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的军队早就已经令行禁止,既然命令立刻出发,他们也没有丝毫迟疑,打点行装,带上武器弹药,将郑通慧押上,悄无声息的离开西安城。
尽管他们已经尽量的悄悄撤退,但四周早就埋伏了暗探,他们的任务就是全天一刻不停的监视钦差的动静,当吴伟他们悄悄离开的时候,他们的情报早就送到了一个人手里。
只见他前一刻好像还是醉醺醺的样子,但后一刻却突然眼睛变得非常清明,冷笑道:“他的动作还挺快的吗,不过,幸亏我早有准备,你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这里是我的地盘,也该你倒霉,居然跟我斗。”
吴伟总有不好的预感,催促队伍加快进程,但当他们来到一处山谷附近时,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大批身份不明的军队,吴伟暗道不好,想带领军队立刻撤退,但已经迟了。他发现对方仿佛早有准备,他们已经被包围了。看人数,对方起码有上万人,而自己只有一百多人,对方是自己的上百倍,看来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吴伟突然大笑道:“出来吧,洪大人,不必躲躲藏藏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谁。”
这时,在对方人群之中出来一个人,好奇道:“哦,你早就知道是我?”
“不错!洪大人,我早就知道是你。因为光凭郑知府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调动大批的军队,可以控制流贼,同满清进行粮草贸易而不被发现。我想了半天,唯一有这个能力的只有洪大人您一人。””
那人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大笑道:“哈哈哈!吴兄弟果然是聪明人。”那人居然是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筹。
他突然神色一凌,大喝道:“吴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有人举报你收受了郑通慧的巨额贿赂,今天我就是来将你们带走调查。吴伟,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配合调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洪大人,别演戏了,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有一个却对你一清二楚。”
“哦,是谁?”
吴伟指了指押在囚车里的郑通慧,郑通慧顿时脸色煞白,知道自己今天命休矣。
洪承畴阴冷的看着郑通慧,道:“我说过敢出卖我的,我不但会让他生不如死,还会让他全家死光光,你难道不知道吗?”
郑通慧自知难逃一死,干脆想开了,大骂道:“洪承筹,你这伪君子,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却知道你根本就是人面兽心的东西,你还说呢,是你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我不义。当初我宁死都没有出卖你,谁知你却不但派人杀我,而且还派人杀我全家!”
“不错,我确实是派人到监狱里去解决你,但却不想吴伟早有准备,才让你逃过一劫。不过,我什么时候派人去杀你全家?”
忽然洪承畴恍然大悟,紧盯着吴伟,大笑道:“哈哈哈,五兄弟果然好手段,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假装派人杀郑通慧全家的人是你派的吧?我果然没看错你,不愧我跟你结拜为兄弟。”
吴伟大方的承认道:“没错,假装派人杀他全家确实是我干的,要不然怎么可能让郑知府招供呢,郑知府,你说呢?”
“好啊!原来是你,你,你!”郑通慧差点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洪承畴道:“上次我轻视你了,结果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我的人数是你的一百倍。吴伟,我念你是个人才,只要你能够和我合作,我保证不但不杀你,而且还可以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下官就多谢洪大人了。”
洪承畴一喜:“哦,这么说来你是答应跟我合作了?”
“洪大人,想要我和你合作,简直是做梦!”
洪承畴大怒:“你!好大胆!很好,这么说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我宁可死也不会和你合作,不会和你一样背叛大明,做满清的走狗!”
洪承畴却并没有生气,大笑道:“哈哈哈!说的好!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吴伟无语,当叛徒和走狗居然还有理了。
洪承畴自顾自的说道:“呵呵呵,当忠臣又怎样,当忠臣只会死的更快。其实我早就对大明这个皇帝失望透顶了,崇祯生性凉薄,毫无担当,喜欢推卸责任,为了推卸战败的责任,他就拿朝廷的大臣当替罪羊,有多少对他忠心耿耿的大明忠臣,成了他的替罪羊,被他毫不留情的开到问斩。”
“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能够这么快就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而且还安然无恙吗?”
吴伟摇了摇头,洪承畴得意的说道:“那是因为我聪明,我不会愚蠢的想当一个忠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
“什么词?”吴伟好奇道。
“养寇自重。”
“啊!”吴伟大吃一惊。
“老夫正是靠着这一招,才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这一位置,你以为这些流贼为何会一直无法消灭,难道真的是朝廷的军队打不过流贼吗?其实错了,而且还大错特错,因为我从来没有把这些流贼放在眼里,要想消灭掉这些流贼,对我来说非常容易,但我为什么没有做?那是因为我深知养寇自重的道理,我和别的官员不同,他们都是有背景的,而我原本只是一介书生,朝中没有任何关系,想要升官只能靠自己,我于是想到了将我的前途都放在这些流贼身上。如果流贼很快被消灭了,崇祯就会觉得这流贼这么容易被消灭,看来这流贼也不过如此,那我的功劳就不会这么大,我的作用可有可无,我的前途就没了。”
“所以,我就故意不全力去剿杀流贼,有时候甚至故意放他们离开。目的是让他们继续壮大,让朝廷知道流贼的强大,这样才更能显示出我的重要性,让朝廷和崇祯更离不开我,你现在也看到了,我还不是很快平步青云,位极人臣。”
吴伟怒道:“这么说来,你故意破坏朝廷运往西北的赈灾粮和军粮,也是为了能够让西北继续乱下去,这样的话,你的作用才会无可替代,对不对?”
