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彦泽来到母亲身边坐下,母亲给他也倒了一杯茶。
他接了过来,“谢谢妈。”
蒋母放下青瓷冰裂壶,语重心长道,“齐齐是个好姑娘,又对你死心塌地,你可不能仗着人家喜欢你就欺负她,更不能得到了就不珍惜。离那些女明星远着点,我是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但传出不好听的话来,也是会伤人的,别让她因为这个,在亲戚朋友面前难堪。”
蒋彦泽确实没想到他的绯闻还会牵扯到齐继和家人的面子,母亲的考虑确实很有道理,“您说的对,我会注意。”
得到了父亲的认可,他心情大好,忍不住想跟母亲撒娇,“妈,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齐齐?我才是你亲生的好吗?”貌似从高中起,母亲就对齐继赞不绝口。
“因为家长都喜欢乖孩子,你什么时候乖过?”蒋母理直气壮的很。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让她当儿媳妇的?”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时候发现你喜欢人家的?”
“什么时候?”他很配合的问。
“你高一的时候,在机场免税店给人家挑巧克力。”蒋母回答。
“不会吧?你想太多了,那时候我可没那个心思!”他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你是我生的我养的,还骗得了我!”蒋母不忿道,
“正赶上你的叛逆期,我就没有轻举妄动。不过你的状态确实越来越好,学习更有效率,成绩稳步上升。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应该是不错的,当初你们班主任推荐她当你的同桌,果然很有眼光。
我就以拜访你们班主任的名义去学校看她,看过之后更喜欢了。她的眼神很干净,家教也不错,一看就是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的女孩儿。我见过的女孩子里,比她强的还真是凤毛麟角。当时我就想,如果她能一直保持本心,你要是真喜欢,我倒也不反对你娶这么个媳妇!”
“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您说的是自己吧?原来是按自己的标准找儿媳妇啊!”他拍了拍亲娘的马屁。
蒋母的表情十分受用,继续说道,“当时你们分手,我意外也不意外。你们太年轻,选择的路又相差太远,确实很难走到一起。我虽然觉得有点可惜,但也没有很遗憾。毕竟我儿子要什么有什么,还愁找不到才貌双全的媳妇!但齐齐是真的争气,天赋固然可贵,但她能走到今天,和她能不为外物所惑、始终保持本心的关系更大。”
蒋母喝了一口茶继续说,“这也是我一直很佩服齐齐母亲的原因。现在这个社会,多少女孩子因为漂亮,就想走捷径,想用皮囊当资本改变命运,甚至不少父母也动了用女儿当摇钱树的念头。可是她父母就从来没有这个心思!你看高中的时候,她母亲把她打扮得跟个小男孩似的,他们家的条件还买不起好看的衣服吗?她肯定是怕齐齐年纪小,被这些外物弄得移了性情!所以对这位岳母,你一定要足够尊敬,知道吗?”
“我打高中时对岳母就是敬畏好吗?我早就知道她有多厉害!”蒋彦泽深有同感。
“所以啊,你更不能欺负人家闺女。齐齐这么好的女孩,有眼光的恐怕不只你一个!别仗着自己粉丝多就有优越感!”
说起这个蒋彦泽也是感慨良多,“妈,我哪儿敢啊!就我发现了的虎视眈眈等着接我盘的,就不止一个,我身边都没有这么痴心的追求者!”
“真的?那你是不是抓点紧,早点把婚结了,这样他们就死心了。”蒋母帮他出主意。
蒋彦泽摸着下巴盘算着,“这个我得和我爸请教一下,他当年到底是怎么在你一个团的追求者里胜出的!”
蒋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这个臭小子,你说你到底像谁?蒋家的男人都是正气凛然、不苟言笑的性格,别说花言巧语,就是句软乎话都不会说,你怎么就满嘴跑火车呢!”
“唉呦唉呦,疼!”蒋彦泽大声叫喊,“基因突变还不行啊?人类进化靠得就是这个!”
蒋父进来看到这对活宝母子十分无奈,“儿子都快娶媳妇了,你还拧他耳朵,你也该有点婆母的稳重了。”
蒋母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松了手。
蒋彦泽取了订好的晚餐回到齐继家,发现齐继还在打包装箱。
“今天来不及的话,只把你常用的东西搬过去好了,其他的可以请搬家公司搬。先过来吃饭吧。”
“我明天肯定能收拾好,不如明天一起搬吧。”
“反正你今晚你必须和我回家。”他明确表态。
“就差一天而已,你急什么,让我一次搬完不好吗?”她皱眉。
“你说我急什么?”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几番。
“流氓!”她轻斥。
某人不在意的耸耸肩。
“诶,你父母和你说什么没有?”她很好奇。
“你真的想知道?”蒋公子扬了扬头傲骄起来。
她乖觉的夹了一块肉放在他口中。
蒋公子囫囵嚼了几口吞咽下去,“你可真有福气!我爸说我们家的人不能任人欺负,我哥罩不住的,和他说一声,他罩着你!我妈勒令我不许欺负你,也不能传绯闻让你没面子!女王陛下还满意吗?”
齐继眨眨眼睛,似乎在评估他话里的真实性。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妈一直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我爸虽然对你不了解,不过对自家不成器的‘小犬’,从来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没准儿他还觉得我配不上你呢。所以,你今天的小白兔形象,营造得相当成功!”
齐继忍不住露出笑容,“那我就更不能搬到你家去了,要好好维持我小白兔的形象!”
