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眷音阁皇上直接将子娴放到软塌之上,瞧着她温柔问道:“有没有事?有没有觉得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一路之上子娴都认真瞧着皇上的脸颊,因急走而微微泛出红晕,还有因担忧而紧撇的眉头与抿紧的双唇都显露出他的不快与愤怒,子娴瞧在眼中,身上疼痛仿若也减了许多,心中欢喜却又觉得难过,喜的是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可是这份宠爱在皇宫中就是一份催命剂。子娴深知,越是得宠之人,离万丈悬崖就越近,一步走错便会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良久,子娴才吐出一句:“皇上快回去吧,嫔妾没事的。”
皇上脸色阴沉,低低道:“等太医来瞧过我再离开!”
子娴勉强露出一记笑容,温柔道:“嫔妾真的无事。别瞧着舞台那么高,我是顺着落地,身上连一处擦伤都没有,太后那边还等着皇上,快回去吧!”说着推了推皇上,仍见他不动,想了想笑道:“若是皇上担心,不然子娴褪下衣裳给皇上检查一番?”说话间已开始解衣领口的盘口。
皇上想是明白子娴的意思,忙出手阻止,“好了,朕知道了,你别再动了,就算身上没有伤,从那么高的舞台摔下来也受惊不小,先躺下休息会,晚些时候朕再过来瞧你。”
子娴乖巧的点点头,伸出手来轻轻拂过皇上的紧撇的眉头,“是,嫔妾遵命!所以皇上也不要替我担心,快回去吧,今夜闹出这么大的是我已是觉得愧对太后,若是你再不回启祥宫去,岂不是让我以后更无颜面对太后。”
皇上点头,接住子娴放在自己额头的手指握在掌间,有些不舍道:“你等我,晚宴过后我便过来!”说话间月童领着万太医进殿,皇上起身吩咐道:“你们好好伺候好潋嫔,若她有什么事,朕唯你们脑袋是问。”
“是!”子娴与万太医同时恭敬回道。
子娴听着不觉轻笑出声来,催促道:“皇上快去吧,您若是再不离开嫔妾才会真的有事!”
皇上对子娴深深忘了一眼,“那你好好休息,哪里不适记得不要忍着,一定要命太医好好瞧瞧!”
子娴点头,双手轻轻将皇上往外推了推,皇上这才依依不舍得出了殿门。直到瞧不见皇上的身影,听不到皇上的脚步声,子娴面上努力维持着的笑意顿时瓦解,靠在软榻之上难受至极。
月童不明所以,瞧着子娴的转变有些慌道:“主子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子娴微微侧了侧身,皱紧眉头道:“不知道,只觉得腰间似被针刺一般疼,万太医,快帮我诊一诊脉!”
万术华不敢犹豫,手指轻轻把在子娴伸出的左手手腕,许久才拿开,有些为难道:“依臣的诊断,脉象上显示并没有什么异状。是不是娘娘摔下舞台时撞到哪里?”
子娴也有些疑惑,眉头深锁昭示了自己忍住的疼痛,想了想道“想必是不小心撞了。我虽是侧面着地,但婉芳仪从背后推我,想是那会受的伤。万太医帮我开一些去淤青的药便是。”
“是!”万术华点头,随着月童出了门去。留下子娴静静卧在软塌之上,面色铁青!
子娴疲倦了一日,卧榻不多会便昏昏沉沉睡去,却因为身上的不时传来的疼痛睡不安稳,如此一直到四更天,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推搡,睁开眼见是倚臻,脸色难看,带着几许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子娴轻声问。
倚臻急道:“主子,方才叶影姑娘来报,说婉芳仪病了,昨儿个夜里回去之后就不知怎么回事全身发痒,之后皮肤开始红肿,又痒又疼。三更时分竟莫名其妙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子娴迷糊的思绪顿时清醒,面上的朦胧之色瞬间抹平,望了望窗外道:“什么,昏迷?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五更了!”
子娴更加着急:“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有没有宣太医?”慌忙中起床梳洗。
身旁月童也很急的样子,回道:“叶影姑娘说只派了人去内务府请太医,只是夜太深,太医院的太医都回家去了,没找到一个太医。”
“太医院一个太医也没有吗?守夜的呢?”子娴一边穿着绣花鞋,一边问道。
“是,守夜的是两名公公,他们说太后生辰,今夜整个后宫大庆,皇上特许他们都可回自己府中休息,不用在宫中留守。”倚臻的声音。
“那皇上呢,通知了没有?”子娴站立,任由月童为她为她更衣。
倚臻低低道:“皇上昨夜歇在皇后的凤恙宫,不敢去打扰!叶影姑娘慌了手脚,也不知可以求谁帮忙,这才来找主子。”
子娴听着只觉身子在一点一点变得冰凉,来不及多想,忙止住手中动作,回头紧紧握着倚臻手道:“我知道你素来与万太医关系颇深,你现在出宫,去万太医的府上把他请进宫。速度要快!&;#039; 倚臻见子娴面色已近乎铁青,哪里还敢停留,点了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月童,好好照顾主子。”说罢见月童点头,慌忙折身出了门去。
“主子,你脖子这里怎么有一块红肿?”倚臻才出门,月童为子娴扣上盘口,有些奇怪的问道。
“在哪里?”
月童撩开衣袍,为子娴指了指道:“这里,肿了好大一块,主子没有觉得疼吗?”
子娴轻轻挠了挠,“不疼,只是有些痒痒的,快帮我穿好衣裳,不知道婉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子娴不以为意,只担心着婉芳仪的病况。
简单梳理穿戴之后,由月童、简梨扶着到快速去到乐潇苑,沿路仍是漆黑的天色,路两旁的红烛在灯笼中燃出昏暗的红晕,照得整个皇宫死一般沉寂,只有乐潇苑内灯火通明,丫头奴才守在婉芳仪床边,嘤嘤哭泣。
“婉芳仪怎么样了?”才进殿,子娴焦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