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他觉得地板好硬,好冷,和二哥三哥一起睡在铺着一张凉席的在水泥地板上。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叫起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就去找县城最大的市场门口等大哥了
。坐在大哥的摩托车后面,他的到家的时候,店铺原来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一路上他的右脚都是重重的踩在垫子上,因为稍微一松开,他的右脚掌就很痛。
大哥抱他下车的时候,他的左脚不愿离开脚垫,还要重重的踩在上面,大哥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的脚后跟被后轮的细钢别到了,检查完没有,那怎么回事呢,他的母亲出来,抱他下来,脱掉他的右鞋,整个袜子都是湿湿的,脚掌肿的跟猪蹄似的,原来冻疮了,母亲问怎么鞋都是湿湿的呢,烧了开水,倒了些酿酒的料放在脚盆里,用洗衣板横在上面,要他把脚放在洗衣板上,用洗脚布在脚盆里蘸一下,拧干,然后盖在脚上,并泡着蒸汽。如是泡了几天,脚才慢慢的好了。
后来据他大哥回忆,把他放在老家,其实家里的亲戚都是比较排斥的,缺少照顾也就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在加上当时家里的环境一般,才开始有点起色。
八岁的小孩子,第一次自己坐车,并成功的到达自己的家里。从此,一发的不可收拾,只要想家,就自己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其实班车是经过工地的,但是一开始一二次不知道,所以就坐到了县城,县城到店里摩托车一般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第二次坐车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坐上了班车坐到了县城,反正他自己知道如何到店里了,第一次坐大哥摩托车回家的时候就已经记住怎么走了。
第二次坐车到了县城的时候。下车就往回走了,这个估计是受了三哥影响了,记得还没上学前,有一次三哥回来时候就是走路的,不知是什么原因,亦或许这是人的天性,以至于后来喜欢走路,不断的走路,也在夏天的大雨中走过,淋着雨,滂沱的大雨,耳边只听到雨声,仿佛自己身处在了另一个世界。也在寂静的崇尚峻岭中走过,茂密的树林遮挡住了阳光,零零碎碎的洒在大地上,安静的只有微风吹过树梢后轻轻的摇晃声,安静的只有轻轻的鸟语声,安静的只有偶尔的路边的小水流淌的声音。
从县城到店铺,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只知道从早上走到了中午,过了中午,到了下午差不多一点多才到,中间还搭了一辆三轮车走了一小段的距离,司机回家的途中,很诧异为何有小孩子走在路上,知道缘由后就带了他一程。
那是个暖暖的午后,阳光洒在脸上是温暖的,带着兴奋的心情,快要见到了母亲了,一步一步的接近,他的心情也随之振奋,而不觉得一点的疲惫。
身边过去的车,他都觉得变的可爱起来,一辆辆的从身边擦肩而过,他有时候小跑一小段路,然后歇一歇,再起来,再小跑起来,像是要追赶前面的过去的车,又像是在追赶小伙伴,有时候他想如果能像动画片里的刺猬Sonic一样就好了,可以闪电般的就到家了;
有时候他想,如果想孙悟空一样就好了,可以一个筋斗就到家了;有时候他又想,如果像恐龙特急克塞号里面一样,一个大炮就可以飞到家里了;有时候他又想,如果像特种部队里面的一样,有一辆车就好了,可以不用走了。边走边想,边想边走,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到,他有点心急,又有点期盼。
回家,从他的记忆变的清晰起来开始,就是一系列的回家纪录片。有家可回,或许还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有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虽然在工地上,搬了十一次家,但是,父母都在家里,每次的回家都能够看到父母亲。可是到了高中,虽然搬家到了县城,父母却都不在家里。
事实证明,小孩子如果从小不在父母身边,就会导致安全感的缺失,在杰瑞的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其实,在他的内心是很想把书念好的,但是就是念不好,就是提不起劲,碰到些难题就退缩,曾经他有做过克服困难的努力,但是经过太多次的失败后就这样长久的把自己包裹起来了,无法再前进。
小学一年级他同岁的有三个同龄的表侄子,因为月份比较小的缘由,都在一年级的时候当作旁听生,第二年开始才是正式一年级。而他因为月份,直接进入了一年级,连幼儿园都没有上,到了一年级拿期末成绩单的时候,数学写着六十五分。
在回家的途中经过供销社门口的时候,大舅微笑的调侃地大声问他考了多少分,他拿着成绩单给大舅,大舅说就是才及格呀,结果被那个备受大家尊敬的坐在村供销社里面聊天的数学老师听见了,轻轻的说哪里有及格,他的数学才考了七分而已。
人群中一下子好像都开心了起来,纷纷的表示出了很关心的姿势,数学老师把具体的改卷过程娓娓道来,大家好像很满足的议论了起来。他的心里想,原来成绩不是真的,老师乱写的。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本来要留级的,因为第一年的成绩太糟糕了,他坐在了一年级的教师里了,他听到了表姐说这个班主任是很负责的,经过她教的同学,平均成绩都是最好的,小小的他有了一些期待。
命运就如戏剧般的一幕一幕地上演,就在他坐在了一年级班级的一周后,一个新生来了,因为没有多余的教科书的理由,就要他不要留级了,直接上二年级去。
他从一年级的班级向二年级走去,那个过程是漫长的,孤寂的。以至于多年以后工作了的他,去大学里面自习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灰色天空的午后,他独自一个人背着书包走过那个空旷的操场,从班级的一头走向了另一头,操场静的让人感到窒息,仿佛他在接受审判一样的走向二年级,那个二年级的班主任在教师门口等着他。
当时,他的表弟上了二年级,两个人天天在一起上学,一起在学校玩,两个人的成绩都不怎么样,本来表弟也是同岁的,只是月份比较晚些,所以就不在一年级了,听外婆说起过,这个表弟本来小时很聪明的,但是,小时发了一次高烧后就有些变化了,虽然说不上来哪些的变化,但是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尽管是这样,又可能因为是同龄的原因,他跟表弟最要好,到哪都一起去,有一次连续逃课一个星期到处去逛,到处去玩,在山里,在别的村,在他自己的老家房子的楼上。
两个人结伴,去上学路上直接往山上去,山上有很多,大概一人多高的茶树一排连着一排,从上脚下到山顶,从山顶往下看一层一层的,十分的壮观。
他们沿着茶树,一排一排的往上跑,跑到了山顶,可以看到整个小山村,可以听到学校的课间时候操场上学生的吵闹声,可以听到学校放学的打铃声,然后他们就可以放学回家,吃完饭再出发上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