清晰可辨，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带着血腥味的伤口，显是才伤不久，便是袁昕说过的被刺划破的伤。
子娴瞧着不免有些心疼，微愣着不知该讲什么。
正犹豫间听到外头传来公公的声音：“林小仪到，姜才人到！”
婉芳仪微颦眉头，冷冷吩咐：“来人，把袁昕押下去关起来，回头禀告皇上再行处置！”惊恐的袁昕来不及回神，连一句“饶命”都未能讲出口，已被押着退到长廊底下。他人随袁昕而出，各自心中思绪不定，匆匆与徐徐走进殿来的林小仪二人行礼。许是还未自方才一事中回过神来，叶影屈膝间，绢子触碰到门栏随之飘散，正巧落到姜才人脚边。
叶影脸色顿变，才要伸手去捡，正巧姜才人步幅落下，结结实实踩在叶影的脚背之上。
姜才人忙回脚，谦恭着躬身扶起叶影，似被吓到，拍着叶影手道：“真是对不起，手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叶影面色难看，抽回自己手来低沉道：“奴婢没事，多心娘娘关心！”说罢退后几步，躬身而立。
姜才人怔了怔，见婉芳仪与潋嫔迎上，忙侧身与林小仪齐齐躬身请安：“婉芳仪吉祥，潋嫔吉祥！”
“快起来吧！”婉芳仪浅笑，稍扭动身子，轻声道。
子娴将目光自叶影面上收回，落到姜才人身上：一袭淡绿色的长袍绣浅色牡丹，肌肤细腻面颊清秀，额间盘头插着两朵时鲜的蔷薇，点缀得整个人越是清新。姜才人也是去年进的宫，平日里与子娴或是婉芳仪都无太多交情，现今后宫有势力的妃嫔都去了热河，婉芳仪独大，才开始走动。
子娴微笑，上前拉着姜才人手，玩笑道：“外头日头毒辣，两位妹妹怎的这会子过来，也不怕晒得慌？”
林小仪回道：“方才去后院内务府取些东西，回来的路上遇上姜才人，想着潋嫔姐姐一定在这里，这便一同过来瞧瞧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