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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Xiao-J was rescured afresh,Kena went back to school.

Kena realized the meaning of thee "Six Degrees of Separation" and knew the way that how to changelives all around the world.

And this moment,Kits-Kits died of a unexpected as the prediction of grayness predicted.

Xiao-J is resaved.kena goes back to school.kena understand the meaning of the six degrees of separation again.knowing the ways of how to change people' sfate.While,an unauspicious prediction from the prediction of gayness says kists-kits will die unexpected.

01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九日。

在灯火尚未完全熄灭的街头,那些深夜惊悚的画面时不时地在克南的脑海里闪过,这过去的七天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找不到疼痛根源的折磨。现在,他只不过是出去走走,放松一下最后的心情,等待着死亡的时刻悄然逼近。手表被他丢弃在水沟边,强迫自己不再顾及时间,忘掉时间在流逝。

他将头发理成刚入学时的模样,刮完胡子后留下一张清澈的面容,他穿上干净的外套像很多年前的自己昂首大步地在马路上穿过,在繁华的市中心,他找人最少的电影院进去,纹丝不动地盯视银幕。电影放完后,克南走上暮色中的街头,选择在眼睛最先看到的饭店简单吃了晚饭。车站被挤得水泄不通,公交车宛如快镜头电影一般一辆接一辆赶来,吞噬站台上的男男女女。

七点雨下起来,他抬起头,水滴在他的眼镜片上,他迷起眼睛微笑,他想这可能是他所能看到的最后一场秋雨,正如在电影院他想着眼前的画面是他最后一次观赏的电影在饭馆他想着桌上的饭菜是他最后的晚餐一样,冰冷绝望地思考着。

回想起在四天前。克南的《灰之预言》中其实出现了除了关于Kits之外的另一则预言,被记载的人物正是姬霄。克南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不管怎么样,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五日,”克南在电话的这头对欣说,“我有预感,Kits会在提前几天死去,也就是在今晚。”

欣说,“你认为预言会再次出现偏差,将Kits的死亡时间估计错误了。”

“对,”克南说,“我们必须阻止事情的发生,现在就得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去Kill God酒吧。”

两人同时挂掉电话,向Kits所在的地方前去,克南穿好衣服从四楼奔下,脚步声响彻了整栋宿舍楼,然后他翻越了学校的围墙。到达围墙的上方,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为什么不再去翻看下面所要发生的事情呢,既然已经违反了规则五,为何不再去违反一下规则二。

克南从墙上跳下。沿路返回,在锁好的抽屉里再次拿出《灰之预言》,他不停地翻动页面,似乎意料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就在某一页中出现。克南之前的念头使他看到了另一则更为惊讶的预言。

预言: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五日。夜。碗碟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可能覆盖了雨水砸在窗户上的声音。他一定很痛苦,化学药物混杂着究竟似乎要穿透他的胃,你向他靠近,试图将他扶起,却被他疯狂舞动的手臂推脱而去。他祈祷着死亡的降临,于是卧倒在地蠕动着身躯,像失去水分的蚯蚓。他仰望着天花板,灯光使得他棕黄色的头发泛红,似乎还有一点点光,但因为死亡,却在他眼中渐渐暗淡。

克南把书用力地合上第二次翻墙而去,朝着Kits的方向,面对将要或者已经发生的死亡。外面下着冰凉的雨,凹凸不平的路面使他的裤腿溅上了黑色的泥水。

02

姬霄在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五日的傍晚醒来。被及时地抢救才得以换回一条生命。身体因为洗胃显得乏力而麻木,空荡荡的身体地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呼吸着带有消毒水的空气,手上插着输液管,葡萄糖在他的血液里川流不息。洁白的病房对于他而言,依旧是模糊不清的黑暗。

“我死了么?为什么我能感觉到自身的存在,那个漫长的黑夜我究竟是如何度过的,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吗?”姬霄如是问自己。

“你并没有死去,并且很幸运地为成了继Lee和夏夕之后,第三被改变命运的人,不,如果把小灰也计算在内的话应该是第四个了。”克南提着水果从病房门外走进来,把它们搁在姬霄的床边。“我不是神也不是佛,但我却及时拯救了你的性命,我给你带了水果,但忘了你刚洗过胃,所以先放在这。”

“为什么要救我?”

