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再起波澜
用膳过后,殷汐菱特意为裘老先生泡了一壶云雾。
在紫云庄里,众人和裘老先生的关系,也都是极好的。
裘老先生一边品着殷汐菱泡的茶,一边夸起了殷汐菱,“菱儿丫头这泡茶的功夫,如今可真是,大大的见长啊!不过,话说回来,你和云儿那丫头,都已经到了,可以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年纪了吧,你们二人,可是已有心上之人了啊?”
殷汐菱未曾想到,裘老先生今日,竟会突然提起这等事情,不禁面容娇羞了起来,低头应道:“裘老爷子,您可不好如此取笑菱儿,不然,这茶我可是要端走的啊。”
“罢了罢了,哈哈哈,也确是不该,如此这般直接询问丫头的,只不过,是我那宁儿小徒,好像最近有些……”裘老先生笑着说道。
事实上,裘老先生前几日,在盛家庄和徒儿萧宁闲谈之时,曾谈及紫云庄诸事,谈话之余未曾料到,竟在提起殷汐菱时,萧宁的脸色有些绯红,裘老先生当下便心里有些明白了一二。
“宁哥哥怎么了?可有什么不适?”听了裘老先生的欲言又止,殷汐菱不由得有些担心。
“菱儿丫头这是担心了?哈哈哈,你且大可不必担心,宁儿那小子好的很,只是,他大概是已经有了心上之人,最近在闲暇时,他竟时常拿着一个荷包发呆许久。”裘老先生笑着回道。
殷汐菱听到“荷包”二字,不禁心里暖暖的。其实,在上次见面的时候,自己曾送给宁哥哥一个,自己亲手缝制的鸳鸯荷包,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喜欢。想至此,殷汐菱不禁脸红了起来。
“咦?菱儿姐姐怎么脸红了?”盛冲端着师母刚做好的核桃酥、糯米团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菱儿姐姐通红的脸颊,不禁好奇的问道。
“哪里红了?不和你们说了!裘老爷子偏爱胡说,还是赶快吃些糕点吧,师母做的甜点,亦是极美味的呢。”殷汐菱尴尬的转了个话题。
玉夏隐一直边饮着茶,边听着二人方才的对话,心下亦明了了几分。
菱儿和宁儿,二人因着自己与裘老先生的关系,亦是十分熟悉,今日看来,或许还会有,另一份缘分,在等着他们也未可知……
“是啊,外公,您快尝一尝再聊天吧,师母说,这糯米团要趁热吃,这时的口感是最好的哦。”盛冲一边催促着,一边给外公夹了一块糯米团。
“好好好,外公我最喜欢甜甜糯糯的吃食了,我这便好好尝尝。”裘老先生开心的像个孩子,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盛冲忙给师父也夹了一块,其实,玉夏隐本不爱食甜点,但晴雪的手艺极好,小小的糯米团极甜糯且不腻人,入口后又很是清香,玉夏隐吃完了一块,不禁又夹了一块,细细品尝了起来。
“你们也来同食吧。”玉夏隐让盛冲和殷汐菱也入座,一同品尝甜点。
“是,师父。我一路端来,闻着都好香啊!我都偷偷咽了几次口水了呢,嘻嘻。”盛冲听到师父允自己也入座同食,顿时开心的不得了。
“师父,那我再把云姐姐也叫来吧,她平日里,就一向极爱食甜食的。”殷汐菱想起了云若宛,每次见到甜食,眼睛都好似发光一样。
“去吧。”玉夏隐道。
“是,师父。”殷汐菱应道,便欢快的跑了出去。
“哎呀,怎么跑的这么着急。”殷汐菱跑跳着出去时,正巧撞上了,端着餐盘而来的晴雪。
“呀,师母,我去寻云姐姐,师母做的甜食太好吃了,再迟些回来,我怕被盛冲都吃光了。”殷汐菱忙解释了起来。
晴雪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应道:“不用这般着急了,我又做了些,去把云儿也叫来,我给你们留些,定不会都被冲儿都吃了的,放心吧。”
“嘻嘻,就知道师母最好了,那我寻了云姐姐便回来。”殷汐菱开心的跑了出去。
望着殷汐菱开心跑跳的背影,晴雪心里掠过一丝羡慕,不禁想起了自己,十岁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无忧无虑,偶尔有些单纯的小开心小烦恼……
晴雪的思绪飘了很远,直到玉夏隐的手,轻抚在晴雪的头上。
“怎么了?如此出神,在想些什么呢?”玉夏隐的声音,温柔且充满了磁性。
