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裴绮安被噩梦惊醒,睁开眼便是一片帷幔重叠而下。
这是哪里?
她捂着胸口,面色苍白,不顾身子虚弱强行起身,没走几步,又瘫软在地不知所措。
所幸有人听见了房间里的动静。
“你这是做什么!快躺回去,大夫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尹逸轩进来便看见某个病人面色如雪的跌坐在地,心疼的上前将她扶起回到床上。
“昨天……”裴绮安见来人是她见过的轩王爷,不知为何,心头松了一口气,慌忙提问,“爹爹呢?”
得到的回答却是沉默。
她看着他,许久,才勉强扯起一抹笑,“罢了。”
“轩王爷,民女累了,想休息了。”
“好,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就行。”尹逸轩神色温柔,给她掖了掖被角,便出去了。
听门关上的声音,眼泪也瞬间划下,她躲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药熬好了吗?”尹逸轩关上门,便去了厨房。
“回王爷的话,这汤药还差些火候,大概半个时辰后就行了。”厨娘福了福身,回话道。
“行,这边本王看着就行了,你下去吧。”
“是。”
很快,厨房里便只剩了尹逸轩一人,他看着火炉上袅袅升起的炊烟,神色落寞,关于昨日的记忆一片混乱,他企图理清其中一二。
自安安看见爹爹被抓后,气急攻心,吐血昏迷,原本沉醉琴声中的众人一片哗然,宋管事出面说是弹琴用情至深,加上身子虚弱,才导致如此。
虽有瑕疵,却瑕不掩瑜,今晚的那首琴曲,足以流传一时。
拍卖开始,一开始有很多人叫价,后面只剩了一个,就在要确定的时候,轩王爷驾到,并出了一个天价,于是一些隙国官员都是贺喜其抱得美人归。
背地里大家怎么想,尹逸轩也管不得这么多,将变卖王府大半家产所得的银票交出,然后抱起裴绮安,便回了王府。
若不是筹钱需要时间,他根本不会让她如此费心费神,伤了根基,现在也只能乞求好生修养,能回复到从前的身体水平。
至于其他,他也不想管,皇兄的手下是来了一批又一批,还不是一个没见?
一股苦涩的汤药味飘荡于空中,尹逸轩回过神来,连忙倒出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就走往裴绮安的房间,腾出手敲门,得到回复后推门而入。
他看着她神情淡淡的将汤药喝下,变戏法般拿出一颗蜜饯塞进她的嘴巴,看着她瞪他的红红的眼,开心的笑了,只要她人还在这,其他又算得了什么。
“对了,一直没问,忆儿呢?”裴绮安将蜜饯推向右边的牙齿,有点含糊不清的问道,“之前还在牢里的时候,你们不是一起的?”
“……”尹逸轩想了想,摇了摇头,自打那次南风馆前问话,之后便没了消息。
“是吗。”气氛又安静了下来,她看了看窗外,太阳很热烈,可心底却一片寒冷,只希望,她不要做傻事。
此时的凌忆,头戴兜帽,身骑大马,手上拿着忻景龙的令牌,一路过关。
直至最后一关的时候,被将军发现喝令停下,可她却没管,一路猛进,气的将军放下狠话。
“若是你不能活着回来,纵使天涯海角,我也要抓住你,然后打断你的狗腿!”
至此,凌忆与裴绮安这两个挚友,被命运安排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