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白霁月异样的目光,白晟月顺势望去,也不躲避。
难道是她多疑了?
白霁月被看得一愣,悻悻别过头去。
“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白晟月提醒道。
“哦,对,险些忘记了。”白霁月一回神,眼睛跟着亮起来。
“今日在赏花宴上啊,祝家公子当众折了一束蔷薇赠予一位姑娘呢!”
白晟月闻之眯起眼来,眼底掠过一丝惊异。
祝暝笙那小子不是瞧上了陆二姑娘嘛,怎地还会当众做出如此举动。
是事情其中有所误会还是——那小子本就是个多情的浪子?
“大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白霁月见晟月想得出神,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鼓着小嘴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她说话便这般无趣吗?
“大哥听着呢,不知祝家公子瞧上的是哪位姑娘?”白晟月握住霁月的手,笑盈盈问道。
“似乎——是陆家的姑娘。”白霁月略略想了想答道。
祝家公子如此大的举动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难,其中定会有几位拈酸吃醋的,稍稍打听一圈便知道得到蔷薇的女子是何身份。
咳咳,这可不是独独她爱八卦,大多数人见有热闹可瞧,可不得听上一耳朵。
“陆家三姑娘?”白晟月不禁脱口而出。
“大哥这也能猜中?”白霁月惊得张大了嘴。
“听闻陆二姑娘性子寡淡,不爱热闹,想来是没去这赏花宴的。如此想来,赏花宴上出现的自然是陆家三姑娘。”白晟月摸了摸鼻子,稍显心虚。
白霁月对这套说辞没有丝毫怀疑,点点头道,“今日确实只有陆三姑娘到场。”
“可我瞧着那三姑娘虽有几分样貌,到底是有些小家子气哩,我可不喜欢。”白霁月瘪着嘴摇了摇头。
这陆三姑娘不对她的胃口。
“不过是一面之缘,你便如此厌恶人家?”白晟月伸出食指点了点霁月的额头,笑意满满。
“只见了一面便是不喜,往后也定然是难相与的。”
“何况,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祝家公子行事出格,想来也少不了陆三姑娘的‘功劳’呢。”白霁月忿忿道。
不对,大哥方才可是在帮陆三姑娘说话,莫非——
“大哥莫不是瞧上了陆三姑娘?大哥你可不能随意被女子的样貌所蛊惑呀!”白霁月顿时着急起来。
若是将来真有这样一位嫂嫂,她还不得别扭死。
白晟月面色一僵,凉凉道,“你大哥又不是个眼瞎的。”
陆晚霜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他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便看清了。
那样的女子,他白晟月怎会瞧得上。
白霁月闻言总算松了口气。
转眼瞧见角落里满脸郁闷的无邪,白霁月不禁问了一句,“无邪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他与疏月投缘,说是日后要专程照顾疏月呢。”白晟月眼底闪过狡黠之色。
似乎有人在叫它。
疏月登地抬起头来,对着白晟月翻了个白眼。
这是打量它听不懂吗,派这么个蠢钝如猪的人来照顾它?主子当真不是想折磨它?
无邪一看见疏月的白眼便心里来气。
他居然被一只猫给鄙视了。
不行,他不服气!
“霁月姑娘,其实你不知道,主子他对陆——”
“无邪,没想到你对疏月如此上心,连月钱也要拿出一半给疏月添加伙食。”白晟月脸色一变,幽幽道。
一半月钱?!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混账话了!
总共才二两银子,前头赔了老婆本,这下还月钱减半!
他活不下去了。
无邪两眼一黑,险些栽倒在一旁。
“你说什么?我方才没听清。”白霁月凑上前去,总觉得白晟月打断了无邪要说出的大秘密。
“小的是说,主子对陆家三姑娘没有半分意思,姑娘大可放心。”无邪咬牙改了说辞。
呜呜呜,若真的说出主子对陆二姑娘有些不同,主子会不会转脸就把他卖去蛮荒之地了。
这样想想,还不如留在白家伺候疏月呢。
就算赔了老婆本,好歹不愁吃喝。
无邪扭过脸去抚了抚疏月的皮毛,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去!这是哪来的丑八怪!
疏月顿时吓得炸毛,一个越身出了窗户。
“大哥今日为你买了桃花酥,你用一些后,早些歇息。”白晟月顿了顿道。
“真的吗?还是大哥对我最好!”白霁月给了晟月一个熊抱,脚下如生风一般,不多时便窜回了自己房中。
白晟月沉下心来想想,不管祝暝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今日之事对他而言都是有利无害的。
那二人若真能喜结连理,倒也不错。
倘若其中另有隐情,那祝暝笙今日的行为可就愚蠢极了。
深秋的天空黑沉得望不见星星,只有那一轮皓月还熠熠生辉。
来日方长。
白晟月自顾自笑笑,长吐了一口气。
祝夫人将今日赏花宴后的相关事宜一一安排妥当,又左思右想许久,最终抬步去了祝暝笙的房中。
祝暝笙还未歇下,眼下房中灯火通明。
“公子,夫人来了。”小厮禀告道。
话音未落,祝夫人已挑帘入内。
“母亲。”祝暝笙脸上笑意明朗,迎上前去。
“我儿心情似乎不错?”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祝暝笙心里在想什么,当母亲的还能不知道?
“母亲哪里的话。”祝暝笙忙敛了笑意否认。
“可是为了今日那位姑娘?”祝夫人直言问道。
祝暝笙一愣,转而道,“母亲说的是——?”
“你可别跟我装糊涂,送了人家一束蔷薇,转脸就忘了?”祝夫人闷哼一声,干脆将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哦,原来母亲说的是陆家三姑娘呀。”祝暝笙一拍脑袋,想了起来。
方才心心念念着陆家二姑娘收到蔷薇时的反应,倒忘了中间那位媒人了。
“母亲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那姑娘虽是庶出,但你若是喜欢——母亲也不会反对。”
祝夫人对陆晚霜的印象实在平淡,陆家的门第虽比祝家高出一些,可一个庶出的姑娘实在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最重要的是,这姑娘她打从第一眼便不觉得投缘。
“母亲,你是在开玩笑吗?”祝暝笙被说得莫名其妙。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他心悦的可是陆家二姑娘呢,与陆三姑娘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