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2节一代传奇祭司的陨落
当百里红返回中都时，一个更劲爆的八卦新闻掩盖了关于百里红作为天问祭司舔狗的传言。南宫娟正式提出和慕容雨离婚。一时间中都上下满城风雨，没有人知道南宫娟葫芦里卖什么药。据说，提出离婚的当日上午，大批的卫兵看到慕容雨被身体似乎恢复了的南宫娟逼到办公室门口，一脸怒气地南宫娟严厉地质问慕容雨：“为什么偷吃东方灵送来的绿豆糕？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最痛恨有人偷吃零食！还有，为什么偷吃你前妻的零食，是不是你还想着她？”虽然外人觉得很荒谬，不过南宫娟的卫兵倒是一本正经和外人解释，当年天女阁闹老鼠，南宫娟曾因为零食被老鼠偷吃，把整个天问司的守卫全部骂了一轮。零食要上锁，是我们南宫大祭司的特殊癖好。但是慕容雨结婚这么久，应该是知道这个癖好的，怎么会踩了凤尾引起凤凰暴走，就真不知道了。不过，在旁观者看来，离婚事件的根源应该不是偷吃了零食，而是偷吃前妻送的零食。令大家蹊跷的是，自慕容雨离婚以来，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东方灵会给南宫娟邮寄零食，怎么会这么凑巧，这就更可疑了。比沸沸扬扬的离婚新闻更劲爆的消息接二连三传来，南宫娟在随后的一周不停地找慕容雨的茬，终于，某天，卫兵们在听到一阵剧烈的哀嚎后，突然看到仅仅身着贴身衣物的慕容雨慌慌张张跑出办公室，命令赶紧找医生，南宫娟晕倒了。一时间，投毒说又传遍了大陆上下。好事者认为，慕容雨现在一方面兼任日罗金罗总督，一方面又获得了中土四大野战军中南军和西军的临时指挥权，权倾朝野，东方灵可能意图复婚，故而投毒南宫娟。当然，这样的说法也是经不起推敲，但是八卦小报炒得可火了，以致于一时间西泽又再次重申，严禁讨论慕容雨南宫娟夫妻的私生活。
南宫娟的健康问题比所有人想象得都糟糕，昏倒之后的南宫娟很快被送入星城唯一的重症监护室（战后还来不及恢复）。所有的医护人员，看护的天女祭司，都隐约听到偶尔清醒的南宫娟在喊着“阿虎”——天女阁前卫队长百里虎——的名字。更尴尬的是，好几次，慕容雨和端木雁都在场。
不过对于中都而言，比起南宫娟的绯闻和健康，一则更可怕的谣言开始悄悄流传于中都的小报——南宫娟的战地遗书。遗书的内容，大致如下。
我南宫娟蒙先代大祭司端木凰垂青，致力于守护中土的灵魂多年。不料在麦城前线遭国贼陷害，以致夫君以下西军数千人陷入苦战。阵地失陷在即，我已胁迫慕容雨电令西军后援部队随时对敌我阵地做无差别远程轰炸。望天女阁各位同僚，精诚团结，天诛国贼百里X。手刃国贼的二级以上天女祭司，可继承大祭司一职。
当谣言最终传到百里红和端木鱼面前，百里红瞪大了双眼，恐惧地看着即将与自己成婚的端木鱼，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假新闻，假新闻，这是赤果果的污蔑，栽赃陷害！”
“谅你没有那个胆敢对表姐下手！”端木鱼淡定地撕碎了下属送来的小报，继续说道：“不过你听好了，你要嘛弄死整个天女阁寒门六司还有慕容雨，要嘛你不要再耍小心眼。如果当日姐姐的遗书以明文通电全国，不用我们天女阁动手，无数的人想拿你们百里一家给我们天女阁送礼。对了，你最好把凤凰司和青龙司也全部灭了，她们想上位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正愁没有借口。天鬼司就算全员自裁，也要让你们百里一族永不超生。”端木鱼是笑着说完的，但是在百里红听来，这比放狠话更可怕。夏天剑至今死得还是不明不白。