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叁柒更想听的扬州衙门方面的安排,关于抓捕自己和叁玖的安排。
可惜了,赵巡似乎并不打算当众说出来。
或者说,叁玖的洛阳这一新任捕头的身份,暂时还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毕竟是关于隐楼刺客,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保险。
也许赵巡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目标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一场会议结束的很快,赵巡并没有叽叽歪歪地说个不停,最后只留下了两名捕头。
出了议事大厅,叁柒正愁该去哪里,一脸笑容的蔡宁就迎了上来,“大人,结束了吗?”
叁柒很喜欢和话多的人交流,因为说的越多,能够获取的消息也会更多。
叁柒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感受着体内趋于平缓的气息波动。
那个小姑娘塞给自己的药丸,也不知道出自谁之手,效果着实有些夸张了。
服药之后不到一个时辰,躁动不安的真气已经缓和了许多,残余的药效依旧在温养着身体。
一粒药,大概抵得过三四日的调养了。
这就,就很心痛了。
早知道就把粒药丸留着了,这种效果的丹药在某些情况下,真的有续命之能的。
不过已经磕了,后悔也没用了,叁柒心眼很大。大不了下次碰到了,卖个笑脸,看能不能骗……
嗯,能不能再要一颗。
想到这里,叁柒的心情就好多了,冲着蔡宁招了招手。
“大人?”蔡宁连忙上前两步。
叁柒很自然地将手搭在了蔡宁肩上,“问你件事,老赵让我去领一身捕头制服,该去哪儿领来着?”
为了让洛阳能搭着自己的肩膀,蔡宁只能半蹲着的。
没办法啊,谁让自己这位上司比自己矮了一个头。
“老赵?”蔡宁有些疑惑,衙门里姓赵的不多,可是也有好几个。
“就咱门的衙头。”叁柒用另一只手,往头顶指了指。
“噢,大人你说的是赵大人啊。”蔡宁恍然大悟道。
“哎呀,这些都不是重点。”叁柒摆摆手,“衣服,衣服搁哪儿领?”
“就在大人第一次次来衙门的时候,领捕快服那儿。”
“第一次啊……”叁柒松开勾着蔡宁肩膀的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忘了,你带我去吧。”
蔡宁重新站直了身子,这才想到洛阳才第三次来衙门。
可是就这样,他已经是捕头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大人,您请随我来。”蔡宁向前一步,在前方领路。
……
老刘头守着衙门库房已经很多年了,这是一份想当清闲的工作。
除了新来的捕快来报道领物资,平日里少有人会来这里。而老刘头也只需要待在这里,按时给库房里的兵械做做保养就算完成工作了。
库房挨着仵作司,仵作司这个地方,其实也是个清闲的地方。
毕竟仵作司也忙起来了,那扬州城可真就要乱起来了。
仵作司原来的仵作死后,老刘头就觉得日子有些无聊了,往日里还有人陪自己下下棋,吹吹牛啥的。
好在新上任的仵作交接完工作后,想起了自家师傅的老朋友,每天都会过来坐一会,陪老头子下会儿棋。
围棋?开什么玩笑,那玩意儿密密麻麻的黑色白色混在一起,在老刘头眼里就和一锅粥一样,还是熬的稀烂的那种。
所以,自然是象棋好玩些了。
叁柒,哦,不,洛捕头背着手进到库房的时候,这一局棋已经下到了尾声。
哪一方都没有明显的败状,但是旗子已经拼杀的差不多了。
黑棋动了,纤长的手指探出,按在了最后的车上。
意思很明确。
落底,将军。
“哎,你这棋怎么这么走。”
“你把车挪回来,先动卒啊。”
老刘头抬起头,胡子翘的老高,“观棋不语!”
“我又不是君子。”洛捕头讪笑一声。
左冷蝉没有回头,手停在了半空中,看了眼自己过河的黑卒,收回手,对着老刘头浅浅一笑,“我输了。”
“没输啊。”洛捕快嘟囔道,你动卒,他肯定要飞象,用卒换象,横炮将军,再动车。”
听着身后那人喋喋不休的声音,左冷蝉有些不快的扭过头。
然后她看到了,洛捕头?
“洛,大人。”左冷蝉皱着眉,盯着昨天给自己留下很深印象的新任捕头,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眼神?洛捕头没有说话了,心想这小娘皮认识自己,不,是认识叁玖?
这目光可有些不善啊。
“嗯。”叁柒冲着她点了点头,看向老刘头,“大爷,那啥,老赵让我来领一身捕头衣服。”
浑浊的双眼随意地扫了一眼衙门里最年轻的捕头,站起身,走向库房深处。
左冷蝉不太喜欢洛阳这个人,也不愿和她独处,也跟着站了起来,只留下洛阳一人。
“这老头,不用量一下吗?”洛阳回头,冲着门边的蔡宁问道。
正一脸笑容冲着左冷蝉离开的方向招手的年轻捕快立刻转身,从门外伸进一个脑袋,“老刘头管了几十年库房,大部分人的身材尺码一眼就能看出来,大人上次领衣服的时候,他给你选的尺码,穿着没问题吧?”
洛阳点了点头,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其实有点小了,只是不太明显。
不一会,老刘头慢悠悠的脚步声从库房深处慢慢走近,蔡宁赶忙收回脑袋。
捧着一身衣服的老刘头很快来到了洛阳身前,伸出手,“你的衣服。”
“回头把自己身上这一身还回来。”
“所以这一套也是别人穿过的?”洛阳闻言,狐疑的看着手中崭新的衣服。
“朝廷会缺这点钱?”老刘头瞥了腰眼前的少年,也懒得再解释了,伸出手,“腰牌。”
洛阳从怀里掏出了象征捕快身份的腰牌递给了老刘头,就一屁股坐在了左冷蝉刚坐过的位置上,看向老刘头。
老刘头取出一块新腰牌,拿着刻刀,埋下了头。
看着老人原本有些颤抖的手,在这一刻恢复了平稳,洛阳也不由在心中赞叹了一声。
光凭这一手手艺,老刘头去外面也饿不死。
稳,手很稳。
直到接过了新腰牌,洛阳才觉得有些无聊,原来腰牌就是这么来的?
那自己到时候找一块铁片融铸了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自己搞一块?
“看不起我这手艺?”似乎看出了对方心中的想法,老刘头哼哼道,“年轻人,想太多了。”
将腰牌随意地往兜里一揣,冲着老刘头道了一声谢,洛阳抱着衣服起身离开了库房。
老刘头收回了视线,将刻刀放回原处,目光回到棋盘上。
不行,一会还得找冷丫头来一局,都怪这臭小子话多,不然现在自己就赢了。
虽然刚才也赢了,可是老刘头很不满意,若是左冷蝉按那小子说的,走那一步,自己已经输了。
现在的年轻人哟,看个棋都要插嘴,真是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