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浓度,随着指针的摇摆不断地被稀释,那些沉睡了一宿的灵魂,逐渐从安乐窝中苏醒。距离清醒,还有一定的距离,因为他们还在与昨夜的梦藕断丝连。
在众多的情景中,终是找到了玩耍的片段。一群年龄层次差不多的孩子们,在孩子王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着古树前行。脚下的泥土十分的松软,稍不留意就会陷入其中。有几个顽皮的孩子,将脚下的鞋脱掉拿在手中,感受来自泥土的按摩。旁边就是巨大的湖泊,给人第一眼的感受就是蔚蓝与壮阔。奇怪的是,我并不敢长时间的去直视它,仿佛这片湖泊里隐藏着巨大的恶魔。也许,我们是侵略者的身份,占据了本该属于它的地盘,内心深处诞生的愧疚感罢了。
当来到古树下的时候,孩子们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我们有生以来见过最大的树了,枝丫覆盖住惊人的面积。不过,可惜的是,它已经成为了一棵死树。枝干上露出条纹状的褶皱,如老人松垮的皮肤。引人注目的是,在树下有两块墓碑,碑上的文字有点模糊了,坟墓也破裂了许多。
不知是谁的惊喜声,打破了这份荒凉感。一个巨大的蜂窝在树枝上,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许多人都寻来石块,朝着蜂窝砸去,不知是我们的力气太小,还是它的高度太高,始终都没有砸到蜂窝。孩子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没有放完的炮,零零散散的堆在一起,在大家的注视下点完火,然后一哄而散。轰鸣声在头顶炸起,刺鼻的浓烟味在空气中散开而来。蜂子出现了,不敢突破烟火的进击,退了回去。
孩子王将脚下的一只鞋子,用力的朝着蜂窝砸去,击中了目标却没有将其击落。他叫来一个孩子,去帮他捡丢出去的鞋子。那个孩子是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按理说他应该不属于这个圈子的,可奇怪的是,他偏爱与较大一些的孩子玩。可有些圈子的融入,似乎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成为了一个定理。
在他准备去捡起鞋子的那一刻,蜂子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将所有的怒火扔去。年幼的他发出了凄厉的叫喊声,在地面上用尽全部的力气来摆脱蜂子们的叮咬。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将他给带回来,或许连这个念头都没有涌现过,最后还是路过的妇女救了他。
看,其实我们都会害怕,会恐惧。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也是无师自通的天赋,在危险将会涉及到自身的时候,我们总是会选择袖手旁观。有人说这是自私,可这并不是自私,而是天性。
孩子王从那以后,被所有人所孤立,并不是他年纪最大,也不是他失去了号召力。而是,他利用年龄的优势,做着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