百里红本来不过想借机锄了慕容雨向西泽邀功，没想到先是在麦城折了几万的近卫军，然后还被小报点名，他可没想当夏天剑第二。不过很显然，端木鱼没有想把事情闹大的意思，一番温柔的恐吓过后，又恢复了高冷——给了百里红做一只合格的舔狗的机会。其实百里红倒不大介意真的去锄了天女阁的寒门六司，不过凤凰司和青龙司，一个在南军中扎根多年，一个牢牢笼络着东军，即使自己掌握了全部的近卫军，以一敌二，虽猛而不胜。当然，百里红不知道的，经过多年的发展，其实寒门六司的威胁，已经远超过豪门四司，只是，在东北战场的很多事情，中都的高官们，也不是特别清楚。
南宫娟陷入昏迷后一周，突然清醒了过来，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胁迫慕容雨在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随后，南宫娟准备了一道自己签字的命令，命令的内容大体如下：青龙副祭司，携腾蛇、青龙、凤凰、天鬼、天问五司回归中都天女阁，但天问司需常驻金罗道凉城，定期回中都天女阁汇报工作。天音祭司携天音司继续镇守北海，白虎司、天医司、天星司、天机司在天音祭司带领下在日罗协助日罗总督建立天女阁的道场，并分别镇守星城和麦城以及其它重要祭坛所在点。发布命令的时候，所有的二级天女祭司和部分三级天女祭司在，当南宫娟让端木鱼宣读完自己的命令后，又喝了几口水，把青龙副祭司，端木雁，慕容雨又都叫到身边嘀咕了几句，说完，冲着众人挥了挥手，很快又昏迷过去了。
回光返照？大家一惊，马上开始继续抢救。一天之后，星城上空飘起了遮天蔽日的白花，一代传奇大祭司，南宫娟陨落在星城。中土向来主张薄葬，因此除了漫天的白花，街面上本就维持的军事管制倒没有加强。自日罗大战以来即陷入停运的星城机场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中土各地，形形色色的官员、民众，纷纷自掏腰包，万里迢迢赶往星城，来见大祭司最后一面，前任大祭司端木凰收到噩耗的当天，即昏倒在地，随即转入重症病房，无法西行。
就在中土以及星城上下沉浸在悲伤之际，又一个坏消息从麦城前线传来，仙罗，入侵了日罗的东部边界，日罗的边防军在耳闻目睹了星城，麦城战斗的过程后，早已没有了战斗意志，他们也不知现在在前线拼命到底是为了日罗又或者为了中土，因此，面对战斗力堪称弱鸡的仙罗军队，竟然一溃千里，一时间日罗各地舆论哗然，明面上宣布效忠新政权的日罗北方的军方，对原日罗南方，守卫东部边界的国防军的鄙视又上了一层楼。
自南宫娟香消玉殒，一向不喝酒的慕容雨，居然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开始喝酒，无论是也算同事的曾经的天音司的哪个女祭司进去劝，又或者和他还有了私生女的前代天音祭司端木雁进去劝，曾经在南宫娟面前温顺得像小猫咪一样的慕容雨，忽然变得像头失控的猛虎一样，不是直接咒骂，就是扔东西，茶叶盒，笔，书本，慕容雨抓到什么扔什么。慕容雨的卫兵中，也有几个是从东北大战开始就跟随慕容雨的，据他们描述，从来没有见过将军如此失控。哪怕在东北战场那么惨烈的伤亡下，也没见将军的情绪如此失控。
当一个低级参谋被用枪顶着后腰，战战兢兢推开慕容雨的办公室，报告仙罗入侵的消息后，犹如醉酒的废物一样的慕容雨突然双目圆睁，射出一道闪电般的亮光，蹭地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顿了顿，对着腿脚在打哆嗦地小参谋阴阴地笑了一下，随即收起笑容，大吼到，“马上召开军事会议，准备讨伐仙罗！”
