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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会合

我惊愕至极,简直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可是被抱住的真实感觉告诉我,这不是梦。他抱得太紧,我都痛起来了。

1

惊魂初定之后再想,如果那时候……那个伊兹密即将得逞的时候,出现的人是伊莫顿的话,我的表现可能会很失态。

到了伊莫顿的下榻处,那里的排场令我也吃了一惊。虽然他的才华我早就了解,但对他的财富我还是头一次目睹。伊莫顿是曾经的埃及大祭司、如今的密诺亚神官,私房钱绝对不逊于我,因为我的钱一半是死去的妈留的,一半是爹给的,一些是我自己挣的。但是伊莫顿他们神殿的大祭司可都没孩子,累积的财产在上一代死了的时候,除了一些陪葬之外,都留给下一位继承。祭司们刮地皮绝对不比王族逊色,而且被刮的那些人还都心甘情愿地认为自己为神、为自己将来的命运和幸福做出了奉献……

伊莫顿带了不少随从,住处很奢华,金碧辉煌。我原以为是比泰多的招待如此热诚,再仔细看发现那些明显带着埃及风格的用具时就明白过来了,这些全是他带来的。

“你还摆这么大排场?”

“不这样如何掩人耳目呢?”

“你带来的这些人都可靠吗?”

伊莫顿的笑容让我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

他挥退众人,把我抱进屋里,放在榻上。

“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深情目光被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我渴了,也饿了,让人拿水和食物来,我吃饱了再和你慢慢说。对了,这里恐怕也不安全,有没有能够藏身的地方?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给了伊兹密一刀,但没伤及要害,估计今晚这里会被搜查。”

“这些你都不必担心,只要你不是身陷王宫,我就没什么好忌惮的。”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很有要放开手大杀一场的打算?

热汤和食物很快送来,我不顾风度地很快把食物吃光,餐后水果已经切成小块盛在盘中,我吃了一块,拿了一块喂给伊莫顿。

不过……他吃就吃吧,不要一边吃一边用诱惑的目光瞄我好吗?

蜜瓜很甜,我手上汁水黏黏的,觉得很不舒服。我想找水来洗手,但是伊莫顿已经抢先一步。他动作很优雅,很从容,也很邪恶。

我看着他的唇吮住我的指头,缓缓地将我手上的汁水舔去、吮净,那种感觉明明是很温热柔软的,我却仿佛被雷电击到一样,整个后背都麻了。

也许伊兹密燃的那种迷香余威尚在,要不然,我明明想把伊莫顿推开,但是为什么手就是不听使唤呢?这屋里一下子变得很闷热,我觉得从指尖一直到脸颊,整个人都热得要冒烟了。

“这里也不会安全的,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我说,“伊兹密遇刺,可是……应该还没有死,这座城只怕再晚就出不去了。”

“现在也没有办法出城。”伊莫顿说,“天刚黑的时候城门就已经关闭了。比泰多的城墙你来时应该见了,不可能翻越。”

我没再说话,趁机把手抽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面对伊莫顿的时候,我有一点点不自在。

我虽然不经常亲自动手杀人,但是不表示我不懂得杀人。我有限的两次亲自出手,一次是刺伊莫顿,一次是刚才对伊兹密动手。这两次都是杀人而不死的,这么心慈手软可真不是件好事情。

不过,当初我若是把伊莫顿彻底杀掉了,那现在也没有人跑来救我了。

但是我想伊兹密这个人……虽然我今天手一偏没置他于死地,他将来某一日也绝不会在我身陷险境时跑来救我的。不管从哪一方面讲,我们都只可能是仇人。

“我要睡一会儿……”从我被绑架起,我就没有真正安下心来,更没有踏踏实实闭上眼睛休息过。现在心里一放松,倦怠排山倒海似的扑来。

“你睡吧,我守着你。”