“Kits没有将你给他的毒全部倒入你的酒中,Kits只是一个顽皮的少年而已,报复一下你的所作所为。你没有罪,人都是平等的,生命都不至于判刑,该判刑的只是灵魂,《灰之预言》凸现了你的恶,你的恶被分离出去,反而成了你的本体,那才是你的灵魂。”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姬霄用手支撑起身体,靠在那只不软不硬的枕头上对克南说。

“你说你做过一个梦,然后醒的时候听见有人要你去杀死一个人,这和Lee跟我遇到我的情况一样,我们都是书的所有者,那么我们必将会受规则的束缚而无法做一些正常的事情,一旦违反必将死去,所以我们循规蹈矩,日夜担心受怕,心中的那个人就渐渐扩大了,其实他想杀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因为只有你死了,他才不会被消灭。”克南拿出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削着随手拿来的苹果。

“可是我在几天后终究会要死去,这是你知道的,甚至你也如此。”

“你应该知道人定胜天这个词的意思,我想要的就是与命运抗争,你不能死,Kits也不能死,而且我也不会死。”

“对方是万能的神灵,你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就应该相信命运的安排。”

“可是你说过,只要改变了人的命运就可以将书毁灭。因为你的这句话,我渐渐看清楚了之前走过的路,你可能不知道,书的预言和实际情况曾发生过很多次偏差,这正是因为之前有茕托和Lee的努力,他们牺牲了自己改变了别人的命运,使得世上的一小部分都发生了改变,预言才失去了一些现实性。”

“可那仅仅是一小部分的改变,世界是无穷大的,你认为你能改变所有人的命运吗?”

经姬霄这么一说克南开始沉思起来,然后手一摊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时间就剩那么多,但我相信我们的力量,不是吗?”

克南咬下被去皮的苹果,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关好门,将姬霄独自一人留在空旷洁白的病房,克南抬起头,医院走廊的光灯很刺眼。

03

腋下夹着课本在人声鼎沸的校园中穿行,克南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上课了,时间是二零零八年的十一月十六日的下午,克南看到功课表上还有一节课于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向教学楼走去,即使死亡也应该在那之前上一堂课学一些该学的东西。

克南剪掉头发后依旧是那个面容清俊的少年。过往的同学都以诧异的目光望着他的身影,毕竟大家都计算不出他究竟有多少天没来听课了,距离最后一次来上课到现在似乎都快要去一个季节。现在是秋天,校园里,还有几片梧桐树叶凋落而下的景色,克南像个诗人,情绪顿时地伤感起来。

从教室的前门进去,在打铃之前,教室已经被来挣学分的同学们塞得满满的。他直径走到了最后一排才勉强找到一个空位坐下。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在同学的眼里,克南简直就是一个被诅咒过的怪物,他身边的人不是失踪便是死亡,大家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到莫名的惧怕,纷纷从附近的位置上撤开。这使得克南显得孤独而落寞。

今天还是那位陈教授来讲课。周围的同学这样议论着。由此可以看出,他的课大家都格外地喜欢。克南唯一记得的是上次他讲的课程是一个社会学理论——Six Degrees of Separation。

教授进门时还是克南印象中那样的装扮,深褐色的棉夹克,浅色的西装裤。上课的时候,克南眺望窗外的风景,教授书写在黑板上的字,从讲义中念出的句子,都一一被克南因为走神而忽略。视觉被拉得很高,直穿过白色的因风而翻滚变形的云朵,最后成了一个天使模样的形状俯瞰着克南,克南也微微地发出笑声。

“能将落下的课程补上吗?这位同学。”陈教授不知道从何时出现在克南的身后,拍着他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说。

“嗯?”克南倏然回神。

“放学后占用你二十分钟的时间。”陈教授帮克南翻开他尚未翻开的书轻轻地说,“不介意吧?”

