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太医躬身,还未开口,皇后摇曳着身子走近皇上,轻声道:“皇上,这里的事就交给臣妾处理吧,现在时辰不早了,你该去上朝了,不能让大臣们久等!”
皇上望了望皇后,又瞧了一眼天色,“是,朕也该去上朝了!万太医,婉芳仪的病交与你全权看护,不能出任何意外。皇后,看看这乐潇苑需要些什么,让内务府送过来,务必让婉芳仪快些好起来。”说罢并不再犹豫,最后看了看子娴,领着一行奴才出了殿去,到门口时忽又想到什么,回头道:“放心,婉芳仪的事朕一定会查个说落水处,下朝之后再来看你们!”
子娴躬身,随着众人轻轻吐出一句:“恭送皇上!”
皇上才走,皇上表面维持住的笑意顿时瓦解,望看一眼子娴,再盯住万太医冷冷道:“万太医果真是尽忠职守,一大早就进宫为婉芳仪整治。”
万太医拱手,“为娘娘整治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无论何时都不敢怠慢。”
皇后面色阴沉,怒道:“好一个指责所在。本宫下令你在今日之内必须查出婉芳仪中毒一事,否则……被怪本宫对你无情!”
“是!”万术华依旧滴低着眉头,谦恭道。
皇后莞尔一笑,“好了,既然这里的事都交代清楚了,本宫也该回宫了。潋嫔,林小仪,婉芳仪也不知什么时候方能转醒,这里交给你们照顾吧?来人,把桌上这些东西动给本宫搬到凤恙宫,本宫要亲自彻查。”
林小仪大惊,上前一步道:“皇后,你下令万太医查出婉芳仪昏迷一事,若是把这些证物都带走,万太医……”还未讲完,皇后打断道:“住口!皇上临走时交代本宫好好打理乐潇苑的事,现在本宫要带走这些衣裳、剩饭有何不可?”
子娴上前道:“如今剩下的证物就是这些残羹与衣物,皇后若是全数带走,试问万太医该如何才能查出婉芳仪中毒之事?”
皇后听着微怒,“住口!万太医只是负责查出婉芳仪中毒的原因,要怎么查不管本宫的事。但是后宫妃子中毒这是何等的大事,个中原由本宫亲自彻查有何不妥。潋嫔,林小仪,你们不要仗着皇上如今宠着你就益发不知天高地厚,与本宫做对。本宫的话不想说第二遍,你们若是再阻拦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林小仪还想开口,子娴见事不妙,上前拉住对皇后恭敬一礼,“皇后息怒,林小仪与嫔妾一向听婉芳仪交好,今日婉芳仪忽然中毒昏迷,像是林小仪妹妹一时着急才会口无遮拦,还望恕罪。只是,皇上临走前还说婉芳仪的病全权交与万太医看护,皇后若执意将这些证物全数带走,查不出病因,皇上怪罪……由谁担当?”
皇后怎么肯依,冷冷道:“本宫知道你们受宠,但是你们要记住,我才是后宫之首,该怎么做用不着你们指手划脚。来人,给本宫全部带走!”
皇后话闭早有三四个丫头上前拿衣物等,许是见子娴仍有不甘想上前阻拦,一旁又过来两位公公将她去路拦住,只得眼睁睁瞧着所有罪证全数被带走。
皇后起步行到门口又忽然止步,往身后随行丫头望了一眼,“颜霜,你留下来陪着几位娘娘,婉芳仪醒来就立马来通知本宫!”
身后的丫头听言行礼,“是,奴婢遵命!”
子娴与林小仪并不多言,恭敬地目送皇后出了乐潇苑,斜眸间见那名唤颜霜的丫头立在婉芳仪床榻一边,并不多言。
“姐姐一宿没休息,就在那边软塌歇会吧,婉姐姐醒过来我唤你。”林小仪许是瞧清楚子娴面容的憔悴,低声道。
子娴不舍,柔柔道:“怎么睡的着,姐姐到底因何事而昏迷到现在还未能查清楚,皇上命人去找的太医也都还没有来……”
“姐姐不必过于担心,婉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必不会有事的。”林小仪安慰。
子娴依旧不走,缓缓道:“可是到现在太医也都没有来,皇后又带走所有的证物……”话不及讲完,见林小仪上前扶住自己,“姐姐现在就别*心这些了,皇后是一宫之主,又是在这样总目睽睽之下把证物带走,定不敢使诈。而且……皇后今日之事可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此事与她必脱不了干系,姐姐现在先好好休息休息,待婉姐姐康元了才有力气查出事情原委。”
子娴听着觉得有礼,点点头斜靠在软塌之上,却依旧不肯闭眼睡去,虽然已是觉得疲惫不堪,身姿劳累。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太医与洪太医也都纷纷过来诊治过,可是得出的结论与万术华略有出处。他们说婉芳仪全身红肿,极像是过敏的现象。
子娴却不认同,要求再细细查一遍,并且宣来整个后宫所有的御医,又将皇后带走的证物全数检查了一遍,得出的结果同乔太医一样,并没有异样。
一直到下午未时左右,婉芳仪才幽幽转醒,面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子娴见她康复,又见皇后吩咐的丫头一直守在门口,简单吩咐几句,再留下月童照料,关于中毒之事只字不提,徐徐回了眷音阁休息。
第二日传来消息说皇后已经查清楚,婉芳仪这次忽然病重并非中毒,实为百合花花粉过敏。
启祥宫东苑有一片百合林,正值百合花开的季节,婉芳仪不知自己对百合花过敏,傍晚时分曾到那里走动过,这才致使半夜皮肤奇痒,起红疹疙瘩。
子娴知道这个消息时颇为惊讶,怎奈于皇后已降下旨来,不可就婉芳仪过敏一事再过议论,不得不缄口沉默,无争端再起。
转瞬半月已去,婉芳仪已基本痊愈,但是因为她本身体质不好,又中毒严重,影响食欲,食不下饭,身子益发娇弱,加之因中毒而引起的红肿虽好的快,却留下许多红色印记,需慢慢调养才会康元。
子娴一直陪在婉芳仪身旁,彼此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