我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自己在一个又一个噩梦里接连穿行,但是那些梦又都不记得。等我醒来,眼前一团漆黑,身下躺卧的地方也生硬硌人,肯定不是在我睡前所卧的床榻上。我眨了两下眼,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口长方形的箱子里,而且箱子并不是静止不动的。隔着箱板传来隐隐的人影,箱体震动摇晃着,还有车轮转动的声音。

我屏气凝神,一动不动。慢慢地我察觉到自己身体下面还是垫了一些软布之类东西的,可是毕竟太薄。箱子长而扁窄,我微微仰头额头就会触到箱盖。箱子的边缘有透气的孔隙。

我在心里数数,一秒一秒地数,大概数到四十多分钟之后,一直在动的车子停了下来,然后我躺卧的箱子被搬动,箱盖被打开了。

乌纳斯和伊莫顿的面庞同时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漫长的黑暗之后突然看到光亮,这时候出现的两个人,在我看来无异于天使般可亲可爱。

“我们是不是出城了?”我问他们。

“是。”伊莫顿微笑,扶我从箱子里出来。我活动一下已经僵麻的手脚。

转头的时候,我看到另一张面孔,“哈山?”

穿着麻布衣裳的男子看起来面容憔悴,但是精神却显得不错。他在我脚下跪倒,“女王陛下。”

我看了一下,小小的车队,满载货物,停在这个隐蔽的地方,“是你把我弄出来的?”

这时候要出城可不容易。伊莫顿倘若要出来,那他的每块行李布估计都会被撕开看,而哈山的商人身份则要便利多了。

“好啦,起来吧。你给守城的人塞了多少钱?嗯?”

他站了起来,有些局促地笑笑。

“不要紧,回头我让人十倍补给你,而且以后都不收你商税了。”我笑笑,“算是我答谢你的。”

他垂下头,这种时候大概他说“好”也不好,说“不必”也不好。

“我们在这里分手,哈山继续和商队沿着路向前走。”伊莫顿回头吩咐一声,他的手下将一个和我体重差不多沉的口袋重新装进哈山那口箱子里,然后把箱子抬回车上。

“请陛下多保重。”哈山行礼道别。

“我们埃及再见。”我向他挥手。

2

他们走了,我们则骑上早已等候在这里的快马,与另一队商旅一起上路,但是比哈山他们的脚程要快得多,因为这支商队的货物带得不多,我们则打扮成商队的护卫。

快马疾驰了半天才停下来稍稍休息,我觉得骨头都被颠散了。一直骑在马上还忍得住,一下来感觉两条腿几乎不会走路了。

我吃了些干粮,喝点儿水。我和伊莫顿低声说话,一边解开心中疑惑,一边也可以分散自己对疼痛不适的注意力。

“这些都是你安排好的吗?”

“那个商人是乌纳斯联系来的,我原来安排的那个人身份可能不会完全被比泰多人信任,乌纳斯说他记得哈山的商队在比泰多这里有落脚点,他也比较可靠,重要的是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和守城的那些人关系也好。”

“这些人呢,你来时就安排了?”我环顾一下身边这个小商队。

“不止这些。”伊莫顿说,“你会慢慢都遇到。海路封锁得很厉害,那是回到埃及最快的途径,但是我们不能从海上走。再者,就算能冲破港口的封锁,比泰多的战船和水军可都不是吃素的。我让人布置一下,在靠山的城墙处和海边做了有人逃走的痕迹,希望可以迷惑他们更久一些。”

“说到水军,密诺亚的水军才是现在大绿海上的霸主吧?”

“是的,的确是这样。”

来救我的是伊莫顿,我在觉得很有安全感和幸福感的同时,又挂念曼菲士。这个孩子那么冲动,他能忍得住不来,实在让我意外。

“曼菲士王那里,我可是向他立了军令状的。”伊莫顿看旁人都没注意坐在树后的我们,轻轻俯过来在我的鬓边吻了一下,“要是一个月内救不了你,就拿我的命抵给他。不然的话,你那个火暴脾气的弟弟啊……”

我也忍不住笑,“他早就冲过来了吧?”

