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恋爱与婚姻的结合归为两种类型:第一是先恋爱后结婚;第二是先结婚后恋爱。前者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当然恋爱时向对方隐藏的缺点在婚后容易毫无顾忌的暴露出来,所以有时候就把婚姻变成了爱情的坟墓。后者在婚后开始好奇的了解对方,享受恋爱的甜蜜过程,这种类型在农村比较多。
易浩然与袁晗的婚姻有点接近于后者,只是这种结过婚后的恋爱经历了太多的苦涩与坎坷,有点姗姗来迟,也许正是这样两个人才倍加珍惜。
以前的两个人先是怒目相对,再是恶语相加,最后导致拳脚相对。两个人好比结了几辈子仇的冤家,或者是无法相容的水火。
如今的两人用小凤的话来说就是:“腻歪,腻歪透了。”
浩然看到袁晗,总有失而复得的情愫萦绕,自然疼爱的不得了,活计抢着干,想法子哄袁晗开心,工作闲暇之际还会做几个拿手小菜给妻子。经历过这许多的波折,袁晗也日益成熟起来,不再是过去那个充满棱角的任性小女孩,和浩然说话相处多了几分女人的柔情似水。两个人这一回算是达到了爱情的鼎盛时期,一副的你侬我侬,情深深意切切。
小凤每每看到他们两个人在夕阳中并着肩回家,窃窃私语,充满柔情蜜意的样子,会故意打个冷颤,然后咯咯笑着说:“看你们那腻歪样,我这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家庭的幸福和谐夫妻两人的关系是最重要的支架,起着决定性的稳固作用。其它附属条件也是断然不可忽视的。
甜蜜的爱情泛舟在家庭的河流中没有航行多久,袁晗的心里就飘出股愁云。
这天,袁晗和六姐去看父亲,她们的父亲平时不苟言笑,见到几个女儿,或是听到她们说话,脸上才会现出舒心的笑意。
几个女儿很是孝敬,知道老爹一个人孤单,很有默契隔三岔五这个不到那个到的陪伴父亲,在他面前常常有意的聊一些有趣的话题给父亲宽心。
这一次他却显得郁郁寡欢,好像孩子们讲什么都吸引不起他的兴趣。
是呀,平时就袁晗腿脚最勤快,这一次前前后后病了两个月还多,自己的情绪都没有稳定下来,自然忽略了父亲。
“老爸呀,你是不是生我的气?觉得我一直没来看您?前段电话里我不敢和您说,怕您担心,我病了一直烧了两个多月······”
袁晗把生病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和父亲说了说。
听说小女儿生病她的父亲很吃惊的“啊”了一声,当听到女儿病愈又“哦”了一声,坐在凳上靠着椅背像是睡着了垂下头不再言语,时不时还会听到他一声深深的叹息。
袁晗看到父亲的头发几乎全白了,亮闪闪的阳光照着他的短发白的刺目,她的泪唰的涌出。
她的父亲曾经是多么的强壮!她想起了院子里的红薯窖,有几米深,里面储藏着地里收来的红薯,父亲把绳子打个活结在她的腰上固定好,再塞给她一个竹篮毫不费力的就把她卸进窖里,等她装满一篮子红薯,父亲拔出篮子,又轻松的将她提溜出来。她害怕那黑洞洞的红薯窖,常常不肯下去,父亲笑得多么爽朗的鼓励他,父亲的笑容在黑洞洞的红薯窖里多像一缕灿烂的阳光!
街门口的枣子红了,父亲一只手就把她托上了枣树叉。父亲在她眼里曾是一座高高的山,让小小的她多么崇拜,长久以来她觉得对父亲只能用仰望。
如今面前的这个老人是那样的憔悴、孤独、闷闷不乐,夏天的阳光下他还给人一种瑟缩的感觉。
院子里,当年父亲和母亲开垦的小花园子里一朵朵粉的、白的、黄的、红的月季开的有碗口那么大,鲜艳欲滴。密密集集的花朵忽而随风摇曳,袁晗感到这么多的花儿摇落的怎么像满院的寂寞?
“老袁头,吃过饭了没有?”几个老人咋咋呼呼的进了院子,他们是父亲的老玩伴,常常找袁晗的父亲玩玩麻将。
看到老伙计们进来,袁晗的父亲这才精神起来,搬桌子、找凳子,开始和大家说笑。这段日子闹非典一直钻在家里,可把大伙儿憋坏了。
“老来伴,老来伴。”袁晗念叨着。
“娘啊,看来你这一走最可怜的不是老小,是我的老父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