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身世之谜(下)
方才,竟是应寒冰醉酒后,不管不顾的跑到了凌雪的院子里,本想借着酒劲,向她倾诉自己多年以来的心意,不料自己踉跄的,脚下被一物猛的绊倒了。
瞬间,应寒冰惊醒于自己的鲁莽行为,懊恼至极,赶紧起身折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后,应寒冰的心里痛苦极了,他想阻止明日的大婚,却又无法对凌雪说出一切……
应寒冰一杯接着一杯的,又开始猛灌自己喝酒。
“为什么你偏偏是和云弟订婚了,为什么我偏偏对你如此念念不忘,为什么我不能抛开一切和你浪迹天涯,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可我却连向你表明心迹都不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应寒冰猛的把手中的酒杯摔向了门外,直接拿起了酒壶一饮而尽。
“雪儿……但你不知道啊,你并不能和应云弟成婚啊,你不知道啊!整个应府都对不起你父母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你如若明日真的成婚,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定不会安息的啊!但……他们……他们被玉王爷、和我父亲害死的时候,我实在无能为力啊,但我却也是帮凶啊,我也对不起你啊!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中毒身亡,我对不起你!”
嘭的一声,凌雪猛的推门而入,两步冲到应寒冰面前,一把抓住了应寒冰的衣领,眼睛直直的盯着他,恨恨的一字一句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竟是你们害死了我父母?你们为什么这么狠毒?”
应寒冰未曾想到凌雪竟会出现在这里,这么多年,凌雪从未踏入过他的庭院,今日竟会在此时……应寒冰方寸大乱,他深知,如若此事一旦败露,必将会引发大乱,无奈之下,应寒冰随即将凌雪一掌打晕,想先稳住再做他想。
此时,灵儿正追赶着凌雪才赶到,正巧看此了应寒冰打晕凌雪这一幕,情急之下赶忙上前护主,却随即也被应寒冰打晕。
应寒冰看着眼前的一切,醉意全然散去了,一身冷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轻轻的将凌雪抱起来,放到床榻之上。
按照以往的规则,一旦事情败露,必要将其灭口。但应寒冰望着,仿佛只是睡着一般的凌雪,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下手。
不料,今夜,应风有事来找应寒冰,正正好好撞见了这一幕。
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应风很是气恼,听了应寒冰说了经过,应风更是眉头紧缩。
应风不顾应寒冰的苦苦哀求,强行带走了凌雪,并命应寒冰速速处理了灵儿。
应寒冰知道,父亲定会要了凌雪的命,内心极尽懊悔,瘫坐在地上。
当年,父亲负责安排向地方运粮食一事,受玉王爷授意,将粮食私自换成它物,以此来囤积财力。不料,此事竟无意中被凌雪父母知晓,夫妻二人便立即前来找应风询问此事,因着彼此相交多年,凌雪父母认定此事必不是应风所为,定是下属起了贪念才如此,遂特意来告知,所以分毫未设防。
但,岂料此事正是应风主使,而以应风多年来对凌雪父母的了解,以他们夫妻二人的为人,此事今日既已被他们二人知晓,即使瞒得了一时,也定是瞒不住了。另一边,倘若此事一旦败露,玉王爷定不会放过整个应府……
应风面对着眼前凌雪父母真挚的眼神,极力克制自己的不安,他深知决不能让事情败露出去,只能假借饮酒下毒。
应风的本意是斩草除根,想将凌雪一并毒死,但内心深处实在愧对于她的父母,又存了一丝不忍,想着凌雪若此生不知真相,还是入府和云儿成亲,也算多少能够弥补一些她的父母罢……但如若某一日,一旦凌雪知道了实情,必杀之,绝不可让她阻碍玉王爷的大事,不然,玉王爷也定不会放过应府一人,应府必遭灭门。
此事应风的心里,亦是非常复杂的。多年来,凌雪在应府生活,虽有着顽皮的性子,但聪敏可爱,应府上下都很是喜欢她,应风本就有着补偿之心,更是对她很宽容,而对于凌雪来讲,应风就好似是父亲一般,每时相处,都对自己关爱有加。凌雪定是从未想到,竟有今日这番景象,而对于应风,亦是不想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应风从应寒冰卧房内的密室,将凌雪带至了自己练功房里的密室。应府上下有着很多密室,应寒冰卧房内的密室只是众多密室中的沧海一粟。
应风打开密室里的暗格,拿出了一颗“百苦散”,直接用内力,迫使昏迷中的凌雪吞食下去。当年,凌雪父母也是同样中了此毒,对外只称,二人是被仇人下毒致死,而这次,如若凌雪也是中此毒而亡,便可尽数推给五年前下毒之人,然后再假意命人定要彻查此事,全力抓捕下毒之人,如此,便可将应府摘得一干二净。
“唉……不要怪应伯伯……”应风长叹了一口气。
应风深知,事已至此,只能狠下心将事情压下,把善后工作做好,不能留下任何的疑点。看了凌雪最后一眼后,应风转身走出了密室。
此时,应寒冰已经将灵儿处置完毕,跪在密室外,等候应风吩咐。
应风对于应寒冰喜欢凌雪一事,虽不甚知晓,但多年来,应寒冰几次在外暗中保护凌雪的事,亦传入过应风耳中,应风一直以为,这也只不过是兄长般爱护之情,亦未做他想,今日一事,他才了然,这岂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起来吧,事已至此,绝不可妇人之仁,你以后行事,切忌不可再如此鲁莽!”应风严厉训斥道。
“是,父亲。”应寒冰应道。
随即,应风吩咐应寒冰,稍后便去通知母亲和云弟,只道是,今夜府中有刺客潜入行刺,凌雪被下毒,灵儿被杀害;吩咐应寒冰先去密室,将凌雪偷偷带回她自己的房间,再将现场布置一番。
一一交待完,应风便拂袖而去。
应风走后,应寒冰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此时的应寒冰,心里极尽苦痛,但他却只能按照父亲的吩咐行事。多年来,应寒冰一直是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从小父亲便告诫他,若成大事,必不可儿女情长,他便一直听从于父亲,自己亦不曾对任何人付出过分毫的真心。而对于凌雪,不知为何,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但,长久以来,应寒冰从未违背过父亲做任何事,所以,今天之事,他很想不顾一切的保护凌雪,但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应寒冰挣扎的起身,漠然的走进密室。
他看着躺在石椅上的凌雪,仿佛只是睡着一般,面容恬淡,双目紧闭。应寒冰抬起右手,很想碰触一下凌雪的眉发,却在即将碰到的一瞬间,猛的收回了手。他觉得自己实在不配,连这样小小的爱抚,自己都不配。他内心懊悔极了,只因为自己一时的情难自控、酒后无度,让凌雪知道了真相,陷入了现在无法挽回的境地。应寒冰一拳打向密室的墙壁,力道极大,顺时间,鲜血不止,仿佛此时,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够转移一丝丝他内心无法宣泄的苦楚。
眼看天快亮了,应寒冰知道自己不可再耽误下去了。应寒冰将凌雪从密室抱了出来,他如行尸走肉般的,按照父亲方才的吩咐,一一去做。
直到,应寒云听闻此事后,当场吐血昏厥;应夫人听闻此事后,急火攻心也病倒了。
应府原本第二日的大婚,竟要直接从红事变成了白事。城中几乎人人知晓的,应府二公子娶亲,竟突然发生了如此的变故,街头巷尾人人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