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的略显寂寥。
天际,几颗星儿散乱在空旷淡蓝的夜空,闪耀着媚惑人的光。像一个巨大的蓝色帷幕铺在那里,被人不经意的丢上了几颗稀有钻石。浸在夜色中淡淡的蓝,闪耀在蓝色中诱人的光,也只有上苍才能成就这千古百世、一成不变的魅力。
这样的夜晚,花儿曼舞着一袭芬芳,轻轻抖动着柔软的瓣,晃的上面一颗晶莹的露珠来回摆动;夜色里犹然可以看见枣树上密密集集的果子一嘟噜一嘟噜压弯了枝头;窗台下袁晗养的小京巴阿宝贪睡的发出滑稽的呼噜声,还时不时像孩子一样哽一声。大自然就是这样,在赋予人们不同灾害的同时,又毫不吝啬的带给人们这许多的美好。
非典与地震的谣传曾经像注射到人体内的一支兴奋剂,只是这支兴奋剂带给人们的不是兴奋而是高度的恐慌,不管怎样都是一种极其提神的精神状态,高度的恐慌过后是疲软。身心俱疲的那种感觉,让人一下子精神放松,。人们才无暇理会大自然在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后,又送给他们这样一个美好的夜晚。
几乎所有的人在这样的夜晚都是倒头大睡,弥补着前段日子身心的劳累。
袁晗睡不着,再说就算她要睡浩然也不干,他正热忱于按照一种科学之外的方式给袁晗治病,这个主意是浩然母亲出的,起初浩然也像袁晗一样激烈反对。在母亲例举出某某人怎样求医问药不见好转,最后被人指导迷津,按迷信竟然治愈了。浩然心里竟也开始赞同母亲的提议并且变成了说客,负责说服倔强的妻子。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看到一点点希望也不愿意放弃,落入大海的人抓住根稻草都不愿松手。
“随便吧,随你们的便,你们愿意就按你们的想法去办吧,我是不会去的。”被唠叨的不胜其烦袁晗终于让步,但是表明自己不回去参加那种无聊的事情。
“你正病着,就不用去,在家里安心的睡觉吧。”看到妻子点头同意,浩然高兴的上老家安排去了。
夜,越发的寂静,浩然的脚步声引来一阵狗吠。
浩然的父母家里,影影绰绰的几个人影进了院子。那是他的父母请来的据说是有“法眼”的人,村里只要是相信这个“道”的人,生了疑难些的病都会请他去看。
袁晗母亲生病到后期无奈下也按照这样的办法看过,老人家在最后还是离开了这个人世。也难怪袁晗会对这类事情排斥,大概是因为她们姐妹几个满怀希望的时候,这个办法并没有挽救回被医生放弃的母亲的生命。
“他们想试试,就试试去吧。”袁晗就是这样想的,很无所谓的态度,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老家的屋子里香烟缭绕,桌子上摆着丰盛的供品,桌子旁边跪着法力最高的一个人,口中念念有词连连喊请,不知道呼唤着何方神圣。浩然和他的父母还有几个请来的人,拜在地跟着前面的那个人喊着请。烟雾缭绕中每个人的神情都很虔诚、肃穆。
好像无形中已经有什么人出现,前面的那个人在和那个人交流,讲的话大都是文言文,后面的人只能听得清个大概。
这边,袁晗依然在睡着,恍惚间,又到了生病前的那个梦境,依然是即将干涸露出了污泥的河塘,袁晗又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头发,整个脸部被拼命摁到了污泥中,她万分恐惧,拼命挣扎。用力的想喊人来救她,却喊不出声来。
“要死了,我要死了。”袁晗在心里很清晰的想到,手脚还是很用力的挣扎。
“老婆,老婆。”浩然的拼命摇晃,让袁晗脱离了那个可怕的梦境,她浑身已经是冷汗涔涔。她起身猛的抱住浩然,好久都不干松开,生怕再被那双手抓回梦中。
“老婆。刚才给你看了,人家说你到村口河塘边去过。有件事你不知道,那年章家的两个女儿从婆家赶过来帮父母去田里打农药,打完药姐妹俩在河塘边洗手,妹妹掉到了河塘里,姐姐一面呼救一面跳下去救妹妹,结果姐妹两个都淹死了。章家一下子死了两个女儿,当时的情况惨死了。那姐妹两个大概觉得冤屈,魂魄没走,你到那里散步招到了她们,这不就病了。”
“别说了。”浩然的话袁晗一点也不相信,只是在夜里听到这些她依然觉得毛骨悚然,加上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脊背阵阵发凉,抱的浩然愈发的紧。
第二天,邻居家那只大公鸡叫的格外响亮,浩然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给袁晗量体温。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的烧终于退了。”看了看体温表,浩然开心的像个小孩,跳了起来。
袁晗有点像做梦一样的没法相信,病了两个多月,吃药、输液都不见效,最后大医院这一粒小小的消炎药治好了她,疾病,这一会儿去的这样突然,这样容易!让人惊奇!
“看看,爸妈说按迷信看看吧,你还不同意,这下服了吧?这类事情不能全信,也不能一点也不信,对吧?”浩然伏在袁晗的耳朵边,小声的邀着功。
“得了吧,我就该不吃药,躺在这儿等你们按迷信治治疗,看看会不会好的了。”袁晗笑着说,多久了她没有这样舒心的笑过。
如今,一切灾难都已过去,她和浩然的感情迈上了一个新的阶梯,有过这样一次生离死别的经历,她比以前更懂得珍惜。
无论怎样她的心里还是由衷的感谢上苍,让她可以陪伴着丈夫,儿子一起生活,有什么能比一家人在一起还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