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误战机是什么罪名,凯利十分清楚,无论在什么样的爱兵如子的将军手上,这都逃不过一个斩字。
凯利忽然发现,自己默认部下今天准备给新来的贵族少爷好好上一课的行为真是愚蠢至极。
“是,末将管教不严,请将军责罚。”凯利的声音提高,并通令全军,“所有人,立刻向新任长官致以最敬礼!”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有新兵不服管教,但是可以看得出凯利治军方面还是有一套的,并没有发生什么骚动,而且九成以上的士兵都向帕洛行了礼,这之中仍旧有不服气的,但是在凯利的积威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服从了命令。
“很好,那么根据上一条我说过的违令者斩……”帕洛问凯利:“我说什么时候集结军队来着?”
凯利的脸色已经没有了血色,台下的士兵中也开始骚乱了起来。
“哦,你看我这记性,是‘立刻集结’啊。”帕洛故意把两件事的时间顺序颠倒,来测试凯利的反应,不出帕洛所料,凯利虽然好像有些话想说,但是并没有开口。帕洛就喜欢这种聪明人,和这种人合作是非常舒心的一件事,至少很多事情帕洛不用亲自去操持。
不过帕洛本来也就没有打算真的把凯利怎么样,看得出来,凯利在这些士兵中间还是非常有人气的,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帕洛都不能因为一点小麻烦就找凯利的茬。当然,如果凯利不识抬举,那帕洛有的是办法可以收拾他,在战场上光荣战死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手段。
台下的士兵已经有些骚动了,帕洛抬了抬手,下面的骚动声立刻就安静了下了,不知为什么,帕洛就是有这种天生令人服从的王者气质……或者说是天生的暴君的气场。无论是哪一种,都最能令人服从。
“不过,毕竟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嘛,刚刚那件事情就算是给你们的一个警告。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拿这点事情随意把那些不听话的人怎么样。”帕洛接下来说的话,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彻底的松一口气。看来帕洛还没有疯狂到想要找全军的茬,刚刚的那些表现,应该是由立威的一层意思在吧。
“就斩最后迟到的那一位吧。”帕洛一脸无辜的表情,下达了他残酷的决断。
一颗人头立刻就飞舞在了空中,迟了一秒之后,鲜血才从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上疯狂的喷涌而出。
曼陀罗华不知何时站在了那个人的身体后面,冷眼看着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倒下,将无声者缓缓收刀入鞘,漆黑如墨的刀锋上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修罗的双刀之一,血色的短刀怀言者是以破甲、穿透和巨大的杀伤力而天下闻名;现在曼陀罗华手中的墨色弯刀无声者就是以锋锐、迅捷和“杀人无声”这一点而扬名天下。这一对双刀在修罗的手上杀戮无数,墨色的无声者出刀如点,血色的怀言者一刀毙命,让大多数敌人闻风丧胆,避之如虎。
对这些等级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普通特尔维魔兵而言,这就是死神的贴脸轻吻。
突然的杀戮立刻就激起了恐慌,连凯利都惊出一身冷汗,连他都没有感觉到曼陀罗华到底是何时移动到那名士兵的身后的,好像上一秒她还在帕洛的身边,下一秒就毫无察觉的移动到了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
如果她是移动到毫无防备的自己身后?那自己是不是也会毫无察觉的被一刀枭首?一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凯利就冷静不下来。
“我让你们动了吗?”帕洛简单的一句话,就完全控制了场面。在所有人的耳里,这个显然还是大男孩的新的指挥官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没有人像违背她他的命令,因为没有人想步那位倒在地上的尸体的后尘。
场面安静了下了,帕洛点了点头,曼陀罗华就在他的示意之下缓缓的走过人群,一点也看不出她鬼魅的动作和无形的身法,然后安静的站在了帕洛的身后。
“我的命令,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要大过于天!你们都要无条件的立刻执行而不是要问一句为什么。你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剩下的不需要你们去思考!”帕洛说完,环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所有被帕洛盯住的人都把傲慢的头颅低了下去,不敢和帕洛对视。被帕洛的眼睛盯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样,让人浑身颤栗。
帕洛很满意他们的态度,第一步就是要建立恐惧,无论在什么位面,恐惧都会是最有效的武器。恐怖统治的效果要远强于怀柔政策。之后就只要用实际行动和真实的战绩就能让这些只重视实力的恶魔们彻底臣服。这个实际的行动当然指的是胜利。战前斩获的敌人的脑袋就是最棒的功绩证明。
帕洛带着一众随从返回了指挥所,也就是帕洛这段时间居住的地方。而剩下的人包括凯利都停在原地,没有做任何的动作。帕洛没有下达任何的指令,包括解散。所有人都看到了违背帕洛命令的下场,虽然那个被斩首的倒霉鬼只是这次试探的一个牺牲者,但是帕洛的立威手段,却是让这些天性混乱不羁的恶魔感到内心颤栗。没有人再愿意去当下一个牺牲者。
看着窗外那排列整齐的队列,帕洛坐在椅子上,对对面的米菈笑着道:“怎么样?我做的还可以吗?”
“七十分,如果接下来的战争中你输的比较多的话,这就是一部臭棋了呢。你现在种下的恐惧的种子就要等那时候的发芽了,如果你接连获胜的话,恐惧就会转变为近似崇拜的情绪。但是相对的,如果你从第一场就开始输的话,那们现在积累的恐惧和怨气就会一口气爆发,最坏的情况下甚至可能会导致兵变。”米菈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于帕洛之间的身份差距,一副稀松平常的语气和帕洛说着话。
“这是一次赌博呢。”帕洛看似随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