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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探病

却说罗母从阿二口中得知罗洋洋还在睡觉但很快会过来的消息,虽然心下有些担心,但还是安排人去把饭菜端上来,等着罗洋洋过来吃饭。

过了一会儿,罗洋洋房里伺候的小厮忽然冲进房里来,罗母看着鲁莽冲进来的阿肆,心忽然咯噔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阿肆一跑进罗母的房间,就往木地板上一跪,喊道:“夫人,不好了!少主他他他……他生病了!身子在发热呢,额头滚烫滚烫的,还裹着被子说冷……”

罗母一听到罗洋洋生病的消息就猛地站起来,还未等阿肆说完便就朝门外疾步走去。阿肆看着罗母和阿大阿二往外走,忙起身跟在后头。

阁房内,罗洋洋还在裹着被子昏睡,被阿五用冰凉的布巾贴着额头,一下打了个哆嗦,皱着眉头,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要把布巾拿开。

阿五忙阻止她,说:“小主子,别动!你现在在发热呢。不降降温小心被烧糊涂了。”

“谁烧糊涂了?!”罗母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

阿五吓得手一哆嗦,双手靠背,低头退到一旁。

“洋洋?”罗母疾步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抚了一下罗洋洋的额头,再用手背探探脖子,感觉烫手得厉害,忙把被子掀开。

没了被子的遮盖,罗洋洋渐渐清醒过来,伸手要把被子盖回去。罗母阻止她,说:“不行,洋洋。你现在身上太烫了。得散散热,不能再盖被子了。”

罗洋洋哆嗦着把自己抱成一团,嘴里委屈的嘟囔:“可是我觉得冷嘛。好冷……”

罗母看在眼里,心疼得红了眼眶,转头对阿大说:“快去请大巫过来!”

阿大忙出去请大巫。

罗母不忍看罗洋洋继续哆嗦,把被子给她重新盖上,将布巾浸湿冷水后给罗洋洋擦脸擦手。阿二在一旁搭手洗布巾。

阿肆、阿五靠站在屋子的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阿大在门口传话:“夫人,大巫来了。”

罗母忙站起身迎接大巫。

“大巫,请快帮我看看,我儿许是因为今日淋雨受凉,现在浑身发热却又感觉寒冷难受。”

那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不需阿大引路,径直走进了阁房内,从一身的水汽和湿润的鬓角可以看出,她是刚沐浴更衣过了。此人便是罗府大巫。

大巫冲罗母点点头,走到罗洋洋的床前,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再把手探到她脖颈,捞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神人操龙玉佩。罗母见状紧张的走上前来,欲言又止。

大巫把玉佩端详了一会儿,放回去,然后站起来对罗母说道:“少主恐怕是崇邪入体才生此重病。幸好有宝玉护体,方无性命之忧。”

罗母听了焦急问道:“崇邪入体?那可该如何是好?”

大巫道:“夫人莫急。待老妇作法将那崇邪之物从少主体内引出,再驱除出去。”

罗母问:“是否需要清场作法?”

大巫道:“无妨。男子阳气重,可助我驱邪。便如此吧。”

说罢,大巫从腰带上扯下一块被刻画了字符的长柄钱币,把钱币放在罗洋洋的枕上,再从腰间取下如玉法器和鬼脸面具,戴上面具,手中执如玉法器一挥,跳起了傩舞,口中喃喃吟唱旁人听不懂的调子。

阿肆、阿五在角落看着大巫一遍遍的重复吟唱和跳傩舞,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神往。

一刻钟后,大巫行完巫祝之术,将罗洋洋枕边的钱币取回,对罗母道:“崇邪已被引入此物。少主身上的崇邪已除,此后再静养一段时日便可康复。”

罗母闻言对大巫行大礼,感激涕零。屋内的四个小厮也纷纷跪下给大巫行大礼致谢。

目送阿大把大巫送出去后,罗母忙走到床前探罗洋洋的额头,并没有降温多少,但是神情比之前平和多了。罗母又把挂在罗洋洋脖颈上的玉石拿出来看了看,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给她盖好被子。

罗母站起身,走到一旁对身后低垂着脑袋的阿肆、阿五小声说道:“看在我儿无性命之虞的份儿上这次暂且饶了你们。给我好好照顾他。若是再有半点闪失,我必定要拿你们两个是问。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

罗母走回床前坐下,给罗洋洋掖了掖被子,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夫人,夫人……”

耳边传来阿大的声音,罗母回过神来,询问看向阿大。

“夫人,已经快亥时了。你还没吃晚饭呢。”

罗母愣了会儿神,忽然想起罗洋洋似乎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忙询问阿肆。

阿肆回道:“少主早上出门的时候没吃东西,从外头回来好像就吃了一点儿山药粥,然后一直睡到现在……”

罗母黑脸说道:“这怎么行?你们两个是怎么照顾他的?连吃食都照顾不周!”

