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大早，时媛就拿着风衣去了观前街。
巴宝莉，国际一流的大品牌，时媛看着橱窗里的模特，“高档百货、上风上水”脑子里冒出这八个大字。要是平常，她根本不会进去的。
大冷天，里面暖气开得像夏天似的。有钱！
“你好小姐，”时媛找了个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柜姐。
“你好，有什么能帮到您？”
“我想把这件风衣退了。”时媛指了指手上的风衣。幸好还留着品牌的袋子。
柜姐明显的脸色变了变，还是忍住了，微笑着问她，“是尺寸上有什么不满意吗？还是想换个别的什么款式？”这件风衣就是昨天刚刚在她手上卖的，是个男的过来买的，柜姐印象比较深，当时那男的还有点赶时间，随便逛了一逛就选好了。当时她还窃喜来着，没多费唇舌就搞定。没想到现在出来个本尊要退货，那昨天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小姐，我们一般不接受退货的。如果不是质量问题的话。”笑话，也不看看什么牌子，有这么一大早触霉头过来人家店里退货的吗？以为是淘宝啊七天无理由退货？不可能的好吗。
“这个是昨天刚刚买的，我穿了一下觉得不太合适，还是退货吧。”时媛也很坚持。
柜姐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这样吧，我把我们店长叫出来，你要不问问她。”
“好的。”
时媛坐在店内的沙发上，也不去看别的商品，她是铁了心要退货的。
五分钟后。
“你好，这是我们的店长，你有问题要不和她说一说。”
“嗳，童青青？”
“时媛？”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竟是熟人。
“原来你在这里当店长啊？”时媛笑了。童青青是她大学同学但是不在一个宿舍，平时关系也还可以吧，没想到也留在了苏城。
童青青看着时媛，这个当时不太打眼的女孩子，在学校里普普通通，也没太多交集也没花边新闻，只是每天去图书馆，她们宿舍里的女孩子还笑她榆木脑袋不懂得打扮呢，没想到倒是一股清流。
“听说你去了国企？校庆的时候怎么没来？”童青青拉着时媛的手问道，“班主任当时还念叨了几句，说你也是不容易，没想到我们班的女生里也就你出息些，现在国企多难进啊，班主任拿你当典型事例在酒桌上说呢，可惜你当时不在，不然和我们多喝几杯。”
“当时正好有事回老家了，没赶上，是挺可惜的。”时媛解释，“你一个学建筑设计的怎么在这里上班？”
“哎，你不知道，”童青青压低了声音，“当时我们班的女生也不多，就十来个吧，也就你进了专业对口的，其他都能没进去。我这不是也不想回老家吗，咱既然出来了，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回到老家去的，找不到对口的也不能饿死不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正好碰上这家店招人，就过来应聘了，混了半年多，原来的店长离职了，我正好学历高，就顶上了呗。”
“蛮好蛮好，”时媛笑着说到，“都不容易。”
“那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把这个风衣给退了？”时媛也不管了，厚着脸皮问道。
“我听我们那柜姐说，昨天刚买的？”童青青问道。“怎么就给退了？这个款是最新款，又挡风又时髦的，多好看啊。不是我自夸，我们店的招牌就是风衣了，纯英式的优雅……”
“别别别，”时媛打断了她，“你知道我们穷学生刚毕业没多久，又不是傍大款，哪来的闲钱买这个？昨天是发生了些事儿，人家好意买的，但是我也不能收，你看啊，24小时还没到呢，能不能就通融一下？”
童青青犹豫了一下，面对柜姐不愿意的眼神，她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行！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就给你退了啊。”
时媛拍手，“好好好！我请你吃饭！”
童青青拿出手机来，“别打诳语，号码给我，以后有空多出来聚聚，咱班也没几个女生留在苏城的，别躲在一边自个儿玩。”
说完拿了风衣去收银台处理去了。
“我跟你核对一下啊，这个衣服是刷卡买的，钱只能退到卡里。一共是14870.00元。”童青青从电脑屏幕后面伸出头来说道。
“行行行，”时媛乍舌，“退到卡里更好。”真给她现金也麻烦的，数目小也就算了，近一万五的现金数目不小了。
陈秘书正接了若恒去公司的路上，“您的XX卡收到退款14870.00元。”
“哟～真把衣服退啦。”陈秘书开着车说道，“这女孩儿人品还不错，也没有故意要占便宜，是个好好做生意的可造之才。是不是啊，老大？”
若恒正在看一篇研报，闻言愣了一下，想起来昨天的事情。
“什么时候约出来一起打打球，”若恒说，“顶针的女孩子不多了。”
“嗯嗯，”陈秘书也深表同意。“老大，我可没人家电话。”
“我也没有。”
“不是吧，昨天相处那么久，后来就没联系了？”陈秘书眯了眯眼，“不可能呀。”
“……”若恒想起来，好像昨天夜里是不是加了微信？
“哦，那我和她说吧。”若恒低下头去。
陈秘书面朝前方开的一丝不苟，牙缝里挤出的却是三个字：“假正经！”
“你说什么？”
“我说红灯停。”陈秘书看着前面。
“噯，你说咱俩也来苏城几个月了，还没好好逛逛这里，休息天也不给人休息吗？‘狠总’？”
“你休息天想干嘛？”
“比如看个电影，逛个街什么的。”
“两个大男人逛街看电影，你脑子坏掉了吧？”若恒嗤笑一声，“我没这兴趣。”
“您是老大，您日理万机，您24小时恨不得掰碎了换成48小时才行，我们这些小人物，每天就想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啥大志向的。”
“所以，你当秘书被使唤。”
“嘿～”陈秘书在前面咬牙切齿。“就算是下人，也有休沐日的。我要放假！”
“……”若恒看着手机屏幕，懒得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