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镇在大唐安西大都护边境,邻国是吐谷浑。本为辽东鲜卑慕容部的一支,世人称之为阿柴,位于祁连山脉和黄河上游谷地。
实话说,吐谷浑的国土甚至不足大唐一个都护府,但这个强悍的民族凭借着祁连山脉和可以暂时提升身体素质的心形草,在大唐的多次围剿中立于不败之地,也一直是安西大都护边境最难缠的对手。
乌云格日勒,是吐谷浑的将军,因为首领叶言的命令,时常在大唐边境突袭唐国村庄,而这次正准备在凌晨时分对石头镇进行屠杀。
“前面就是大唐边境了,大家小心点,这时候千万别让唐人的边境军发现了!”乌云格日勒领着百人的队伍悄悄摸向了石头山,而山下就是君离所在的小村庄。
“只能怪这唐太过强大了,自立国来,直接灭了十六国的西凉、后凉、南燕、后秦等七个大国,不然也不会举世伐唐。”乌云格日勒的副将罗让扎西盯着远处的村庄,眼里满是杀意。
“那大秦国我们也得防着,几百年前就灭了国,可那逾越九段,入传说之境的杀神白起也活了几百年,护着嬴氏血脉又找到机会重新立国,假如唐灭了,怕又是要想走战国时的老路子。”乌云格日勒作为将军自然眼界更广,秦国联合诸国举世伐唐的目的并不单纯,灭了唐又消耗了诸国的实力,自己再渔翁得利。
这时偏将乌兰托嘎从前方赶来通报:“将军,我们已经到了,那就从这个村子开始吧。”
乌云格日勒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下达了命令:“好,吩咐各个小队长,小心包围村子,别把人放跑了!”
“悉悉索索”所有人都很小心,毕竟被唐军发现的代价就是他们的尸骨都得留在这。
不一会,百人已经遍布了整个村子,乌云格日勒一声令下他们便冲进了村民的屋子,凌晨尚在熟睡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大部分甚至就死在了梦里。
君离给小雨杉讲故事讲到了很晚,后来上床睡觉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母亲,想阿婆,想老师和师兄姐们,也在想对未来的打算,他现在真的很迷茫,离开了这里自己就孤身一人,连个亲人也没有。
突然,他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响声,开始以为是村里的狗或者什么野兽,毕竟山村里也正常。
可是他又听到了犬吠声逐渐变成呜咽,和听不太清的呼救声,他知道出事了!
“嘭!”
这时锁着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君离赶忙从床上爬起来,默念焚咒,一记火球打在了门前的黑影身上,黑影瞬间倒地呜咽着,火光也照亮了黑夜,是柴人!
君离把老人喊了起来,可小雨杉睡得死死地,根本叫不醒。
“怎么了?!”老人爬了起来望着门前几个拿着砍刀的人,不知所措。
“轰!”又是一记焚咒,但君离已经快没有精力了,便冲着老人大喊:“是柴人偷袭,快跑!”
这里的火光和惨叫的同伴已经引起了其他柴人的注意,君离看到正在往这赶的柴人意识到大概人已经多到了自己应付不来便抱起雨杉拉着老人就往外跑。
“只要跑进林子里就没事了,爷爷你快点,再坚持一下。”君离扯着老人,可老人那去日无多的身体哪里受的住。
看到了逃跑的三人,八段武修乌云格日勒将军拉弓射箭,“咻”一声,羽箭就追着老人射了去。
“噗…吭吭……”老人应身倒地,被箭羽贯穿了心脏,君离见状赶紧拉着老人继续跑向林子,比起剑齿虎老人倒也算不上什么重量,但是不一会君离就感受到老人的气息已经消逝了,可君离还是坚持一手抱着小雨杉一手拖着老人的身体进了林子,柴人也没有再追了,毕竟这样的动静足以惊动唐军,想必不久后他们就会到达。
这时候小雨杉也已经清醒万分,看着自己外公尚有余温的尸体,眼睛仿佛是忘了关水闸般泪流不止,老人大概是小雨杉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至于她不知生死的父亲不是修行者,一个普通人在举世伐唐时加入了唐军也是很难活下来。
跑了很远的君离确定没人追上来后倚着大树拼命得喘着气,看着老人的尸体和哭成泪人的小雨杉心里很不是滋味,低头思考了许久,这下得提前给未来做打算了。
许久,小雨杉哭累了,躺在君离的怀里,带着痛苦又睡着了,看她的样子大概一直在做噩梦,眉头紧皱着,嘴里还偶尔道着“妈妈”“阿奶”“爸爸”“啊公”。
低头看着小雨杉,君离突然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惨。思绪也飘到了自己的父母身上,母亲已经去了,父亲呢,他还活着么,活着的话他在哪,他是谁。想着想着一缕阳光打在了君离的脸上,已经到早上了,他刚想把小雨杉叫醒,又不忍心,多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小雨杉就可以忘了,这样的年纪承受这么多打击,这该死的柴人!
他不知道把小雨杉叫醒该怎么说,但他还是决定先叫醒她再说:“雨杉,醒醒。”
雨杉没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而是突然惊醒,仿佛被什么吓到了,然后愣愣的望了一眼君离,又看了看老人的尸体,一皱眉,一闭眼,眼泪就又下来了。
看到这君离把小雨杉紧紧抱住,他不知道看到亲人死在眼前是种什么感觉,自己的母亲在自己记事前就已经去了,但肯定非常难受。
每一个人终究会面对分离,也许是某一天,猝不及防的就来了,你毫无防备,就好像上一秒还在阳光下对你招手微笑的人下一秒就是一具冰冷尸体,你不知道该是说你好还是再见。
等小雨杉情绪稳定点了后,将老人葬在了深林里,带着小雨杉跪拜后出了林子。
他已经想好了,他还不够强大,起码现在的能力不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更别说大唐。所以他要去长安,那里高手如云,他总有成长的机会,而且自己在稷下学宫的兄弟萧翼也在长安,他的父亲更是大唐十六卫将军之一萧林,九段的武修,当年反叛的吴王就是萧林所斩杀,投奔他自己应该能有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