尽管困倦,但面对老师克南还是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点点头说,“嗯,不介意的。”

教授从两组的座位之间又走回到讲台上,把粉笔丢在粉笔盒中,克南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才发现讲台上摆放着的植物已经被替换成一束假花。陈教授继续讲课,克南尽管强迫自己认真的听讲,但依旧无神,如同那束鲜艳却无生命的假花。

努力将时间拖到了放学,铃声精准无误地在四点四十五分响起,同学夹着书本在教室里起立然后纷纷散去。嘈杂的声音让克南感到更加的疲惫,他捂着耳朵继续眺望窗外,几分钟后教室寂静下来,从最后一排望去到讲台,这里只剩下他和陈教授两人。

他走到克南的前排说,“你的事我大概已经了解了一点,你的生活出了点故障,好象是这样的。”

克南因教授大概没有责怪他为什么不来上课而感到奇怪。他对教授说,“身边有着太多的人离去,这让我感到过分的难过,尽管他们不是因为我而离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快点振作起来,才是个男人。我的课到目前为止你可只上了一节哦,很难见到传说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这所学校的学生,这让我感到很遗憾。”

“啊,呵呵。”克南挠着后脑尴尬地笑着,“实在不好意思,那些课程,我都会在剩下的时间内补上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是别人,我可能就不会这样和气地跟他说话了,但你的的确确遇到了些问题,我也能理解,不过什么学分倒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是那句老话,重要的是学到的东西对你有没有作用。”

“嗯,我同意教授的说法,我现在对你那天的课还记忆犹新,学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哦?”

“比如六度分割法原理。”克南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世界原来小得微不足道,只有六个人就能联系世界……”

说到这里,克南突然沉默。他想,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的距离真的只有六个人吗,那么是不是同样可以说明,只要改变了六个人的命运就可以改变全世界的人的命运,那样的话,《灰之预言》上的预言会不会失去效应。

克南突然从位置上跳跃起来,格外激动地抓住教授的手说,“谢谢您,你的课的确对我有相当大的帮助。”而后又突然沉默下来,一脸尴尬地准备向门口走去。

04

结合六度分割法的社会学理论克南现在完全明白Lee的意图。他想起昨天夜里,那段姬霄和Kits的关于破解诅咒的对话——破解《灰之预言》的方法就是——人为地改变原有的命运。而且是只要改变六个在《灰之预言》里出现过的人的命运,如同蝴蝶效应一般,这便足够使整个世界发生改变和偏移。

克南短促的兴奋使得陈教授一脸疑惑,克南不由自主地朝门外走出,他似乎很想在短时间内把这关键性的问题告诉Kits和欣。教授说:“请等下,尽管我不知道我的课给了你什么帮助可以使你如此高兴,但我还是由衷地感到欣慰。”然后他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张学校剧院的入场券递给克南,说这里有一张我们学院的话剧团的演出,有空的话就去观看一下吧,缓解一下你的情绪以轻松的姿态准备期末考试。

虽然对这类演出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但领悟到教授的一片好意,克南还是很有礼貌地用双手接过,并对教授表示感谢。用眼睛瞥向入场券正面的话剧标题,只看到一个英文单词——《Destiny》。

标题旁边写着演出时间: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六日晚七点三十。

克南与陈教授告别后向宿舍折回,即将落山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怎么,急冲冲地跑过来,又有什么新发现吗?”

克南去四零四寝室找Kits的时候,Kits仿佛刚从酣睡中醒来,完全没有担忧即将死亡的事实,他打着瞌睡以平稳的语调问克南。

克南立刻在脑中组织语言。“倒不是什么新发现,但也可以说是关键,你知道《Admoce》的音符中为什么没有La吗?”

“你先别说,千万别说,让我再仔细想想。”Kits伸出一只手做出阻止克南靠近的手势,另一只挠着头装作思考,Kits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坏坏的笑容在克南的眼里Kits总是这样的欠奏的姿势,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喜欢在嘴里嚼着糖果含糊不清地说,“该不会是要我们去改变六个人的命运吧。”

“可恶,原来你早就知道六度分割法,所以你才显得如此镇定,反而让我们感到慌忙。”克南咧着牙对Kits的行为感到愤怒。

“哈,怎么可能,我只听说过六度分割法,但却没有将这套理论和《灰之预言》联系起来,听你这么一说倒真的有点可靠性,不过我确实是刚猜到的。”Kits又开始擦拭着他的银制戒指,然后甩了下手说,“La代表六,Lee把《Admoce》很明显地留下来就是想让我们听出缺少六个音符,当然,神没有听觉,所以我们只能听,但又不能从别人嘴里听说,因为知道这个秘诀的人早在某个七天里去死了。”

“确实如此,书中的六个人的命运一旦被改变,世界就会因为这微妙的变化发生转换,成为了另一个世界。”克南听完Kits的说法后如是说。

“在姬霄把破解的方法告诉我时,我觉得我们没有能力去改变全世界的人的命运,但是联想到六,我就把一切都搞明白了,也就是说,我们之间有一个人将会第六个人,Lee为第一个,那么夏夕就是第二个,小灰尽管被谋害提前死去,但他也算是第三个,然后姬霄便是第四个。”

“那么剩下的还有两个将会是谁呢?”

