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在公司工作很多年了,在不断的拼命工作下成为了一名部门经理。妈妈经过自己的不断努力也成为了公司里面的一个组长。升职伴随着加薪,爸爸和妈妈早已还清当初借的钱,并且我们家搬到了另一个小区。
新小区的环境很好,路两侧的树灌被修剪的整整齐齐,小花园里面种了很多五颜六色喊不出名字的花,在下午六点半的时候路灯准时亮起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熄灭。
小区有很多栋房子,每栋房子有六层楼,我家住第三层。新家的房间也变多了,因此奶奶和我也分房睡觉了。
我的房间依旧有一个窗户,窗户外面是一个小型的篮球场,每天都有很多孩子来这里玩耍。
我把仙人球放在有防护栏的窗台上,每隔两天给它浇一次水,现在的它比刚来时要大多了,它在我的照顾下只开过一次花,虽然只开过一次花,但是那次它开的花是我见过仙人球中开花最多的,整个球都快被花包裹住了,像极了一个扎了满头花辫子的小姑娘。
床头放了一个小熊闹钟,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响。小床上铺的是奶牛图案的床单,盖的是奶牛图案的被子,一个骨头形状的粉红色枕头。床下放了一双妈妈给我织的粉红色毛拖鞋。靠墙的一侧放了一个一米五高蓝色的布衣柜,里面挂的全部是我的衣服。妈妈还专门给我买了一个写作业的桌椅,上面放了一盏蓝色的插电式台灯和作业本,抽屉里面放的是各种各样的笔和橡皮檫。
客厅大了很多,这里安置了一套花色拼接的沙发和一个崭新的茶几,爸爸还专门买了一个电视柜放我们家第一台彩色电视。
四姑一家也来到了X城,安家在我们隔壁。
四姑生了一个女儿,今年三岁了,名叫苟蕊。
苟蕊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孩,每天扎着两个小辫子,在脖子上挂了一个金色口哨。
有时候我放学回家,她会开心的向我跑过来,她脸上的小肉肉跟着她跑的节奏抖动,嘴里还奶声奶气的喊着“姐姐。”
我在房间写作业的时候,她会端一条小凳子放在我的旁边,站在上面认真的看我写作业,偶尔会提出一些问题。
“姐姐,你书书上面的娃娃是你吗?”她指着语文书上的图画问到。
“不是。”我手里拿着铅笔认真的回答到。
“不是你,那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书书上呢?”她不明白的问到。
“这是学校发的书,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直白的回答到。我也想出现在上面呢,可惜我没那么大面儿。
“那我可以有吗?”她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到。
“可以,问你妈去。”说完,我用不准打扰我学习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她委屈的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再说话了。
对于她的到来,我有一小部分开心,更多是不喜欢,因为她抢走了一些属于我的东西。
妈妈在公司加班的时候,公司会提供免费的面包、牛奶和鸡蛋。放在以前,只要是妈妈带回来的面包,大部分都是进的我的肚子。而现在,妈妈常常骗我没有拿面包回家,转身就悄悄地把面包给苟蕊。
有一次晚上我打算去走廊透透风,打开门的时候就听见妈妈的说话声,我转身就看见妈妈蹲在地上一脸溺宠看着苟蕊吃面包,四姑屋里暖暖的灯光洒在她们的身上,她们胜似母女。那一刻我的心跳声像装了喇叭一样,咚咚咚的在我脑海里回荡,我有点不知所措,我转过身打算回房间慢慢消化这件事情。爸爸和奶奶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儿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地上到处都是瓜子皮,等会儿又是妈妈一个人来慢慢收拾,我把门后的垃圾桶轻轻地放在她们面前便回房间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幕,眼睛里面的泪水已经装不住了,每一滴泪水都浸入到冰凉的枕头上,想到爸爸和奶奶对苟蕊也是这般的好我就更加心痛了。
奶奶常常背着我悄悄地给苟蕊买糖吃,我都知道,还是苟蕊亲自告诉我的,我已经习惯了,奶奶恐怕只有糖过期了或者快化了,自己吃不完的时候才会想起我这个孙女儿。
记得有一次爸爸妈妈都去加班了,就留我和奶奶两个人在家,我翻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奶奶藏的糖,对奶奶嚷嚷着要吃,奶奶当时用一种敌人发现我方军粮的眼神狠狠的看着我,从塑料口袋里拿了一个玉米糖不情愿的扔给我,我当时还高兴的不得了,吃完了又向奶奶要,奶奶斜视的看着地上不说话,我正打算去拿她放在怀里的糖,她一下子用力的抓住我的手,拽着我向门外走,我突然意识到奶奶要做什么,我泣不成声的说我不吃了,奶奶完全没有理会,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僵尸一样,把糖和我扔到了门外,关上了门。
门外是一地的糖和一个哭的满头是汗的我,我坐在地上抱着头大哭,嘴里不停的说着奶奶放我进去,过儿很久,我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地上的糖,用嘴亲了亲被门压了的手指,用衣服擦了擦鼻涕,挪到墙边背靠着墙。漫天的星星,每一颗都那么耀眼,好羡慕他们有人相伴,我想到了孙晴,她就是一颗为我而亮的星星照亮了我的世界,只有她在的地方,我才能感受到被在乎的感觉。望着望着,我睡着了,梦里面有一只小鸟叼着一颗金色的珠子飞到我的手上,把珠子放在我的手心,跳到地上看了我几眼飞走了。
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沙发上,爸爸用严肃的表情看着我,奶奶走了过来用一种厌恶的语气说道:“你看看木心,这个娃儿太坏了,昨天晚上竟然偷我糖到沙发上来吃,你看看这沙发上的糖。”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奶奶,这颠倒是非,无中生有的技能也太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