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才过不久,雪就落了下来。白雪皑皑的新安城,最火的便是陈小北的酒楼推出的新菜式。
一口硕大的铜锅,加上各种口味的锅底。一叠叠的各式小菜肉类生的放在那,等炭火将那锅底烧的沸腾了在夹着菜烫熟吃,加沾上他们家独家配置的调味酱料,那味道可别提了,上瘾。
而在家中陈小北却只备了个小铜锅,也只和苏喜儿两人吃着。苏喜儿脸上红彤彤的,辣的吐着气扇着风的可爱样子让陈小北心动之极。
“这些也就冬天可以吃到。”陈小北撕开一只龙虾递给苏喜儿:“多吃海鲜,很补的。”
“这些没见过的食物你到底怎么弄到的?”苏喜儿边吃边问。
“用钱!”陈小北言简意赅,有钱自然有人去做。
“最近你好像都不怎么出门了。”苏喜儿道。
“张一隅不在,我不敢出门了。”陈小北开玩笑说道:“现在让那些掌柜的每天交上上一日的笔记即可,我有别的事情要去想。”
“你都不去酒楼了。”苏喜儿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陈小北。
“陪着你比较好一点,我呀,现在一出门就想回家,舍不得离开你。”陈小北坏笑道。
“夫君又欺负我。”苏喜儿娇道:“那你不想冯姐姐?”
“我想她作甚?”陈小北奇怪的道:“你怎么老提她?”他忽然想明白了似得道:“你不会是误会我什么了吧。”
“没有啦,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不用委屈自己,我都可以的。”苏喜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诶,娘子,一个人一辈子爱一个人就够了。”陈小北叹道:“有你就够了,以后不要在胡思乱想了。”
“那...爱过的还算吗?”苏喜儿又道。
“你...”陈小北不知道说什么了:“你最近有点不正常啊。”
“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了。”苏喜儿低下了头又抬起来说道:“我总感觉现在的生活太过梦幻,自己的夫君那么聪明那么有钱还那么好看,会照顾我怜惜我疼我爱我,好像在梦中一样。”
陈小北先是不出声然后放下筷子伸出手摸了摸苏喜儿的脸蛋道:“娘子,这不是梦。我也没有那么好,忘记我是个特别自私自大的人了吗?”
“相公,你会不会不要我了?”苏喜儿不知道想到什么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怎么会。”陈小北头都大了,怎么不管哪里的女孩子都喜欢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却只能沉下心道:“你怎么老这样想?”
苏喜儿却又道:“我们成亲这么久,为什么你..你..你都不想要个孩子。”
绕来绕去原来是要说这个啊,陈小北汗颜刚想说话便听苏喜儿又道:“我娘亲前些日子来看我,看我肚子还是平平的,便给我们求了个求子符,你戴上吧。”说完她递过一个红色的小香囊又道:“这是我自己绣的,符叠好了在里面。”
“好好好,家里面娘子最大,我这就戴上。”陈小北却不提孩子的事又道:“你看好看不?”
苏喜儿终于破涕为笑的道:“嗯,好看。”
却又开口道:“那孩子的事...”
陈小北头痛无比只好应付道:“孩子自然是要的,你说要女孩还是男孩?不过我看着屁股,应该是个女孩。”
“你这都会看?诶呀讨厌别捏我。”苏喜儿红着脸推开陈小北的手说道。
“那现在就去造小孩吧。”
公主府门前热闹了,刚来一个卖瓜的,现在又来了一个卖字画的。
拓跋看到那个少年推着瓜姐的车在公主府卖瓜片的时候,他的内心震惊无比。他却无力复仇,但是他明白那个少年不会对自己怎样,如果要怎样的话那天就杀了自己了。
果然,那少年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从看见他起就没变过。拓跋知道那个少年是不在乎或者装作不认识自己。
他将摊子索性摆在少年的摊子边上,一连三天无人问津后,第四天七公主出现了。
景婉脱下手套呼着白气对着漓儿说道:“这瓜片确实好吃,脆的很。”她又看向拓跋道:“你还带了朋友?”
“不认识!”少年笑道。
一听说不认识,景婉的脸色就变了她便示意下人将其赶走。
“殿下,且慢。”拓跋说完然后打开墨盒提笔写了一个字道:“殿下,有人嘱托我一定要将这个字送给您。”
景婉低头一看那字心中大惊脸色却不变的说道:“先生的字确实功底很厚,我府中尚缺几幅字画,还请先生到府中作书。”
然后又对少年道:“漓儿,你可愿一起来?”
