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何出此言?陈某连小姐说的什么都听不明白,又怎来死不承认之说?”
“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行!”
这声“行”字刚落下,又是一个黑影向陈亮亮飞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不用躲,因为并不是冲着砸他去的,而是特意扔在他的脚前。
啪的一声,来物打了几个滚,最终与先前的毛巾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一起。
阔别一月有余的手机,终于出现在陈亮亮的眼前。
虽然摔的劲道挺大,但手机的电池后盖是一体的,所以并未被摔散,粗一看仍是原样。不过那一眨一眨的信号灯已经理所当然的不眨了。
陈亮亮抿了抿唇。
“这……”
“够了!”
他只说了一个字,便被钱盼盼的喝斥给打断了。
“姓陈的,这玩意儿早就用不了了。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是我自己的原因造成的、是我使用不当、是我无法让它认我为主才如此?你是不是想说,它已经魂飞魄散,哪怕是你这个前主人也无力回天?
你是不是还打算假惺惺的流下几滴眼泪来哀悼它,以此证明你对它的感情是多么深厚、你是多么惋惜悲痛,再以此来证明我是多么可恶、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的暴殄天物?”
额……陈亮亮怔怔看着钱盼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些确实都是他准备好用来硬扛的说词,甚至于那流几滴眼泪哀悼的主意自己还没完全想明白,可钱盼盼是怎么猜到的?
这女人这么厉害?
想了想后,他硬着头皮说道:“原来是因为掌中宝的缘故,在下明白了。不过既然小姐已经知道原因,那强把在下找来又有什么用呢?”
到了此时,已经别无它法可想,只能按照之前的打算,厚着脸皮一条道走到黑。
不出所料,对面传来了一声嗤笑,接着又是一阵冷笑。
“陈亮亮啊陈亮亮,你的脸皮果然是比金陵城的城墙还厚。行,没关系,既然你见了棺材还不落泪,那我就把棺材打开将你塞进去,让你死心。”
钱盼盼边说着边极为愤恨的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就她那娇生惯养的手哪经得起这等麻痛?才拍完就情不自禁的嘶了一声,连甩了几下后急忙缩了回去。
见着这滑稽的一幕,陈亮亮很想笑。可显然是不能笑的,所以他忍得很辛苦。不过随着钱盼盼接下来的一席话,他再也不用忍着笑了,因为已经根本笑不出来。
“掌中宝?
还掌中宝呢!你怎么不叫它脚中宝?这明明叫手机,把我当猴耍好玩吗?
还什么有灵性要认主……明明就是用电的,电用完了就一文不值。
陈亮亮公子,请问奴家说的对也不对?”
陈亮亮傻眼了。
他一直在思考钱盼盼究竟为何如此笃定是被骗,但始终不得头绪,最后觉得应该仍是连蒙带猜再加诈的多。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人家知道的远比他想象的多,多到已经能把他的底裤扒光。
可……怎么可能?
钱盼盼怎么可能知道手机这个名字?又怎么可能知道电这个概念?
根本不可能的啊!
虽说系统上有手机这两个字,但在将手机卖出去之前,他删了很多程序,只留下寥寥数个用得上的功能。也特地把系统语言给改成了英文。
如此就算钱盼盼身边恰巧有懂英文的人也不可能,因为钱盼盼说的是手机,英文中的手机翻译成中文乃是移动电话,根本无法直译成手机。
还有电,电量过低时手机确实会弹出警告,但一来不认识字,根本看不懂弹出的是什么;二来就算有翻译,但对脑子里根本没有电的概念的人来说,怎么可能知道电是什么东西?
他倒是把手机给杨丽看过,也解释过几句。但他记得很清楚,那时跟杨丽说的是古怪的能量,从头到尾都没提过电,也没说过手机二字。
而且杨丽也不可能跟钱盼盼说这些的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钱盼盼在离开曲阿之前是不知道这些的,否则不可能等到现在才找他。
也就是说,变故是出在钱盼盼回京后这大概一个月时间里。
所以……
难道说在这一个月里,又出现了如他一样的穿越者、且这个穿越者还正巧接触到了钱盼盼?
虽然感觉概率不大,但细想想还是有可能的。毕竟那红衣女子既然能去一次带来他,也能再去一次带来别人。
或者说,这个穿越者是在他之前来的?
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别的可能。
确实想不出别的可能!
有另外的穿越者……在得出这个结论后,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若转念想一想,于他而言,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真有另外的穿越者,那总归也是想回去的吧?
就连自己这个无牵无挂的孤儿都心心念着要回去,有家人有牵挂的人是不是更会如此?
既然都想要回去,那么彼此算不算是同一战壕中的战友?
并肩战斗总强过单枪匹马,对不对?
退一步讲,就算来人不想回去,那一起努力把他陈亮亮送回去、留来人在这里吃独食,不也是最符合彼此利益?
他又仔细揣摩了一番钱盼盼的话。然后发现,钱盼盼到目前的所有愤怒,都源自于他骗了她、把她当成了猴耍,并没有关联上更重要的其它。
也就是说,钱盼盼并不知道他是一个穿越者,否则肯定会第一时间将他拿下,根本不会如此表现、还废这么多话。
他觉得这是正常的,那位“战友”可以把关于手机的信息透露给钱盼盼,但不太可能把穿越这种事捅出去。因为这等于是告诉别人,其自己也是一个来自于另一个时空且是未来的穿越众。
没谁会这么傻。
于是他自嘲笑了笑。
事实证明自己成了傻叉,且是最大号那种,能不自嘲么?
但总归还是要应对的!
那么在如今这种局面下,该如何做才能最大程度符合自己的利益呢?
正思考着时,耳边传来了钱盼盼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了陈大公子?您倒是说话呀,是被拆穿无话可说了吗?”
陈亮亮看了一眼钱盼盼,谨慎回道:“小姐之前说过,就算我死不承认也拿我有办法。所以,请小姐痛快一点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