“不错!其实,这件事也要怪你,要不是你搞的什么宁波特区,给朝廷国库每年上缴一千万两白银,朝廷也根本没有能力赈济西北的灾民,也根本没有资金发放拖欠的西北部队军饷。但是因为你,导致朝廷有钱了,有了赈济粮和军粮,那么很可能西北的流贼势力会越来越弱,朝廷军队的战斗力越来越强。我自然不愿看到这种局面,所以我只好下手了。”
吴伟真的是出离愤怒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自私,你的贪欲,你这么做害死了多少无辜的百姓,这一路走来,我看见很多的百姓因为没有赈灾粮,而饿死在路边,有多少百姓因为活不下去,而铤而走险,揭竿而起,死在刀枪之下。”
“哈哈哈,荒谬!这些屁民,如同草芥,有谁会去在意他们的死活。大丈夫要想成事,必须不拘小节,他们的牺牲换来了我的荣华富贵,这也算他们死的其所,死的有价值。”
吴伟已经彻底无语了,百姓在他眼里如同草芥和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好了,废话少说!吴伟,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投不投降?”
吴伟狠狠的朝他吐了一口口水:“呸!你这阴暗无耻的卑鄙小人!你别做梦了,哪怕我死了,也不会和你合作,更不会投降!”
“好!这可是你说的,来人啊!将他们全部杀光,一个不留!”洪承畴知道吴伟不会投降,最终下了命令。
吴伟的这方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是令洪承畴惊讶的是,即使面对百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们居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慌,这令洪承畴不得不佩服。不过洪承畴觉得,毕竟自己人数是对方的百倍,而且还是自己精心挑选的精锐,就算对方有多么的厉害,也只有死路一条。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士兵不为自己所用,有些遗憾,不过大丈夫要想成就大事必须心狠手辣,何况区区一百多个士兵。
面对洪承畴如洪水般压过来的士兵和如雷般的呼喊声,吴伟的军队战士虽然脸上都显得很严峻,但并没有惊慌,而是沉着的开始迎战。他们熟练的掏出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燧发枪,咬开配有火药和弹丸的纸壳弹药尾部,塞入枪口,用通条填实,由于相比火绳枪,燧发枪直接用火石激发弹药,克服了火绳点火的不稳定,大大节约了火药激发的时间,再配合定量化的纸壳弹药,相比于明军传统的火绳枪,击发速度提升了二三十倍。原先火绳枪击发一次后需要再等几分钟才能再次击发,因此在战场上往往还没开上几枪,敌人早已经冲到面前了,那火绳枪就成了毫无用处的烧火棍,军队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屠杀。在但吴伟装备燧发枪的军队则只需要十几秒就够了。
原先为了克服火绳枪击发速度慢的弊端,军队往往会采取三段击的方式,也就是火绳枪部队分成三列,第一列开火后,退至队伍后方专心装填弹药,由第二列士兵上前开火,然后第二列士兵又退后,由第三列士兵上前开火。三列交替装弹开火,提升火绳枪的开火速度。
但即便如此,开火的速度也只有三十秒一次,但吴伟的燧发枪部队加上平时经常训练,他们非常的熟练,则只需要十几秒,因此吴伟现在完全放弃了三段击,而是让部队排成一列,形成尽可能大的杀伤面积。
看到吴伟的军队掏出火枪,洪承畴并不感到意外,洪承畴久经战场,对火绳枪的威力非常了解,他根据多年的实战经验,发现这火绳枪点火速度太慢,而且威力也不大,还容易炸膛,甚至还不如刀枪可靠,而且还容易受天气影响,一旦遇到下雨天,火绳枪就完全无法点火,这时候连烧火棍都不如。
但令洪承畴感到意外的是,吴伟并没有使用三段击,而是令士兵站成一列。洪承畴不禁对吴伟大失所望,心想:“还以为这吴伟有多厉害呢,原来居然是个不懂打仗战,丝毫没有战场经验的人,难道他不知道火绳枪需要三段击才能提高速度吗?这样做,他还没开几枪,我们的人就杀到了,他的火枪到时候就成了没用的烧火棍。”
洪承畴信心大增,原先那几千名流贼应该是战斗力实在太弱,才会让吴伟侥幸逃脱的,但今天他面对的是自己,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吴伟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