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中之后,四周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只不过是那些箭都停了。一瞬间,气氛变得安静起来,安静的让她觉得有些怪。
破坏关口后,并没有出现其他的出口,就连对岸那面方才将她转进来的石壁,都仍然半分不动的立在那。
她暗自骂了几句,难不成这破地方还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她还天真的以为只要破开这关口,便会有什么机关出来,她就能离开这了,然而,并没有。
她将剑丢给陆之宴,不得不说,这剑挺好使。不过极少有姑娘家配剑的,她也不例外,不过她真真是想铸把好剑,收藏起来。
陆之宴却不似她这么想,他是个容易知足的人,当然,只是某方面而已。譬如她方才轻而易举的破开关口,就已经是万幸了,至于何时能出去,他倒还没想过。不过这丫头却不是这么想了,她似乎很想出去。
“怎么,同我待在一起,就让你如此难受啊?”他很爱调侃她,同她开玩笑,不过他却不晓得她乐不乐意同她一起开玩笑。
她撇撇嘴,不想说。她倒不讨厌同谁在一起,就算他如何如何调侃她也没关系,如何如何开玩笑也没关系,其实吧,陆之宴还不错,就是傻了些。
忽而听的身后有几声呼呼声,他们二人不由得一惊,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还听的些许摩擦声,显然,有东西在爬行。
陆之宴转过头去,手放在剑鞘上,只要有什么东西从那坑里爬出来,他都能抽出剑来砍出去。
司徒未浔倒是越听越熟悉,等等,这声音……蛊虫啊!
待到她抬起头一看,那坑里还真有只大东西爬出来了,不错,正是蛊虫。
不过那只大虫子一动不动,她之前听洛静深说过的,这虫子是看不见的,但它能凭嗅觉判断人所处的方位,它的也能准确的感知人身体的冷热,不得不说,这东西很厉害。
厉害也总归是这几个地方厉害罢了,他还有两个弱点,一个是看不见,另一个,是腹部的小口。
这山洞阴冷,他们两个待的过久,身上自然也冷,它怕是不能准确的判断他们在哪,不过它是能闻到气味的。
“先别动,它看不见,也听不见,但它能感知。”一番推敲后,她不敢动了,这大虫子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
陆之宴本要拔出剑,好在及时听得司徒未浔的话,才没拔出剑。
那虫子感觉不到异样,便原地转圈,四处试探着。不过那虫子有几次都逼近他们两个人,他们自然不敢动,那虫子每每到快要触碰到二人之际,又退去。
这样下去当然不是办法了,总得找时机下手。她瞥了几眼那大虫子,示意他找准时机下手。
“如何下手。”他低声问她。
“那虫子腹部有个小洞,只需稍稍用力刺进去,它便会瞬间体爆而亡,不过不得靠的太近,它是能感知到人的,险要时刻还会喷出毒液自保,总之,小心。”她方才刺过一剑,不过是发挥的好,此刻她手中无剑,即便是有,她也不愿意再干第二回,所以,她将希望全寄托在陆之宴身上了。
他点点头,应了她。仔细往那大虫子身上瞧去,果真有个细小的口子,他精习剑术,应当可以一次成功。
他悄声抽出剑,成败在此一举。没用多大力,那剑便飞出了他的手,往那头飘过去。
可偏偏就是在他们以为要刺中之际,一刻石子弹了过来。那剑使出的力本就不重,那石子极速打过来,使得那剑偏移了好些位置。正因如此,便没有准确的刺中那小口,生生的刺在了小口下头一点的位置。
司徒未浔心中暗骂一声,是哪个鬼如此丧尽天良,居然弹出石子来,这不缺德吗。等等,是什么人?她方反应过来,便扭头看过去,不料反应的有些慢,以至于并未瞧见任何踪影,这该死的脑子,该用的时候却如此不好使。
陆之宴也被那可突如其来,凭空出现的石子惊住了,也没空闲思考那石子是打哪来的,谁打出来的。
那虫子却比他们聪明多了,虽听不到,看不见,却能感到疼痛,知晓自己中剑后,便能感知出那剑初始飞出来的方向。它一颤,便将那剑斥出去,那剑顺着原来的方向飞回去,回到陆之宴手中。
确定方向后,那虫子便朝陆之宴那头走过去。
她是知道的,单打独斗是斗不过那大虫子的,如今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陆之宴瞧它走过来,便不躲闪,直接同它缠斗起来。那虫子除了那个小口,几乎是无坚不摧,很难有胜算了。