“嗯,不说这个了。你觉得怎么样,还要不要歇一会儿再上路?”

“不必,现在就走吧。”

他扶我起来,忽然想起什么,探手入怀,手再拿出来时带出一抹金色。

“小金!”我的宝贝蛇盘在他手心里不动,“它没事吧?”

“没事的,就是在昏睡,大概晚上就会醒了。”

“它……你怎么找到它的?”

“不是我们找到它,是它自己从宫里出来,找到了我们。”

我的天哪,那么漫长的路途,它是怎么嗅着我的气息,一点点艰难地找到我们所在的地方……

真是辛苦了啊,小金。我心疼地抚摸它,它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觉了,用身体蹭了蹭我。

伊莫顿说:“不用担心它,我们上路吧。”

这一路上并不太平,比泰多的军队处处盘查拦截,看来伊兹密还没有伤重不治,并且也不完全相信我已经逃回了埃及。虽然埃及那边,曼菲士得到消息,已做出了女王归来的一系列假象布置,但是既然伊兹密有内奸潜伏在埃及,那么这些能否瞒得过他,我实在信心不大。

伊莫顿、我、乌纳斯三个人中,数我最累赘,那两个人赶一夜路完全看不出疲惫,而我一向觉得自己强韧,动起真格来才发现自己实在不堪一击。路上我病了一次,上吐下泻,我想也许是食物的问题,或者是喝的水不干净。这样一来,我们的境遇就更加艰难。但我觉得,人的一生如果一定要吃些苦头的话,我会选择先苦后甘。希望经历这些之后,我会更加坚强地面对一切。

我们得兜一个大弯子,穿越迦南、亚述等地,最后经过西奈半岛的北端返回埃及。这是一段漫长的行程,绕着大绿海转了大半圈。

摆脱了比泰多的追兵之后,我们不再像逃命一样赶路,行程终于可以缓下来。途中我们搭上一支商队,这样可以互相有个照应。我每天都在手上脸上涂着既防晒又遮掩脸色的草药膏泥,用布包着身体和头部,防止日晒也可以避免别人看到我的相貌。商队熟知地形和路线,也知道哪里有沙漠强盗出没,哪里有可以得到补给的部落和村庄。我们绕开山脉和沙漠,尽量走最安全省力的路线。然后他们要进入亚述的国都,在那里卖掉一大部分货物,再补充新的特产。我们讲好在城外等他们,因为进城对我们来说,可能会有预料不到的变数。等商队再次开拔的时候,我们再一次会合上路。

对于商队来说,有两个剑术高超的保镖随行也是件好事,迦南那一带的沙漠强盗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许多商队都在那里遭到了灭顶之灾。

我们停留的小村子经常接待商人,村里人给我们送来食物。由于靠近河边,所以有两条烤鱼。

伊莫顿是不吃鱼的,他还保留着当祭司时的生活习惯,我和乌纳斯一人一条把鱼分掉了,调料只撒在鱼的表面上,不过鱼肉鲜美肥嫩。天很快黑下来了。我们这些天都在赶路,白天沉默地待在骆驼背上,晚上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像今天这么清静而悠闲,还是头一次。

乌纳斯小声说:“再向南走一天,我们就能和派来接应的人会合了,那时候就彻底安全了。”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酒。大麦酿的酒有一股微苦的醇香,这种微苦的味道,巧妙地把鱼肉的那一点儿腥味都除去了,我又喝了两大口。

伊莫顿低声道:“小心会醉。”

我摇摇头,“不会的。”

夜风拂面,四周很安静,我好像听到了河水流淌的声音。

我说出来之后,伊莫顿点头说:“没错,这里离底格里斯河不远。”