“不会是你,因为你以前被安排好了要在破坏规则后的第七天心脏麻痹死去,所以应该会是。”Kits冷静地分析后说,“呵,不过话说回来,问题还是在那本书上,你为何现在不将书拿出来翻翻看,谁会在下面的剧情中死去。”

05

《灰之预言》在克南的手中一片空白,像失去生命般黯然平静,此刻它就如同一个赌气的孩子,故意不显示将要发生的预言。

Kits看着克南在黑暗中一页一页地翻看《灰之预言》却无奈地看不到任何东西于是问,往下又有何打算?

“哎,到底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等待它在某个时刻出现了,但是时间只剩下三天了,要如何在这三天里改变剩下的两个人的命运呢,如果不显示,那么不就悄然死去了。”克南说完把书用力地砸向书桌上,连同桌上的笔记本,圆珠笔,几张CD,都飞腾到了空中。

“这游戏还真够好玩的,算了,我还是回去了。”Kits伸了个懒腰,把手立刻插进口袋离开四零三。

“等等,你干吗去,你不担心下一个要被诅咒的人就是你吗?”克南在身后叫住他。

“我回去看剧本,与其被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还不如自己写个剧本安排别人的命运。”

“剧本?”

“对,话剧《Destiny》的剧本。”

“《Destiny》是你写的?”

“对,是一个关于命运的题材,我只改编了Lee留下的小说而已。”

“你凭什么要改编他的小说,这属于侵权。”

“当一个快要死的人去改编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小说,还有人在乎这些东西吗,侵权已经是无关痛痒的问题了。”

克南对Kits极其不负责任的话感到愤怒,他上前拽住Kits的衣领说,“不管别人在不在乎,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朋友留下的每一个东西,这是他的作品,你无权干涉。”

Kits往后退去,克南拽着他的衣领也同样走出了门外。Kits说,“好了,让我来告诉你吧,这可是Lee的心愿。”

“笑话了,Lee的心愿,你跟他根本不认识。”

“那是我们只是没有同时在你面前出现,我了解Lee比你多,他写这本的小说除了为了让给我们提供线索外,更想有人可以为他改编为剧本,让更多的人喜欢他的故事。”Kits甩开克南抓在他衣领上的手说,“我参与这个游戏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它好玩,还因为Lee是我哥哥。”

楼下的路灯整齐地亮起,落在电线杆上的麻雀陆续归巢。

“还因为Lee是我哥哥。”

Kits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经过了许久的沉默和对视。门是被风带上的,房间和走廊之间没有通风的空隙,秋天的空气干燥得像一薄刀片,干净而又锋利。

“好了,晚上还有话剧表演,我还得仔细看看剧本。”Kits用口香糖吹了一个大约半张脸的泡泡,直到吹破,然后说,“我演的是剧中的恶魔,往往因为人手不够,编剧都要跑去客串,所以先说到这,有兴趣的话去看看。”

Kits拿出一张和陈教授送给克南的相同的入场券,克南点了一根烟说,“不用了,你好好表演。”

十分钟后,《灰之预言》在没有人注视的情况下开始突现诡异的文字,书桌上亮着一盏台灯,周围像被蒙住纱布,使得预言的出现显得更加的无声无息。归巢的麻雀没有嘶鸣,球场没有了呐喊,附近的马路没有了通往的车辆,周围的现实声响逐渐失去了其现实性。而此刻的克南正安静地站在走廊。

预言:

身后是一层覆盖一层的画幕,当森林布幕完全上升后,红色幕帘再次拉开,舞台被红褐色的砖头图案所围绕。时间是二十一点三十分,剧情接近尾声,在最后一幕中,恶魔扮演者被绳索捆绑,在舞台中央缓缓升起,下面是一具火盆,火象征性的燃起,正义的少年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剑锋在恶魔身旁划落,代表着恶魔将要死去,而死去的不仅仅是恶魔本身,连同它的扮演者都会出于意外吊死在空中。于是,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六日,Kits终究要越过生命的分水岭。