她此时正埋怨那颗石子,却又想不到什么法子。可恨,可恨至极啊!这脑子,无用的时候,它倒运转的挺快,偏偏急需用到它之时,却似生了锈一般,她恨不得要将自己的天灵盖掀开。
石子石子,都怪那颗笨石子啊。诶,不对,石子……她还可以用石子射中那小孔啊!好歹她小时候也是经常耍石子的,无聊之际就蹿上墙头,用石子射那些吵闹的婢女,常常将她们打的一阵糊涂。
她玩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都是十分精通的,小石子也不例外。每每都射的十分准,有一次闯下大祸,便是因为这小石子不打紧,砸的一位小婢女头上,当场就晕了过去,不过后来她忏悔了好些天,此后就不玩了。
不知时过多年,她还能不能像小时候那般准确的射中。不过此时顾不得那么多,她从脚下捡起一枚小石子,挑最小的捡。她颇有经验,越小越容易飞出去,也越容易打中,虽是小,但速度极快,伤害也就高。
她弹弹指头,那小石子便极速飞了出去。弹之前,她瞄了好一阵子,因为陆之宴和那大虫子缠斗在一起,稍有不慎,便会打中陆之宴,而那虫子又移动着,很难击中。
她也只能一搏了。
不过那小石子不负她所望,正正当当的击中了那小口。那虫子顿时就不动了,她自然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了。
“陆之宴,回来!”那虫子是喷出毒液来,离它最近的陆之宴自然在所难逃,要被那毒液吞噬了,活活被腐蚀。
陆之宴此时也不得不听她的话,毕竟现在他对这小丫头是刮目相看了。
他方退回去,那虫子便喷出好一大坨毒液,好在他退的及时,才没被喷中。
“可以啊。”他适才也只见的一颗极小的石子飞过来,他还以为又是暗算,却没想的那石子准确无误的射中那小口,他是知道谁射的,自然是司徒未浔了,不过换做他,他都很难办到。
“那是自然。”好说她幼时也是玩石子的一把手啊,百发百中可不是浪的虚名的。
忽而,后面又有几只箭射过来,应当是方才她砍那关口时还未破坏干净,导致那机关还会触发。
那箭极速射过来,他们两个倒都没注意,那箭微微擦过司徒未浔手臂,留下些许血痕,好在只是微微擦过,不然麻烦便大了。
陆之宴皱皱眉,看向那关口。
“不用看了,大抵是我没使出力,没完全砍坏。”别说,他就算是皱皱眉也很好看,譬如她的揽尘阁里的那颗柳树,长的十分美,不起风时,静静看着,很是冷艳,一起风,吹的稍稍飘起,竟还多了些人情味。陆之宴亦是如此。
他的眉毛终于舒坦下去,不过又将视线转移到她手上,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不知道是愧疚还是自责。
“还是不用看了,就碰了一下而已,也没见的掉块肉啊。”她一向很乐观,特别是皮肉。嬷嬷总要怪她一两番的,说再如此不上心,日后脸上出了什么岔子,可是没人要的。她却不以为然的说不要紧,大不了嬷嬷养。
陆之宴还是没有说话,她鬼知晓他在想什么。
“真的不打紧啊,与其盯着它瞧,不如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出口。”她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待一刻了,又有坑又有虫还有箭,这不是存心要折腾死人吗。
他又点头,往尽头走去。
其实有时候她觉着,陆之宴倒蛮傻,老爱点头,很像啄食的小鸡崽,想到这,她又不由得笑了笑。不过,笑归笑,还是要去寻路的。
她往尽头走去,发觉没路了,她倒觉得是老天要绝他们的路,于是乎,一不做二不休,又靠在了石壁上。
陆之宴瞧她如此闲适,却也不觉的怪,在他的脑海里,关于她的印象,便是一个乐观的姑娘,似乎任何事都不能撼动她,又觉着她十分奇妙,不但精通剑术,也聪明的很。
她靠着石壁,却也是在想陆之宴。她倒觉着这个小公子城府不深,很是自然,不过有些时候还是有些傻。傻着也挺好啊,看着很好打交道。不过这张脸嘛,生的如此好看,做坏事和骗姑娘一定十分简单。
也就是在他们两个胡思乱想之际,那扇石壁又动了,司徒未浔这时倒是反应过来了,不过事发突然,她还是紧紧贴在石壁上。
陆之宴一时情急,牢牢的抓住她的手。方才便是没抓住,才让她转了进来,这次,他抓的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