把城筑在河边,我们埃及也是如此,几个大城都邻近尼罗河。

古代文明都发源于河畔,比如尼罗河流域、恒河流域、黄河流域,都孕育出璀璨的古代文明。所以说,水是生命之源,这说法一点儿不错。

“鹰有新的消息带来吗?”我问乌纳斯。

乌纳斯摇摇头,“上次确定过会合地点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毕竟我放的鹰能将消息带回去,可是他们放的鹰却找不到我们了,因为我们一直在赶路。鹰对这里也并不熟悉。”

满天都是星子,伊莫顿沉默地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星空,半晌没动也没说话。

“怎么了?”我轻轻走近他,“你看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看我,黑色的眼睛里溢满温柔,“没有什么,只是……代表着水的星子非常明亮,也许这里的河水要泛滥起来了吧。”

我轻轻握着他的手。他的手掌大而有力,我的掌心这些天磨起了一层茧子。

我眯起眼,向远处看。

整个天空,像一张织锦的幕布,温柔地覆下来,让人觉得有些恍惚,自我的存在渺茫到几乎可以完全忽略。

3

我蹲下身,在河边掬水洗一把脸,把头发重新编成两条辫子。伊莫顿坐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着我,我拈着发梢看他。星月的微芒显得清冷至极,他的一半脸庞沐浴在这种清光里,另一半脸却隐在黑暗中,轮廓仿若笔画刀裁,那样鲜明深刻,他看到我注视他,朝我微微一笑。

那笑容……怎么形容呢?仿佛醇酒,也像这月光,既亲近,又显得尊贵。

河水哗哗地流淌,月光在浪花上闪烁着,像是一匹破碎的银练。我起身朝他走过去,两手还湿淋淋的。伊莫顿拿出手巾来替我把手擦干,他还随身带了一些掺了香料的油脂,替我轻轻搽在手上。沙漠里的风干热至极,烈日又特别厉害。虽然我用布包裹整个身体,但手心里仍被缰绳磨砺出硬皮薄茧,脸上的肌肤也有些皴伤。他替我涂遍了手掌,抬起头来,想替我再涂抹脸颊,我看着他在月光下的眼睛,那黑黑的眼睛上有一层银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脸微微一热,把那个盒子接过来说:“我自已涂。”

他微微一笑,轻声说:“你这些天瘦多了。”

我说:“苗条对女人来说总是件好事情。”

他没再说什么。河水哗哗地流淌着,除此之外听不到别的声音。他站在河滩上,捡了两块卵石在手中摆弄。

周围极静,我隐约听到一串马蹄声响,由远及近渐渐清晰。我有些惊讶地看看伊莫顿,他站起身来,脸上露出认真倾听的表情。

半夜里这么急的马蹄声……是马队,而且跑得非常快。

有两种可能:一是强盗,二就是军队。在亚述王城这里,估计没什么强盗敢如此明火执仗,那么,多半是军队了?

“是亚述人?”我询问地看向伊莫顿。

“不知道,先回去。”

我们快步向回走。穿着男装奔跑很方便,就是鞋子不合脚,我们跑了几步,我的鞋子就掉了。伊莫顿回头拉住我的手,一低身将我横抱了起来,大步向回跑。这种时候我总觉得他不像个神官,一般的战士都没有他这么强悍。但这个人的力量平时总被那样温和的外表掩饰住。

我想起刚才月光下他的眼睛,就像流淌的河水,表面上很清亮温和,但是在那平静的表面之下,是汹涌得令人战栗的力量。

乌纳斯已经从屋中出来了,我们三个互看了一眼,来不及仔细商量,乌纳斯指着屋后的断墙,“你们先躲起来。”

我们三个人里他算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我和伊莫顿看起来冒充不了这村里的村民,太招眼了。我们猫在墙后面的灌木丛里,那突如其来的马蹄声到村口时停了下来,然后能听到隐隐的人声,向我们这边接近。我有些紧张,心中惴惴不安。伊莫顿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低声说:“别怕。”我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腕上的小金微微滑动了一下身体,它也在不安吗?

也许这些人并不是针对我们而来,又或是没有恶意?