预言: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六日二十一点三十分,剧情剧情接近尾声,在最后一幕中,扮演恶魔被绳索捆绑而住在舞台中央缓缓升起,是一具火盆,火象征性的燃起,正义的少年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剑锋在恶魔身旁划落,意外没有发生在Kits的身上,但却因为扮演者的失误打翻了火盆,干燥的空气火迅速地蔓延,引燃了幕帘,舞台被火包围,众人失控,逃离,却被禁锢在剧院大厅之内,Kits没有在那一刻死去,但却让无数生命葬于火海。

在同一页的纸上,两则预言交替的出现,黑色文字如同两片胶卷重叠在一起,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景,这是否意味着预言已经开始分岔,是否意味着如果Kits在那一刻不死便会有更多的人死去,也是否意味着这会将克南,Kits,以及更多的人推向无可挽回的死亡深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克南此刻并没有发现。

06

学校的剧院显然没有正式剧院的气派,只可容纳八百个人的空间一律红色——幕帘,折叠座椅,甚至地板和安全门。这样的氛围使他感到不安,心跳强烈。入场时拥挤的人群让克南感到头晕目眩。克南犹豫片刻,还是进入剧院,为了不想太多的人对他造成排斥,他戴上了一顶棒球帽。

克南将帽檐压得很低,弯着腰按照入场券上的座位号寻找座位。他的座位被安排在相当靠舞台的前方,这个位置完全可以将舞台观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连演员最微妙的表情都可以尽收眼底。座位席上的照明顿时暗了下来,连尽头的光源都被掐断,剧院里一片漆黑,观众席和舞台都仿佛被埋在黑暗中一样。许久,舞台上则亮起了朦胧的大灯。于是,克南清楚地看到舞台上方是一组巨大华丽的吊灯,吊灯本身的亮度虽然微弱,可是大量的玻璃珠和镜片反射出无数道光芒,使得吊灯看起来耀眼夺目。

紧接着是一片掌声,演员上场,鞋跟与舞台地板发出的声音被埋没在掌声之中,克南闭着眼睛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在默默地等待着话剧的开始,与其说纯粹是为了应付教授赠送予他的那张入场券,不如说纯粹因为好奇想为了看看好友Lee的小说被改变成话剧会是什么效果,尽管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舞台上现在所演出的话剧和Lee的小说有着雷同的地方,克南和周围观众的反映有着太多的差别,平淡的表情像是在家中看一部电视剧。

故事发生在一个久远的年代,甚至没有特定的时间,主人公是一位外表俊朗又懂得医术的少年,恶魔潜伏在他的城市的最深处,在一次郊游中,意外发现森林里一个被箭射穿腹部的少年,出于人性的怜悯将伤员拯救,而伤员却在不久化身恶魔,将与主角一同生活的人们全部屠杀,并且试图毁灭世界,那个正义的少年为了忏悔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踏上寻找恶魔的道路。

Kits没有太多的戏份,但在剧中他的所到之处都会留下垂死的人群,但都被主角一一拯救,Kits的台词不多,能被人记住的就是在最后一幕所说的话——也许,表面上我的做法是错的,但是如果我不杀人,会有更多原本死亡的人将要被你拯救重获生命,这样世界将变的膨胀变的更加的邪恶,无法按照神最初所指定的规律继续进行下去,所以为了世界的平衡,我必须在你拯救一个人之后杀死另外一个与其相关的人。

在场的观众听的目瞪口呆,但台下能真正理解这句话的也就只有克南,台上一一走过的倒下的又站起的演员们,让他想起了曾经身边一一因为《灰之预言》而死去的人。那位主角却让克南看到了Lee和自己的影子,他始终坚强地握住手中的剑,在黑暗和光明中徘徊,背负着拯救世人的使命。

现在是话剧的最后一幕。舞台被红褐色的砖头图案所围绕,似乎象征着一座城堡,在城门之外围满了人群。恶魔的扮演者Kits被捆绑在城墙之上,脚下燃起驱逐邪恶的圣火,在火盆中点燃。始终握着剑,却从未伤害过人的主角,面对这样的画面,复杂的情绪由然而生,他是否用剑杀死恶魔,还是用剑割断绳索放逐恶魔。

