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家了,我得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
雅儿先走了,我也找回了当年那个茅草屋,站在门口,我的心却意外的平静了下来。正当我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阵谈话——
“哥啊,这事真跟我莫得关系。”
“呵呵,我想也就只有鬼才信了。”
“不,你错了,鬼都不会信。”
“……那你指望骗谁呐!”
“某个奸诈的傻子。”
“……小草啊,想死可以直说,在哥哥面前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小弟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又怎么能让我伟大的星大哥挂心呢?!!”
……
我一笑,知道这又是日常耍宝,干脆就在那里蹲会儿墙角。
……
“我靠,小子你胆肥了是不是!用不用哥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大哥的威严!”
“嘿,就你这大哥当的,你确定跟‘威严’有过半根草的关系吗!我都不想理你了!”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
“那你也不是没少说?!”
……
每次都有这几句话,搞得我总以为他们是在为一件事吵好几回,估计他们都吵上瘾了。
……
“你咋这么小气肚肠,一时口误都要捉住不放,还是不是哥哥!”
(说完这话气氛便沉默了下来)
“阿星哥,你说宁哥还会回来吗?”
“臭小子!宁子他当然会回来!”
“当初决定外出闯荡不就是他离开的一个借口吗?阿星哥,你明明比我更清楚,你又在自欺欺人。”
“……反正宁子他就是会回来!”
我想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但大哥还是要有大哥的威严,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托大哥的福,宁子我真的回来了。”
……
……
不知怎么写到了这里,算了。
……
那一天,一回到茅草屋,小草便兴冲冲的跑过来。
“宁子哥!宁子哥!我要突破瓶颈啦!!”
“啊?”
阿星看着满脸蒙蔽的我无奈摇摇头。
“这孩子疯了,见到谁都说自己要突破了。”
小草瞪了他一眼,又兴奋的嚷嚷:
“在‘药’这一道上,我是天才!人家几十年都没能突破的瓶颈我才半年就已经松动啦!”
“嗯,你都能突破,看来其他人都太废物了。”
我没好意思接话差,拿来刚才从山上随手摘的草递给小草。
“这就当为兄送给你的突破礼物吧。”
我正想继续胡扯什么“礼轻情意重”,却见小草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了?被感动到了?”
“宁子哥,这,这真的是给我的?”
“废话!”
小草狼嚎一声夺过那根草,甚至比自己要突破了还兴奋。
“啊啊啊啊啊啊啊!!!万年的无忧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目瞪口呆,僵硬的扭头问阿星:
“就这么根草,我随手薅的,就就,就把他弄疯了?!”
阿星收回下巴,艰难的点点头。
“可怜的娃,我都不想打击他了。”
……
可就是第二天,我们找不到他了。
去街上找了,去河边找了,甚至在药堂找的时候那个掌柜的还过来和我们一起找。
直到…在药园。
我们看到他时他正坐在地上,发了疯一般拼命往自己嘴里送各种植物和…虫类。
后来听掌柜的老头说,当时他每往自己嘴里送一棵毒草,下一个送进去的肯定就是解药。
险之又险。
在他拿起一个血红的果子时,停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我们,那一眼包含了很多——疯狂,兴奋,歉意,不舍……让我毛骨悚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我们要去阻止他的同时,他吃下了那枚果子——是断魂果。
我们已经晚了。
老头告诉我们,小草这是突破不成,走火入魔;还告诉我们,小草的尸体一定要护住,他在死之前把自己练成了药人。
我和阿星呆呆的看着这具尸体,这本是我们最小的弟弟。他好像只是吃了很多东西,然后累了,睡着了。
我问阿星:“搬到城里来的那天,你不是说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吗?不是说我们长大了,就可以抛弃烦恼,快意恩仇吗?不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对月谈笑,喝酒,一个也不少吗?”
阿星摇摇头,他也十分迷茫。
……
在小草死的第四天晚上,便被人掘了坟墓,偷了出去。我和阿星没能拦住,只是相顾无言。
……
……
之后我又去找了雅儿,但是她却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走了。
那个巢穴里,还是一张石桌,石桌上是一张纸条——
我走了,忘了我吧。
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就当我死了。
一根黑色的长羽毛压在上面。
我将羽毛插在脑后,长吸一口气,大声喊:
“好,我会如你所愿,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想起一个叫墨舞雅的姑娘。我的雅儿,已经死了。”
一只乌鸦被惊起,飞出巢穴。
我也失魂落魄的从新开辟的通道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踉踉跄跄。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雅儿她不是普通人。就在刚才飞出去的那只乌鸦的右脚上,有我送给雅儿的手链。
那是我制作的空间手链,虽然已被改变了模样,但我能看出来。而且它有一个特点,就是认主之后便再也摘不下来。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我送她时对她说:
“你可得想好了,戴上了这串手链,将来我是会去追求你的。”
你连这个机会都不想给我吗?那当时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挺好看的嘛,我就先戴上了,至于你的追求,再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