罗洋洋听到罗母声音眯着眼睛推了推被子,对罗母说:“母亲,我饿了。”

罗母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好,母亲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吃的去。”

罗母对站在阿五说道:“快去让厨房给少主熬小米粥,再烫一碗青菜过来。”

阿五应道:“是。”随即跑去厨房。

阿大问罗母:“夫人,是否需要小的把那边的饭菜重新热一遍一起带过来?你也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罗母实在是没胃口吃什么,可是一想到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儿子等着她照顾,于是对阿大说道:“好,去吧。热好了带到这里来。”

吩咐了厨房小工后,阿五走到内院门口等着小米粥的出锅。阿林从远处看到他,问他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阿五刚开口,眼泪差点儿流下来,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小主子生病了。今日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我在这里等厨房给他熬小米粥,待会儿端回去给他喝。”

阿林被吓了一跳:“怎么会生病?着凉了?”

阿五说道:“大巫说是崇邪入体。下午快到酉时了我和阿肆才发现小主子生病了。他躺在床上浑身烫得厉害,还直喊冷。若不是夫人和大巫及时赶到,我真怕小主子给烧没了。”阿五擦了擦眼角,说,“大巫说是小主子脖子上的玉佩护住了他,才没有性命之忧。”

“少主现在怎么样了?”阿林焦急的问。

阿五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大巫刚才给他行了巫祝之术,把他身上的崇邪引走了。他现在醒来又有胃口吃东西了,所以夫人命我过来给他准备小米粥。”

“夫人现在还在少主房里?”

“嗯。夫人一直在房里照顾小主子,也一晚上没吃东西呢。”

阿五忽然又想到什么,失落的说:“夫人这次很生气。怪我们没照顾好小主子,没伺候好他的一日三餐,这次小主子生病也是拖了很久才发现,说不定要把我和阿肆调走。”

罗洋洋说道:“不会的。少主不会让你们俩换走的。”

“嗯。”

罗洋洋告辞之后徘徊了一下,回头对阿五说道:“你……你和少主说,我晚一点儿会去看看他。”

“好。”

阿大比阿五先一步把饭菜带回罗洋洋的隔房。罗母简单的吃了一些饭菜便收筷了。等阿五把装着小米粥罐子和青菜小钵的托盘捧回来,罗母忙照顾罗洋洋坐起来。

罗洋洋有些无奈,说:“母亲,我没那么虚弱,可以自己来。你快回去歇息吧。这会儿时辰已经太晚了。”

罗母说道:“我不看着你怎么行?你这次大病差点儿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把母亲给都吓坏了。他们两个小厮又不会照顾人。要不,母亲把阿大、阿六换过来给你……”

罗洋洋摇摇头,说:“阿肆、阿五挺好的。一直把我照顾得很用心。这次纯属意外,我不舒服也没跟他们说。”

罗母看她坚持,只好作罢。

罗洋洋喝了小半碗粥,看罗母一直看着她,只好硬着头皮把青菜和小米粥吃完。放下碗筷,再次催罗母回去休息。

“母亲,你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你……”

“我这儿有人照顾呢。”

“……那好吧。”罗母对阿肆说,“看顾好少主,有什么事情立刻通报我。”

“是。”阿肆回道。

“那母亲就先走了。”罗母对罗洋洋说。

“嗯。母亲晚安。”

“晚安。”

罗母离开后,罗洋洋笑着对阿肆、阿五说:“不好意思哈,吓坏了吧?”

阿五红着眼眶说:“小主子,日后你再有身体不适,可一定要告诉我们。”

“呸呸呸!日后就不要再生病了。”阿肆说道,“小主子,我刚才真怕夫人真的要把我们俩换走。”

罗洋洋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这次给你们都添麻烦了。你们吃饭了吗?”

“还没呢。”阿肆道。

“那快去吃吧,我这里没事儿了。”

“那怎么行?夫人刚刚说过,要我们看顾好你。”

“你们去吧,少主这里有我守着。”阿林说着走了进来。

“阿林?”看到阿林,罗洋洋有点儿意外,“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阿林又对阿肆、阿五说道,“你们两个快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阿肆、阿五俩人看有阿林在,也干脆的离开了。

阿林看着罗洋洋的神情,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些不适?”

罗洋洋说:“就是觉得浑身发寒乏力,现在好一点儿了。”

阿林突然上前抱住她,问:“还冷吗?”

“……”

罗洋洋刚要挣脱,阿林忽然收紧胳膊:“别动。你我同为男子,为何你总对我大防甚过女子。”

罗洋洋双手垂下,无奈的小声嘟囔:“我本来就是女子嘛。”

“你说什么?”

“没什么。”

“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别硬扛着。”

“嗯。”

“你这次吓到我了。”

“哦。”

“唉,快回床上躺着吧。”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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