Lee的小说在这最激动人心的时候便没有继续,似乎是一部没有结局的故事,让人无限思索,但Kits已经将它改编,演绎着Kits要的结局,克南和所有人都在等待,面对着主角忧郁又犹豫的眼神等待。

话剧会有两个结局,《灰之预言》上描述的情景也同样有两个结局——Kits死,或者更多的人死。

07

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六日二十一点三十分。一半的观众在等待恶魔被剑刺死,一半的观众在等待绳索被割断。主角手中的剑仅仅是一件道具,充其量不过是一张两毫米厚的铁皮,用来割断捆绑Kits的绳索还需要费足一点力气。

Kits闭上眼睛。这一刻还是要到来,主角终究把剑刺向了恶魔,剑却很适当地划断了其中一根绳索,被吊在空中的Kits向下坠落了三十公分,绑在其肩膀的绳子倏然套在了Kits的额下,Kits的呼吸在瞬间停止,观众以及部分演员都误认为这只是话剧的一小幕,没有谁知道Kits正在预言之中死去。

Kits的身体在空中摇晃,身体趋向笔直,然后僵硬,渐渐失去心跳。舞台的灯光全部暗灭,只剩聚光灯打在他和主角的身上,脚下的火盆被工作人员移开,首先感到情况不对的是克南,他看到Kits的脸色在泛白,青筋在他的脸上逐渐清晰。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克南在掌声中跳上舞台。喊道,“快放下他,他快死了。”然后是舞台上的一片慌乱,众多演员措手不及地站在原地,主角也开始恐慌,手中的剑落在脚边,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克南拖下了绞死在空中的Kits,将手表的表面放在他的鼻孔下。

“他……他死了?”主角看到手表上的表面玻璃没有出现因为呼吸产生的白雾,把手搭在Kits的脉搏上,然后把手捧在自己的头部叫道。

主角的表情无比复杂,他的话在扬声器里传出,直接传达到台下并不知情的观众耳中,台下的好奇顿时成为惊讶和恐慌,大家纷纷包围过来。Kits躺在坚硬的地板上,身体没有了丝毫生命的痕迹。

圆形的天花板。呈半圆形状包围而来的人群。梯形状的舞台。耳边嘈杂的尖叫和呼喊。静止的背景画幕。都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以Kits为中心向克南席卷而来。

Kits的尸体被抬往后台,直接送往医院。对所有人来说,这只是一场意外。但就克南而言,它的意义并非如此,是《灰之预言》对自己的挑衅,还是真的只是一个无形的神为了将世界推向一个绝对平衡化的状态才让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死去,然后剩下自己独自一个人同死亡相对,相知,最后挫败在命运的齿轮之中。

二十二点一刻的时候,画面被转向了医院的急诊室门外。很多人等到了他们不想等到的结果,Kits被确定已经死亡。克南坐的位置可以看见通往二楼的楼梯,擦得黑亮黑亮的扶手,转角走廊的蓝色玻璃窗。身后有人拖着松软的脚步走过来,身影慢慢压过克南半蹲式的身体。克南回过头,从下往上打量他的模样,最后看到的是姬霄干涩的如同沙漠的脸庞。

“你的战友,他死了?”姬霄的声音也同样干涩。

“对,死于一场意外。”

“哈哈,这是我所能猜想到的结果。”姬霄拄在楼梯的扶手上说,“意外,这都是你们自欺欺人的设想,事实上,只有你和我明白,这就是它对无知而又渺小的人类的惩罚。”

“Kits至少努力过,不是吗?”

“你还知道,缔造这个游戏的神导致我们都会在剩下的几天里死去,无可避免。”

“请你不要再说了。”克南握住拳头说,“谁都可以逃过劫难。”说完,他将拳头砸在扶手上,姬霄的手感到震动,随之颤抖。

姬霄沉默,然后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而这时候,Kits的尸体从急诊室里运出,经过姬霄和克南的身前,两人同时闭上眼睛,他们再一次深刻感觉到死亡其实离他们只有几步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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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核潜艇科技知识(上)(青少年必知的舰艇航母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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