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采花贼烤东西手艺果真不是盖的,本以为烤兔肉已是他能发挥的极限,谁曾料就几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鲫鱼经他手都能烤出这般滋味来,比之沐合师兄更甚。
伊人连啃两条鲫鱼,吃的满嘴是油,满地都是她吐的干干净净的鱼刺。
宋轻宇看着她一只腿霸气的往木墩子上一架,手肘撑在膝盖处,吃的悠然自得,一股飒爽的大侠风范。
明明是个他该讨厌的女人,可奇怪的是,他却总忍不住想要靠近。
身上开始愈发的火热,欲望蔓延至下半身,腿有了瞬间的僵硬,宋轻宇意识到了情况不妙,再度望了眼正吃的津津有味的伊人,什么话也没留下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伊人耳边陡然听到风吹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他的离去。
采花小贼真是没良心,也不打个招呼就走了。月黑风高夜,徒留她一人在此。
没了继续吃鱼的心情,伊人把他的外套往未燃尽的火堆里一扔,反正她也带不走,就暖暖这一方花草吧。
回去时,烟儿还在昏睡,伊人把她拖回了二楼房内。
她虽卖给了冷美男,可身份却与楼下那些姑娘们不同,自然不用和她们一同挤在后院,赛天仙已命人帮她在二楼偏僻处收拾出了一个单独的雅间,她在这里倒是能住的自在些。
她端了张凳子,打开窗户,往窗边一坐,双手托腮,这才惊觉她的面纱不翼而飞了。
好像,她在吃烤鱼的时候就没有撩面纱呀!想到这里,一丝了然的笑意涌上心头。
一定是那采花贼趁她不注意拿走了,小贼倒是有些能耐,这么轻易就能找到她。
她不知晓的是,此时她的面纱正被握在某男的手里,行着独属于男人的龌龊勾当。
“小姐……”
烟儿从睡梦中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朦胧之际见到窗边有一抹白色的倩影在那,便出声呼唤。
“你醒了?”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伊人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笑着抱怨起来:“你还有脸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走走路都能睡着的人,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抱上来的,可累死我了!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重!”
走走路也能睡着?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过啊!烟儿小丫头摇着昏沉沉的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嗝……”伊人控制不住打了一个深深的饱嗝,嗝出了一股烤鱼味,她面色一红,觉得气氛有丝丝的尴尬。
“那个……我刚刚饿了,便随意吃了些。”
烟儿连忙起身,一副犯了错的样子:“小姐,我这就去帮你准备晚饭。”
伊人一听还要让她吃,连忙阻止:“不用了,我吃饱了,吃饱了!你一定饿了,快去吃点东西,吃完再来陪我。”
烟儿刚想说不饿,可胃里却一阵抽动,腿脚还有些发软,看来还是要吃些东西才能有力气。
“小姐在这等着,烟儿吃完就来,可别再自己乱走了!要是闯了祸,可要被赶出去的!”
有了刚刚的偷窥之事,烟儿总有些担心,瞧着自家的新主子也不像是个能安分守己的人,思考再三又忍不住出言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
伊人面上是同意了,可烟儿一走,她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伊人从衣裙的一角撕下一块纱布,围在脸上,往铜镜中一看,容貌已遮,少了诸多张扬。
偷摸溜下楼,楼下已是人声鼎沸,烟雾缭绕。
原来为了营造气氛,赛天仙还命人取了许多干冰过来,放在炉火旁,干冰火速融化,化为一股股烟,缭绕在大厅中央。
因着厅内人众多,在冬日里,这些干冰丝毫不显寒气,倒正好化解了这厅里的闷热,正可谓一举两得。
赛天仙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东西,看来冷美男把她送来这的目的不只是让她学习琴棋书画那么简单。
“下去,下去!”人群里有个男子出声起哄,“爷花银子就来看这些?跳脱衣舞!”
“脱衣舞!脱衣舞!脱衣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人们纷纷接二连三的应和。
台上跳着舞的姑娘先是尴尬的僵在舞台中间,后来见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又都嚷着要她跳脱衣舞,吓的她捂着脸哭着跑了。
台下的男子们见姑娘跑了,闹的更凶了,形势瞬间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赛天仙不知何时听到动静,她已经下楼,来到舞台中间,手里摇铃一晃,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她指着那个带头闹事的男子,吩咐道:“把他轰出去,往后不许踏进我们飘仙楼半步!”
“你敢!知道我伯父是谁吗?他可是……”
“呵!区区一个师爷而已,我又岂会惧?还不动手!”
赛天仙一脸霸气,她背后的人可是能睥睨天下的,有他撑着,她又何必畏手畏脚?
底下的人见起哄的人被大汉们架着扔了出去,也都纷纷噤声,一言不发。
刚刚还无比热闹的大厅一下子静的连根绣花针落地都能听见,赛天仙见气氛有些凝重,便换上温柔的语气:“不好意思,今日扫了大家伙的兴,我在这里向大家赔罪!今日的吃喝都由我飘仙楼出了!你们一会离开的时候就去门口领走自己的银子!为表达我的歉意,我再给大家跳支舞如何?”
“好……”
楼下一群男人们早就听闻赛天仙的舞姿惊绝,今日有幸一见,他日也能多出一项吹嘘的资本。
伊人见此,不免心中感慨:从容不迫!软硬兼施!赛天仙处理事情手段果真了得,她也确实有资本!可为什么冷美男还要找她,明明赛天仙会比她更适合来完成那些任务,她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呢?
“小姐,你怎么又偷跑出来!”
耳边传来烟儿焦急的声音,这么快就找来了,哎!伊人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她只是站着看了场戏而已,其他的可啥也没干呀!这烟儿,还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