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酒店的暗红色大伞,头顶是这个季节的江南一如既往的缠绵,我游走在这个存在于神话传说和古典传奇的城市,一砖一瓦、一树一叶都能引起我无边的好奇。这该是一个邂逅的可爱时光,我贪婪的注视着每一条小巷,每一个十字路口,每一把或红或绿的油纸伞,她该穿着旗袍,迈着碎步,雨丝为她让开了一条道,通向我。彼时无我、无她,就在雨里,就在这看不见黄梅的黄梅时节,她说着吴侬软语,我不懂!我说着黔地方言,她不懂!
心里哼着一首无名的歌,脸上挂着神经质的快乐,我伸出了一只手,让更多的雨水透过我的指尖,把我那未尽的温柔流进藏着的一粒粒萌芽。它们该是参天大树,在没有了我以后,依然矗立在这个迷离的城市。
好客的泥点子,在地摊淘来的粗布裤子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完全不同的圆。我看着这些看着我的眼睛,看见了另一个看着自己的自己,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在我伸出手就能够着的对面,我伸出了手,却触摸到了现实的闪电。
在我以为看穿了西湖所有的秘密的时候,才难过的发现,是她看透了我。她的风、她的波涛、她的淡淡暗香,也许都来至遥远的太平洋。只有上窜下跳的松鼠和闭眼假寐的大花猫才能让我高兴。清澈湖水里的游鱼,就是我的前世,我是她怀里流离的赤子,盼望着她水与乳、母与爱的慈悲。
脚下丈量着天与地的距离,一步一万步,走了我微不足道的时光琐碎,没有人会记得这一张永远千人一面的国字脸,我也许也会有忘了我的一天。就这么走呀走,走出了一个回忆,走进了一段梦里。
乘着华灯初上,我悄悄逃进了冷清的热闹,假装着假装的快乐,用还算熟络的37度,温暖着日渐冰冷的路人。不会有我的浪漫,那是大学时光不成熟的眼泪,好在,我早有了属于我自己的温暖。
我在高楼大厦的残垣断壁之间细细的挖掘着,用手轻轻的剥开哪些昨天才覆盖上的沉寂,到处都是盛世的光华,有些泛黄的白衬衫上甚至还沾染着玫红色的胭脂,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放进了嘴里,这是泥土不该有的味道。
我想歌颂他的伟大,可是我只是一个粗鄙的哑巴,日夜不停的沧浪之水也为我说了话,他不可能回答。白字上的黑字是成功者的谎言,装着江山的巨人,只能在耻辱当中长眠。碑上刻着忠贞,碑上写着智勇,羊和狼的后裔,早已不是敌人。他们起舞欢笑,他们并肩乱跑,他们开创者未来,他们游戏这红尘。
我已经离开了那日的幻想,痛苦的拔除着心底最后的思念,必然还是会回去,她终究还在那里,我不会认不出她的样子,也仍然会喊出他的名字。那个胖子到我这里来过,而她还是我的那个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