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娴含眉，“姐姐取笑了，我会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罢了。若论舞蹈，谁能与柳懿贵妃媲美？嫔妾听说以前每每逢节日庆典活动，总是贵妃娘娘夺魁的。还听说娘娘自创了一曲‘踏雪舞’，是冬日了里漫天飞雪时所跳的一种舞蹈，极其优美好看。如今只怕整个京城的年轻女子，没有不会这个舞的。”
皇上浅笑：“子娴此言不假。贵妃的舞姿的确优美，胜过无数人。”顿了顿疑惑道：“你们去年才进宫，贵妃近日因为三阿哥一事一直心有郁结，不曾舞过，你们怎的知道她跳的好？”
婉芳仪走进皇上，抿嘴一笑，“皇上难道忘了，子娴妹妹是贵妃的表妹，可是打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不知道的。”
皇上如梦初醒，望着子娴的眼神沉迷，“是是是，朕一时忘记了。贵妃近日才渐好了些，趁着太后的生辰热热闹闹庆贺一番，不仅给太后惊喜，也令整个皇宫喜庆。”
子娴半晗眉，注意到皇上投来的眼光，低头才要开头，忽然听得院外传来小允子的声音“崔嫔娘娘道！”随机崔嫔一袭白色衣裳进门，见皇上与婉芳仪很是惊讶，慌忙躬身道：“皇上吉祥！婉芳仪吉祥！嫔妾不知皇上在潋嫔妹妹这里，打扰皇上雅致了！”身后随行的丫头更是惶恐，跪地请安，头也不敢抬。
皇上转眸，望向崔嫔道：“起来吧，不用见着朕就下跪的！”
子娴只觉身子微栗，上次在凤恙宫被她算计着摔了一跤，左手还因此受了伤，之后多次造访帘音阁都未瞧见过她，今日她倒主动上门了。
婉芳仪是知道这件事的，与子娴对望了一眼起身相迎，“快别拘礼了，算日子崔嫔比念夏大上几岁，子娴该唤一声崔嫔姐姐才是，快里边坐。”
子娴也换上笑脸，吩咐奴才端上凳子，再对崔嫔道：“大热的天儿，难为姐姐还惦记子娴，真是不敢当。月童，快盛上冰糖银耳羹来给崔嫔姐姐解解暑气。”
崔嫔忙屈身谢礼，“多谢婉芳仪，多谢潋嫔妹妹！”话到此处顿了顿，对身后奴才使了使颜色，见一个丫头上前几步，手中拖着几碟点心，与一盅茶水，全数摆到皇上身侧的木几之上。
崔嫔继续道：“常日里无事，我便在宫里头自己学着做了些糕点、茶水，想着潋嫔妹妹这里也是热署难熬，就带了些过来！不想皇上也在这里，快尝尝！”
皇上道：“好了，都别站着了，天热，都坐下说话吧！”放一小块点心到口中道：“还真是好吃，崔嫔的厨艺是越来越精湛了。眷音阁小厨做的膳食也合朕的胃口，这个恩馨宫真是朕的福地！”
崔嫔有些害羞，微低眉道：“皇上夸奖了！都是些小玩意罢了，皇上喜欢才是嫔妾的福气！”
子娴想了想，故意道：“崔嫔姐姐何必客气，我也觉得姐姐妙音阁做的东西很是可口，定是有什么秘密在里头，崔嫔姐姐改日可否教教子娴呢？”
崔嫔脸色一沉，“妹妹严重了，这些糕点里头哪里有什么秘密，不过是用心而已。”
婉芳仪莞尔，取笑道：“崔嫔姐姐快别理潋嫔了，这个疯丫头，和谁都这样开玩笑，皇上夸奖谁做的糕点好吃她便要学。我瞧着是想将皇上一直留在眷音阁呢，实在该打！”
皇上也笑道：“是是是，婉芳仪此话不假！崔嫔快休要理她了！”说罢兀自笑着。
“皇上……”子娴娇嗔一句，也不多言，就崔嫔身旁坐下，眼光定格在她身上：长袍之上白色绣牡丹的花纹明显是才做的，簇新的折线与均匀针绣一览无余，额间珠钗晶莹剔透，面颊胭脂浅铺、粉黛微红，唇色朱红诱人，这样精致的妆容哪里像是来为子娴送点心的，倒像是知道皇上在这，特意过来取巧。
正当胡思乱想间，听崔嫔再次开口，越是肯定了子娴猜测。因为崔嫔道：“才在院中听到皇上说要热热闹闹庆贺一番，可是在为太后的寿辰做准备呢？”
皇上拍了拍手掌，似拍掉因拿糕点而残留在指尖的粉末，缓缓道：“来得正好！崔嫔，你一向点子多，正巧帮朕想个主意，太后寿辰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庆贺？”
婉芳仪附言道：“太后一直在绵寿宫静养，每年也就一两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断然不能寒颤了去！崔嫔姐姐入宫这么些年，主意定是比我们多了许多，也帮着向上想一想。”
崔嫔斜视皇上一眼，低下眉头轻轻道：“嫔妾哪里有什么好的法子，皇上快别开嫔妾的玩笑了。不过嫔妾听说太后喜欢喜欢听曲儿。这些年她一直在绵寿宫静养，想是许久不曾听过曲子了，若非要嫔妾想一个法子……嫔妾自幼学习唱曲，无论豫曲、昆曲，或是粤曲都会一二，嫔妾倒是可以为太后献曲儿，博太后一笑。”
婉芳仪烟波流转，瞧着皇上面颊笑意越深，忙上前道：“是啊，皇上！嫔妾也觉得崔嫔姐姐的这个法子可行。只是若让崔嫔姐姐一人唱曲，只怕久了，姐姐嗓子会吃不消，传出宫去也不好听。如不然可以在宫里头寻一些会唱歌跳舞的，不论娘娘或是丫头奴才，只管在太后寿辰那日献上最好的歌舞，太后高心了，嫔妾们也开心！”
皇上点头，眼光转向婉芳仪道：“这个法子不错。明日朕就下旨，但凡宫里头会歌舞曲调的，无论是主子或是奴才，都可去内务府报名参加庆贺太后生辰的宴会，一边为太后祈福，一边祝贺生辰。到时再由太后择出最优秀的加以行赏。”话闭大笑，却在瞧见子娴紧撇的眉心之后止住笑意，问道：“潋嫔这是怎么了？”
子娴陡然跪地，磕一记响头道：“请皇上恕罪，嫔妾有一事想请皇上批准！”
皇上不解，“有事起来说，何必下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