我听到有人敲门,乌纳斯没有应声,他或许正躲在门后或门侧,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他总是时刻在戒备着。

我经常琢磨不透乌纳斯在想些什么,虽然他曾经救过我,又一路同行,可是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少得可怜,他可以整整一天一句话也不说。当然,在赶路途中大家都很沉默,张开嘴巴除了消耗水分和体力,只会吃进风沙泥尘。

拍门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我离得有些远没听清楚,但是乌纳斯却一下子把门打开了。

来人是谁?

乌纳斯似乎有些激动,也压低了声音说了两句话,然后我听到他往我们这边走来,停在墙边,低声说:“爱西丝陛下,伊莫顿大人,是自己人。”

自己人?接应我们的人,应该不会在这里出现的吧?埃及军队怎么也不能大摇大摆地进入亚述国境内,所以我们得远离了亚述王城才能和他们……

我们从墙后面出来,灌木丛伸出的枝条还钩了一下我的头发。看到来人后,我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站在院子里的几个男人,打头的一个竟是曼菲士!

我嘴唇微微颤抖,他已经朝我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姐姐!我好想你!”

我惊愕至极,简直以为自己身在梦中,可是被抱住的真实感觉告诉我,这不是梦。他抱得太紧,我都痛起来了。

“曼,曼菲士,你怎么会来了?”

“我实在等不了,我好担心姐姐。从你失踪之后我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每天都在想着你的情形。我担心比泰多人伤害你,可是伊德霍姆布他们一致认为发兵攻打比泰多不是个好主意……”

“等等,”我抬起头,截住他的话,“我问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嗯?”

“我担心你,西奴耶他们的大队人马驻扎在铜卡,我带人先过来了。乌纳斯事先说了你们的路线……”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堂堂的埃及法老,竟然带着这么少的侍从卫兵跑到别国境内去了!就算亚述王亚尔安以前对他没什么想法,可要是知道这消息,还不乐得跳起来,然后马上召集所有能聚集的兵马过来把我们姐弟俩砍成肉酱?这倒挺好,法老和女王,埃及有王位继承权的两个人一起被人包了饺子吃了,那埃及还不得乱成一锅粥?

“姐姐放心,我们都穿着平民的衣服,一路谨慎,不会有事的。”他讨好地放软了口气对我说,“我实在很担心啊,我想早点儿见到你,确认你平安无事。姐姐你瘦多了……”

我叹了口气,“你实在太冒险了,西奴耶怎么会放你单身前来?嗯?回去以后我得好好儿和他算这个账。”

曼菲士的声音放得更低了些,如果不注意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其实……其实不怪他,我出来时没有和他说……”

“什么?”我惊呼,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稍微压低声音惊怒交加地质问他,“你居然瞒着他偷跑出来?那西奴耶发现你不见了还不得急疯啊!不行,你给我马上回去!”

“我给他留了信的……”曼菲士说,“姐姐你受了那么多苦,这笔账我一定要向比泰多讨回来的!伊兹密王子,哼,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看着他虽然疲倦却仍然神采奕奕的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曼菲士,你如果不这么冲动,就会是个很完美、很成功的法老了。

但是……世事难两全。如果你真的冷静无情,事事都可以算计在先、策划周全,那你也就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小豹子似的可爱弟弟了。

“好了,你让人都先进来吧,这村子很小,你们这样一来,难免其他人会疑心。我们不要等商队了,明天就先起程上路。”我说,“乌纳斯你出去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是。”

曼菲士从进来起就一直对伊莫顿视而不见,故意忽略他的存在,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面前,这小子硬是装傻充愣当做看不见,连个招呼也不跟他打。还是伊莫顿先向他行了个礼,他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么久也没能把姐姐带回去,你根本没本事保护她。”

伊莫顿好脾气地笑笑,什么也没说。

最初的震惊过去后,我心里还是很快活的。曼菲士,我心里已经把他当做我的亲弟弟,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久别之后重逢,那种幸福像是醇酒,清甜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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