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昭阳殿上。东皇赢坐在殿上,低头看着殿中的九人,黑衣蒙面只露出双眼睛。他们便是秦国的那九位上仙,领着秦王的旨意前来捉拿龙姬,这个貌美无双的女子,真真令的秦王担忧。天下之大,以姬轩之容颜竟也只有龙姬一人能够配得上,正因如此秦王害怕姬轩会心虑这旷古绝世的美女而隐退。若没了姬轩,秦王便是失了一臂,这叫秦王怎能不忧?
只是,自从龙姬在幼年时遇上姬轩之后就一直蒙着面纱,世人是如何知道她的容貌的呢?原来,当年在有凤来仪龙姬在舞完凤凰琉璃引的时候,因为舞的厉害,又恰一阵风吹过将她的面纱吹落,才使得世人看到她的容颜。
略去旧事,且说东皇赢端坐殿上,九中的一个上前一步作揖道:“东皇大人,此乃大王之意,还请大人将人交给我们,否则……”
“否则怎样?”东皇赢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们即已知道龙姬不在阴阳家内,还敢扰我清修,真觉得我怕了你们?”九人见恼了东皇赢,心中也有恐惧,正欲退去,忽然眼前轮转,已陷入昭阳殿的阵法之中了。
而在一处罕无人迹的山中,一个山洞隐在山间,其昌带着蒙面少女步入其中,洞内的生活用品一应齐全,甚至还有一张石床以及柔软的锦被。其昌道:“这个山洞是昔年与少主无意发现的,少主就将山洞布置了一遍,还设下禁制,少主说你可安心居住于此。”
“嗯!”龙姬找个地方坐下,随意应了一声,眼睛却始终不理手中的锦囊。那天子夜,打开锦囊看到竹板上的字,便立即占了一卦,亦是凶卦。但凡挂算似龙姬她们只能知道凶吉,并不能像姬轩一样可以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而姬轩在前往咸阳之前,早已经和其昌说明一切,安排好所有事情之后才踏上阳辰的飞剑。
知晓龙姬已经安然无事之后,坐在大宁殿屋顶上的姬轩终于站了起来,坐在檐上的这几天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也不再纠结他为什么会是秦王的儿子,他从小姓“姬”不姓“嬴”,现在不会变,将来更不会变。想通这些,心情不觉好了很多。
走入大宁殿中,赵高扑通就在姬轩面前跪下了,大哭道:“公子总算是下来了,君上知道公子坐在屋顶,担了许多天的心,公子去见见君上吧,免得君上再担心了。”
公冶浩淼看着赵高该低着头,跪在那里,便开口道:“姬轩已经走了。”赵高反应过来,用异样的眼神看了公冶浩淼一眼后边急匆匆的跑出了大宁殿。
公冶浩淼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地狱问道:“他干嘛那样看我?”地狱道:“谁让你直呼姬轩了。”顿时,公冶浩淼嘴角一抽,竟然忘记了姬轩在他们眼中可谓是仙人,就如此直呼仙人名讳,实在不该。
觉得有些无味,公冶浩淼伸展了手脚就出去散散心。姬轩坐在屋顶的这几天,他有空就问地狱有关修炼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上仙就像姬轩那样的是能够御剑飞行,或翱翔天际或潜游海底,只要有一把三尺有余的长剑便能带着人飞行,只是公冶浩淼却是无法想像一把小小的剑,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带人飞行呢?
听过地狱的描述,公冶浩淼却很难想象,一柄剑若是离了人的手还能够在空中飞行,甚至是一个人拉着自己的头发就能够把自己提起来,这些种种不可用常理解释的事情。不过,地狱的一句话如当头棒喝敲醒公冶浩淼。仙的世界与人的世界完全是两种世界,用人的眼光来看仙的行为根本无常理可寻。末了,地狱还举了个实实在在的例子:你见过姬轩吃饭吗?
公冶浩淼走到树荫之下,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脑中依然想着修炼的事情,虽然上仙能够打破种种人的常规,但是也是要付出代价的。生老病死本事自然,然而人类因为不甘生命的短暂,寻求一条条的永生之道,由此便有了逆天的修炼之法。逆天即遭天谴,要修练就要遭受天谴。若你顶的过天谴,就能继续活下去,若顶不过就此绝命,且无轮回的机会。
而且修士多如鸿毛,真正成就上仙之人却仅仅为九牛一毛。如地狱所说,他修炼二十几年也不过这样,还算是资质比较好的,似姬轩那样的是史无前例的,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公冶浩淼看着脚边的蚂蚁,来来往往,忙不可交。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西蜀之地在哪方,不知月儿现在过得如何,亦不知远方的佳人可曾听得见自己的思念。
“百里先生何来雅兴,看蚂蚁忙碌。”不知何时,身前已经多了一个白衣少年。公冶浩淼回神,低头依旧看着蚂蚁:“轩公子现下不在大宁殿,扶苏公子可能要白来一趟了。”
“嗯,他下来了?”似姬轩这样的人,只要稍微有些异常的举动,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满天下。扶苏只因担心姬轩,所以过来看看。公冶浩淼抬头应了一声:“嗯,刚下来,大王召见已经过去了。”
“你可知……”不等扶苏说完,公冶浩淼就道:“不知道,他是仙,仙的想法可是我们凡人所能知晓得?除非他亲口说出,可是你见过他说过一件事情的缘由吗?”公冶浩淼反问,扶苏摇了摇头,确实如此,除非姬轩自己说出,否则谁都不会知道他究竟在为何做一件事情。
且不说公冶浩淼与扶苏的谈话,姬轩脚上用功,一会儿就到了秦王面前。见到姬轩,秦王松了口气道:“听说轩儿在……”
“在大宁殿屋顶 ‘呆’了几天。”姬轩接过话头:“我只是突觉屋顶清凉透风,清修了一会儿,此刻方醒。”秦王听着姬轩的话,倒也不怀疑,当即将一卷竹简递给姬轩,后者接过摊开一看,面色不改看向秦王:“大王想法如何?”
“既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为他人所用,杀了吧。”秦王负手站在,傲睨天下。姬轩手上用力,随即那竹简变化为粉末,散落地面。
姬轩手上的粉末随风飞去,秦王眼前只见亮光闪过,姬轩的飞剑不过闪一闪亮光,便没了踪影。不过眨眼之际,飞剑飞回剑上钉着几个脑袋,都是在竹简之上之人。姬轩握上飞剑,将人头抖落,拭净剑身:“这是轩儿为大王做的最后一件事。”
“轩儿怎么……”秦王大吃一惊,急忙拉住姬轩的手:“轩儿,轩儿怎么能走?”
“百里絨的伤势已经痊愈,我要开始寻找伏羲河图,是不能再侍奉大王了。”
“那寻得伏羲河图之后呢?”
姬轩转过身来,看着秦王:“姬轩已经答应上尊寻得伏羲河图之后便侍奉上尊左右。”秦王惊恐的看着姬轩,果真他要走嘛?即便是除了龙姬,依旧是留不住他嘛。秦王想着,抓着的手紧了些:“轩儿真就这样弃我而去?”
“缘来便聚,缘起而散,大王何须执著。”姬轩说完,已然飘身三丈之外,留秦王呆呆坐在哪儿,手中握着一块白布。该走的时候也不会留恋,果真如此嘛。
心中若有了明确的目标,无论怎样的风景都是留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至此,《战末弦音》第一卷《重身现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