“没关系,你是被大灰狼叼回窝的小白兔,被独|裁|者禁|锢的花姑娘。”
“你好邪恶!”她指控道。
“我说过我的优点很多,这也算一个。”蒋公子来者不拒。
齐继在这个房子里满打满算才住了半年,所以东西并不多。当初她从美国寄回来的东西很多还在蒋彦泽家里,没来得及开箱。家具和大件的电器肯定不用搬,既然他铁了心要她今天就搬过去,她索性今天都收拾完好了。
等两个人把她要带走的东西全部打包好装上车,已经11点多了,在12点以前总算把大箱小箱搬进蒋彦泽家里。
“这大半夜的,保安在监控里十有八九以为咱俩是做贼的。”齐继感叹。
“也许认为我们是恋奸情热,迫不及待呢!”
“……”
指挥蒋彦泽把她的行李堆到储物间,她便去洗漱了。
匆匆洗了个战斗澡,齐继便一头扑到床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昨晚就因为要见家长紧张得没睡好,今天去蒋家做客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回家收拾行李又忙了大半天。虽然重体力活都是蒋彦泽干的,不过她也累到虚脱了。等蒋彦泽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发现她已经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蒋彦泽先醒来,看她睡得正香,没忍心叫她。
两个人的早餐很简单,煮了鸡蛋,从冰箱里拿出三明治加热,他一向喝凉牛奶,不过娇气的齐博士必须喝温的。
电话响起,他赶紧接起来,“这么早,干嘛?”是徐开。
“不会打断了某人的好事吧?”徐开的语气有点小邪恶。
“你打断了我的早饭!”
“齐齐人呢?让她接电话!你们两个也太不够意思了,回来这么久了,都不让我见一面。”徐开真心有点哀怨。
“她还在睡,昨天太累了。”
“太累了……你这个禽|兽!你也怜香惜玉点好吗?小心纵|欲过度你!”某人痛心疾首的指控着,只是过于亢奋的语气大大削弱了自身的正义性。
“给我闭嘴!满脑子都是黄色垃圾!”
“什么时候让我见齐齐!”徐开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她有时间的时候,你忙得见不着影,你有时间的时候,她忙的连见我都没空,这才缓口气。这几天应该就可以安排了,回头我订了时间告诉你,你这么早打电话什么事?”
“晚上不是有个明年经济走势的主题晚宴吗?几位大佬为了参加这个晚宴今天都在北京,我约到了汪董和陈董一起打球,你出来吧。”
“真有你的!几点?”
“你现在就得出发,把晚上的行头带上,到时候估计就直接去晚宴了。”
“好!”
蒋彦泽迅速解决了早饭,收拾好东西,齐继还没醒,他写了张纸条贴在餐桌上便出门了。
等齐继睁眼,已经10点多了。她挣扎着爬起来,胳膊还是酸痛得厉害。出了房间,不见蒋彦泽的踪影。
餐桌上摆着早饭,她走过去,看到了某人留下的纸条,“徐开约了客户打球,我也过去了,晚上有应酬,会晚一些。”
她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回去继续补眠。
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被电话的振动声吵醒,她迷迷瞪瞪的接起电话,“喂?”
一个熟悉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齐博士,什么时候才能拨冗见见老朋友啊?”
齐继顿时清醒了,看看电话号码,果然!
“学长,你回来啦?”
“是啊,这是今年第三次约你,你看着办吧。”对方的语气显然是不满的。
“我今天可以,你有什么安排?”
“陪我去参加一个论坛吧,论坛之后会有一个晚宴。”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种场合了!”她表示不愿意。
对方轻笑,“我知道,不过今天这个论坛应该会有不少哈佛、麻省理工和伯克利的校友,你和我去最合适,而且Angelina也愿意让你和我一起。”
这位大哥已经把理由准备得这么充分了,她还能说什么,“好吧,着装有什么要求吗?”
“你什么都不用准备,Angelina都给你准备好了,下午3点之前人过来就好,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齐继放下电话,便迅速爬起来洗漱。
她和阮时中认识十年多了。说起来两人还挺有缘,阮时中也是北省人,清华大学金融学院的风云人物,同时也是高她两届的理科状元。
齐继上一界的状元选择了港大,所以她一入校,便引来了阮时中的关注,当时他们同框还被调侃为后浪与前浪。
阮时中的女朋友是齐继的直系学姐,对她颇为照顾,所以她和他们两个都很熟。
他们毕业后,学姐赴美国继续深造,而阮学长选择了一家知名投行,从一名金融分析师做起,不到四年就晋升为VP,之后更是争取到去华尔街工作的机会,并进入哈佛商学院攻读MBA。后来学姐留在硅谷工作,两个人便渐行渐远了。齐继攻读博士期间,他来看望她,应该就是他们分手前后。
说起来她勉强算得上是他和Angelina的媒人。
哈佛和MIT是邻居,所以在哈佛读书的Angelina也成了齐继和洄洄的邻居,经常在电梯里见到,一来二去便认识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Angelina这个土生土长的美国姑娘竟然喜欢吃火锅,最爱蹭她们的饭,她和洄洄也乐得多一个人,还可以多准备几样菜。
阮时中来哈佛读书期间,就是在她们的火锅宴上遇到了Angelina。恰好两个人都是空窗期,就顺便一见钟情了一下。
只是齐继没想到,这位爱吃火锅的美国姑娘竟然系出名门,去年两人订婚后,阮时中顺利晋升为合伙人,这背后的故事她不知道,也从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