“你怎么出来了?裘老先生吃的可还好?我又做了些,我们先进去吧。”晴雪看了一眼玉夏隐,心里知道,他定是担心自己了,但现在的自己,虽然很想跟他倾诉一切,但有些事,自己依然无法对他说。
玉夏隐也猜出了一二,本来在房内,听到了晴雪和菱儿的对话,之后却迟迟不见晴雪进来,便出来看了一下,看到晴雪竟在原地出神发呆,心下便知,晴雪定是想起了往事,也罢,看来眼下,她还是未准备好,将一切告知自己,算了,还是不要给她压力了……
二人一同进屋,裘老先生看到晴雪手中,又端了一盘甜食,心情大好。
“晴雪丫头,你这可真是,成心要让老夫在离开紫云庄之时,吃成个大胖子啊!”裘老先生虽嘴上说着,却又开心的吃了起来。
“胖也很好啊,裘老先生多吃些。”晴雪看大家都很是喜欢吃,亦很开心。
不多久,殷汐菱带着云若宛也匆匆而归。
一时间,大家都沉浸在甜点中的甜蜜时光……
傍晚时分,裘老先生分别给玉夏隐和晴雪,把了把脉。
“今日老夫前来,主要是想来看看,过了这些时日,你们体内的毒素,是否都清除干净了。从刚才把脉的情形来看,晴雪丫头的体内,已几乎全无毒素了。但玉兄,你体内还稍有些许毒素未清除,但也并不打紧,再过个三五日,便自会消尽了。”
“多谢。”玉夏隐抱拳道。
“你我二人,何需‘谢’字!对了,还有一事,自然这事,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盛家庄最近要有件喜事了,这盛蝶即将要和,应府的二小子应寒云大婚。”裘老先生道。
咣荡,裘老先生的话音刚落,晴雪手中的茶杯,突然脱手掉落,茶杯茶水全都洒落一地,玉夏隐担心晴雪被烫到,未来得及喊人,便速速自取来毛巾,帮晴雪擦拭身上的水。
“额……我自己来,无事,我只是手滑而已。”晴雪忙接过了毛巾,自己擦了起来,并对玉夏隐解释道。
玉夏隐深深的望了一眼晴雪,显然这个说辞,太不可信。
裘老先生也看出了些端倪,不过现下既然晴雪丫头不想说,也不便深究此事。
“晴雪丫头未烫到就好,不然可叫玉兄好生心疼了,哈哈哈。”裘老先生打破了尴尬。
“盛蝶那丫头,嚣张跋扈,心地又些许歹毒,冲儿差点……算了,也就我那女儿女婿,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一直溺爱娇惯。她大婚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婚结的太过蹊跷,我有些担忧盛家庄会出事……”裘老先生仿佛陷入了沉思。
玉夏隐听闻裘老先生如此说,便知此事定有蹊跷,遂道:“裘老爷子不必过于担忧,盛庄主盛夫人想必,定是思虑良久,才为盛蝶选的这门亲事,盛家庄乃武林第一大庄,天下豪杰也具是座上宾,如若真有什么,也定不会袖手旁观的。”玉夏隐也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但极力安慰着裘老先生。
晴雪并不太了解,盛家庄的情况,但应府的事她却知之甚多。自从自己昏倒在大漠里,被救回了紫云庄,晴雪一直在用报仇,麻痹着自己,不去回忆曾经的许多事。而今日,裘老先生突然提起的应寒云,让晴雪不得不想起,这个她青梅竹马,又差点成婚的男人!
其实,在晴雪的内心,她深知,虽然应府对不起她,但她却始终无法去恨应寒云。而那日,她与玉夏隐,互相表明心意之后,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是同与应寒云在一起时,截然不同的感受。
但,今日从他人口中,听到应寒云要和别人成婚了,晴雪内心确是有波澜的,只不过并不是吃醋,只是有些突然的不知所措,或许自己一直以来,对应寒云的感情,只是如同兄妹般的情谊,二人自幼相识,又因着父母所定的娃娃亲,以至于彼此太过熟悉,以至于早已习惯了,对方在自己的旁边,但却并不是男女之情。
而对于应府后来所做的一切恶行,她一直相信,那些事应寒云是全然不知情的。
只不过,那个常常在树下,为自己撑伞遮阳的白衣少年,真的要娶别人了吗?也好,对应府的仇恨,本也不应牵连于他,希望他能够忘记自己,新婚过后幸福度日罢。
晴雪梳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玉夏隐早已发现了晴雪的异常,难道,这应府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