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武场切磋
晴雪速速换好了练武的衣服,这件衣服是宛儿在她和玉夏隐打赌的第五日,便亲自做好了送给晴雪的,宛儿那时便知,此衣服定能派上用场。而于晴雪而言,这不仅是一件练武服,更是大家对她的鼓励和支持。她心里很是感谢。
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晴雪深知,自己虽从小习武,但自己的武功,实在是一言难尽,阿娘也曾不止一次的用“勤学苦练,笨鸟先飞”这些话,来勉励晴雪……实则,一是晴雪实在对练武不感兴趣,二是阿娘也清楚,晴雪在习武方面,实在是无天赋。
今日,苦苦挣来的学武机会,晴雪已下定决定,必要全力学习极尽刻苦!她坚信,这次自己绝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偷懒贪玩,无论学武多么的无趣和艰难,她都会咬牙死磕到底。
当然,自己现在的这点三脚猫功夫,晴雪也已经做好了,被玉夏隐各种嘲笑的心理准备了……
而此时,在门外等候着的盛冲,像一只兴奋的小猴子,上窜下跳,开心的不得了。
晴雪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坚定的从房内走了出来。
盛冲很是欣喜,一把拉住晴雪姐姐,跑向前庄的练武场,边走边开心的说道:“这回可以和晴雪姐姐一同练武了,姐姐也不用离开紫云庄了,太好啦!”
晴雪听了,明知自己是定要离开紫云庄的,但看着盛冲开心如此,实不忍告诉他……
片刻,二人便一同来到了练武场,此时,玉夏隐已在饮茶等待。
紫云庄的练武场共有八处,此处是位于前庄的第三练武场。平日里,殷汐菱和云若宛也会时常在这里练武,但昨日,玉夏隐命二人出庄办事,此时还未归来,不然定也会同盛冲一样,为着晴雪能留下来而兴奋不已。
“师父,我们来了!”盛冲言语中充满着喜悦,亦如往常般屈膝抱拳道。
“玉庄主,多谢教导。”晴雪言语客气,抱拳致谢道。
“不必,闲话少叙,开始吧。”玉夏隐淡淡道。
盛冲先带着晴雪姐姐扎马步一个时辰,玉夏隐看出,晴雪马步扎的还算稳,应是自幼的功底。
随后,玉夏隐便下场,亲自试了试晴雪的功夫。三招下来,玉夏隐便知,这晴雪也只是马步扎的还算说得过去,武功实在是不怎么样,每招每式都极显凌乱,全然不精准到位,力道、气息调用亦均不足,更别提运用内力之法,虽之前被高人传内力于晴雪体内,但以晴雪的能力,完全无法将此内力灵活运功。但好在,晴雪基础打的还算牢,基本功还算不错,细细调教一番,亦可能有可为。
晴雪毕竟是从小就被父母教习武功了,阿娘夏嫣雪的武功虽不属极上乘,但斩雨剑法很是厉害。阿爹紫凌萧的武功属于上乘,但从未认为晴雪必须也武功高强,遂晴雪自幼的练武之路,时常在阿爹的辅助下,偷懒贪玩马马虎虎。虽能算是童子功,但也只是武功基础不错而已,便再无其他。
但,谁人都不曾料到,生活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从晴雪懂事时,便被告知,已和应府的二公子应寒云定了娃娃亲。应寒云和晴雪同年,生性善良待人温暖,二人自幼便在一起玩耍、读书,应寒云读书极好,私塾先生时常让他给贪玩逃课的晴雪温习功课,晴雪也很是喜欢这个仅略长自己几日的云哥哥,虽当时还不知何为娃娃亲,但听阿娘说,待自己长大,便可以和云哥哥一直在一起,晴雪想着那定是极好的,云哥哥事事都宠着自己,自己只需做想做的事就好了,便开心的不得了。在应寒云眼中的晴雪,淘气、可爱、聪慧,他甚至特别喜欢晴雪偶尔的小小恶作剧,例如晴雪经常,会在食物里故意放些或巨辣、或巨酸、或巨咸的调料,认认真真的拿来应府,给应寒云品尝,每次应寒云看到晴雪虽表面认真,眼神中却藏着掩盖不住的兴奋,便知比菜肴必有蹊跷,但即便明知有诈,应寒云也都会大大的舀起一勺,被整蛊到的应寒云,每次也都只是笑笑,从不会恼怒于晴雪。而,晴雪心里又开心又欢喜,她从来就不觉得,她这一生还需要一身多么高强的武功傍身。日子过的安心又自在,渐渐晴雪明白了娃娃亲到底为何物,她的内心便更坚定的认为,待自己长大后,便会嫁给这个自己青梅竹马的应寒云,然后就会在相夫教子的日子里,幸福的过完余生……但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竟然满身伤痕、孤身一人在紫云庄……现在的晴雪,只有满心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武,后悔自己的天真,后悔自己的无用!此刻,她只想,无论如何,也要跟玉夏隐学到上乘的武功绝学,然后为爹娘和灵儿报仇雪恨!
玉夏隐的本意,今日只是想着,先摸一摸晴雪的武功功底到底如何,再循序渐进的教导晴雪,遂头一日,就想着不必过于辛苦,再打打基础即可。
但,晴雪恨不得,一分钟当一百分钟的用,一天当一年的学!