少年还是笑的那般自然,却摇头道:“我不能进去。”然后把车上的瓜片全部装好递了过去:“过几日我要去南方的新安城,这些瓜片姐姐收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拓跋内心焦急无比,他去新安城做什么?
那少年却如同看穿他的心思又笑着对景婉说道:“我去看看那陈当家可还有别的货能卖的。”
拓跋如同胸口闷锤一样难受,这少年年纪轻轻心思居然如此复杂,怕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太可怕太可怕了。不过陈小北也不简单,看两人如何对付了,自己先把这边的事情做好吧。
进了府中,短步跟在景婉身后的时候,拓跋才后怕起来,前面的身影可是公主殿下,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景婉带着拓跋进了书房后,猛的一鞭子抽了过来,拓跋一时大意根本没想到便挨了一鞭子,疼痛之下却不敢出声。
“其实我并不是要打你,我想打他。”景婉坐了下来道:“可他远在天边,只能打你了。”
拓跋叹息,自己真冤。
“他有何话交待?”景婉又道。
“他有个故事。”拓跋咳嗽了下道:“听闻庆国的历阳君是个游手好闲花天酒地的人,他从来不去过问自家的事,每天只会要钱去玩耍,人们都为他的爹娘叹息。他却说我几个哥哥把家中操持的那么好,我又何必劳累呢?有一天他的爹娘生病快要离世时,几个哥哥为了争夺家主的位子而互相打斗不去照顾爹娘,只有他好好照顾爹娘。爹娘死去后几个哥哥直接刀剑相向闹得两败俱伤,便来问他他支持谁。他又说爹娘再世时,你们孝顺的很,爹娘快要离去的时候你们就露出了爪牙,现在爹娘已经离世了,你们就全然不顾亲情不要脸面。所以我一个都不支持。家中其他族人连忙称赞,便推举历阳君做家族族长。可他却一再拒绝,拒绝了三次后才道,既然大家如此抬举,那我便同意,但是既然是你们抬我上去的,等我成了家主后一定要多帮我啊,我本是游手好闲之人,若是有哪些做得不好,大家也要体谅我。”
“故事讲完了?”景婉道,有的话不能说,只能用故事来传递,她以为她听明白了。
“故事讲完了,他说这个故事殿下一听便懂,只是让小人提他问殿下一个问题,故事里的历阳君,他每天从家里要了多少钱去花天酒地。”拓跋弯腰低下了头。
“我怎么知道。”景婉虽然听懂了故事,明明暗示自己的行动,却又问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说如果他的钱只够喝一壶酒叫一个女人,那他是不会被人推荐的。所以他每次从家里拿的钱至少够五六个人的酒和叫女人的钱。”拓跋说的很明白了。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景婉笑了,嘲笑。
“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如果历阳君也这样待我,我自然也会举荐他。”拓跋道。
“为什么你们看不清呢?你抬起头,对,好好看着我。”景婉冷冷的道,等拓跋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又道:“我漂亮吗?”
拓跋连忙下跪低头道:“殿下自然是美貌无双的。”
却听景婉叹息道:“我要这美貌有何用。”
拓跋不敢抬头说道:“他说他有办法。”
“怎么会有办法呢?呵呵,这是底线。”景婉很明白历阳君再怎么花天酒地都是可以上位,而自己是女人,女人在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当家做主,这是命。
“他说他已经在做了,让殿下您等几些日子便知。”拓跋又道,心里却念着老天爷啊可别穿帮这可是自己瞎编的,而为什么敢瞎编只因为他相信陈小北早已经考虑周全。
“也罢,看他有何能耐。”景婉心里却是抱着希望。
“我便在门口卖卖书画,殿下有何吩咐的,小人日夜待命。”拓跋虽然嘴上说着退下,却身体未动。
“不用,就在我府中做书画先生吧。”果然不出所料景婉如是说道。
计划的改变其实在陈小北的预料中,只是没想到变化的有点大,不过也是殊路同归,目的是一样的。
这几日在家中与苏喜儿浓情蜜蜜,以至明显感到身体吃力,等雪化了的时候陈小北又开始跑步了。
寒气刮着脸,让他清醒,长吁的白气随着呼吸飘来飘去,身体持续发热的时候,他已经想好怎么行动了,只是他依然向前跑着,努力的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