“玉庄主,望多指教一番,我定会刻苦。”晴雪恳求道。
“习武不可急功近利,但你肯刻苦亦是好的。你可曾学过各种兵器?”玉夏隐听晴雪之意,很是着急,虽不知她急于何因,但既如此,便多教些也无妨,遂问之。
“家母曾教我‘斩雨剑法’,但……虽说‘斩雨剑法’的二十三式我尽知,口诀亦倒背如流,可我幼时贪玩,练武时常偷懒,所以……每招每式都只是花拳绣腿,我阿娘曾说,我练的只是皮毛,毫无功力可言……”晴雪越说声音越小,恨不得找个地缝儿直接钻进去罢了。
“额……姐姐……加油……”一旁的盛冲听的强忍着笑意,看到晴雪姐姐说着说着头也低了下去,便暖心的鼓励道。
玉夏隐倒是很淡定,之前看晴雪的一招一式,他便早已经猜到一二了。只是,并未曾想到,江湖上曾传过一阵儿的“斩雨剑法”,竟是晴雪阿娘所练。
“听闻,‘斩雨剑法’的剑刃所到之处,力道之大如刀砍,速度之快如细雨,无论多坚硬多快速之物,均能剑剑精准。可有确实?”玉夏隐问道。
“恩……但……我做不到……”晴雪如实应道。
“‘斩雨剑’亦在你阿娘手上?”玉夏隐听说过,有一柄‘斩雨剑’亦由“斩雨剑法”所出,便问道。
“曾经确实在阿娘手上,现今……”晴雪不想说下去了。
玉夏隐亦察觉出晴雪的情绪变化,知或有不愿提及之事,遂亦不追问下去,只道:“你既学过‘斩雨剑法’,料想习剑会更熟悉些,给!”说着,玉夏隐手指一勾,兵器架上,一柄‘墨方剑’直直飞入晴雪手中。
“玉庄主是想教我剑法?”晴雪忙问道。
“正是,你阿娘教你的‘斩雨剑法’的招式不便于我知晓,我且教你另一套‘流飞剑法’,此柄‘墨方剑’虽不属剑中极品,亦属好剑,你且先用之练习。”玉夏隐稳稳应道。
“哇!晴雪姐姐,师父对你实在是太好了!这柄‘墨方剑’我讨了很久,师父也不肯给我呢。”盛冲嘟嘴撒起娇来,又道:“不过,偏心晴雪姐姐,我便也开心啦!”
晴雪听盛冲如此一番言语,很是尴尬……
玉夏隐左手食指一弹,伴着盛冲“哎呀”一声,晴雪亦猜到,大抵是玉夏隐小小惩罚了一下冲儿的口无遮拦,盛冲被师父隔空弹了一记头响,想起前几次的加练三个时辰,连忙捂起了嘴不再多言……
晴雪摸了摸手中的“墨方剑”,此剑看似普通,却比一般剑轻上许多,剑刃亦看似极其锋利,剑柄握在手中,手心竟有暖意传来,果然此剑不同寻常。
“今日我且教你‘流飞剑法’的前三式,你需注意,每式都要极尽精准,力道亦需招招到位,不可偷懒讨巧。”玉夏隐认真教导起晴雪。
“‘墨方剑’不可握的过紧!”
“出剑时要心无旁骛!”
“剑刃不可飘!”
“脚下亦要稳要灵活!”
“‘流飞剑法’的每招每式都需,如流水般柔韧流畅,又要似飞翔般轻盈自在。脚下不可拖沓,手上不可迟疑!”
玉夏隐细细指导着……
半晌,晴雪终于将“流飞剑法”的前三式学会了,接下来需好好的进行练习。
玉夏隐随即便来到盛冲的身旁,检查起了盛冲近日的功夫有无长进。
盛冲自幼便跟随玉夏隐习武,玉夏隐称得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样样精进,盛冲目前正在练习的是正是“九连鞭”。此鞭是玉夏隐特意为盛冲所制,尺寸极适合盛冲使用,此兵器初练时,常常会让人受伤,这“九连鞭”很是灵活轻便,不同于其他兵器,对使用者的内力要求极高,力道上,如若力道小,实则鞭鞭连接处都会削减很多,定会使第九鞭极其软绵;但倘若力道大,初练习时必定会误伤到自己。
玉夏隐之所以让盛冲练习“九连鞭”,因着盛冲的刀剑功夫早已练的炉火纯青,而“九连鞭”的软硬并存,更利于盛冲感受运用内力的分寸,和以柔克刚的魅力。
而,盛冲自己也极喜欢这“九连鞭”,喜欢这柔中带刚的兵器,练起来格外的用功。
近日,盛冲时常练武后,便会往文伯处,只因每次练这“九连鞭”,都定会受伤,文伯负责保管紫云庄药房的钥匙,多次之后,文伯调侃起盛冲:“你这日日来寻我拿药房的钥匙,不然咱们直接禀明庄主,这药房往后就由你来负责罢了,我也乐的清闲。哈哈哈!”盛冲嘟起嘴,一跳便使文伯被迫背起了他,撒娇道:“文伯这么笑话冲儿,冲儿哭给你看啊!”“罢了罢了,文伯不说了不说了,不过,你这‘九连鞭’练的实在是刻苦,让文伯都心疼了,可不能再过于用力甩鞭!日日受伤可不行!”文伯很担心的说道。“是是是,我小心些便是,文伯莫要担心啦。”盛冲边说着,边在文伯身后摇来摇去的撒娇……
果然,玉夏隐检查起盛冲的武功,确实进步不少,可见近日盛冲没少下功夫练习。玉夏隐一向对盛冲习武方面,很是严厉,他甚至想着,紫云庄以后就交给盛冲便好……
玉夏隐随手勾了一把“煞血刀”,偶尔点拨着晴雪和盛冲,练武场内一时间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