消息传出后，立马震惊了总督办公室的二楼和三楼。按照金罗的习惯，慕容雨在星城的总督办公楼，也是二楼自己办公用，值班的卫兵有部分也睡在二楼的其它房间，而三楼则是清一色的天女阁的天女祭司和必要的女性卫兵。已经忍受了二楼噪音好几天的三楼，纷纷都松了一口气。在后世的史书记载中，此次仙罗的入侵，被认为是整个阿修罗大陆陷入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
当慕容雨的参谋们赶到二楼的总督办公室时，他们惊奇地发现，他们的将军，居然像换了一个人，胡子也刮干净了，头发也打理了，连军服都换了一套新军服。唯一还能看出将军曾经短暂变成酒鬼的痕迹，恐怕只有军鞋里面那双来不及穿上袜子的脚，又或者略显得脏兮兮的军裤。
“国丧期间，仙罗入侵日罗东部，与入侵中土本土无意。我本无意继承日罗与仙罗旧恩怨，不过，是可忍，孰不可忍。”慕容雨一开口，就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但是参谋们明显听得出来，1个小时前还在酗酒的慕容雨，脑袋清醒得很。慕容雨很快开始下达作战计划：“我命令，调集宣誓效忠的原日罗北部各地的守备部队以及野战军，南下作战，光复国土，务必借机最大限度灭亡仙罗全境的抵抗力量。城为上，命为下，舍命守城者，玉石俱焚。我会亲率1万突击队，直接攻入仙罗首都，杀其领导，灭其三族，流放九族，为阿修罗大陆，彻底铲除仙罗这颗毒瘤。”
当慕容雨的豪言壮语放出声来，一群高级参谋们面面相觑，似乎我们的将军还在梦里。且不说日罗现在这些残兵败将有多少战斗力，是不是猪队友，1万部队就想打进仙罗首都，是不是牛皮快吹破了。慕容雨虽然用兵有奇招，但不至于如此肆意妄为。当参谋们提出疑问后，慕容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只说到，凡是借口不听从调令开赴仙罗边境的日罗官兵，一律革职查办，必要的话军法从事。都说主不因怒而兴师，虽然听起来慕容雨的具体调兵方案，还算章法得当，但是一层不详的预感，纷纷涌上了与会的高级参谋的心头。
当慕容雨在紧锣密鼓谋划攻击仙罗时，南宫娟的追悼会逐渐逼近了尾声，过了头七后，在端木鱼，百里红的护卫下，南宫娟的骨灰一路向东，往凉城而去，与早已迁葬到凉城的百里虎左右相伴在同一个陵园。中都方面接到南宫娟下葬的消息，西泽倒是松了一口气，而知到青龙会带着五个司的天女祭司回到天女阁，又松了第二口气，而慕容雨主动提出把南北金罗道总督的位置让给百里红，松了第三口气。百里红和端木鱼倒是在抵达凉城不久就办了简易的婚宴，不过由于南宫娟的病逝，也没有大宴宾客，婚姻虽然寒酸了一点，但是百里红内心的喜悦还是压抑不住的，毕竟金罗道总督也算是美差，何况老婆还是中土最令人敬畏的天女祭司之一的天问祭司端木鱼。
显然南宫娟的死很符合中都军界高层的希望，因此中都并不希望事情再闹大，凡是造谣东方灵投毒的，一律被处以了严重的刑罚，恐怕这是在家瑟瑟发抖的东方灵也想不到。绿豆糕确实是她邮寄的，她也确实是有事相求，但绝对不会傻到去毒杀南宫娟，她只有胆子打老公，可没胆子去万里投毒。孩子大了，升学遇到点事情，希望提前找个靠山，没想到差点把自己吓死。
不过，正当星城街头白花散尽，慕容雨也不再酗酒，自南宫娟仙逝后一直沉默不语的端木雁，却突然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这一天，运送南宫娟骨灰的飞机刚刚在大家的注目下离开星城机场，端木雁就当着大家拿出了一份密令，跟随密令的，还有作为大祭司权力象征的印章，以及南宫娟的私人印章。
密令大体的内容很简单，由端木雁，而非青龙接替大祭司，密令签发的时间是在南宫娟发病之前。一时间，大家杵在机场的空地上，面面相觑，因为在南宫娟第二次昏迷之前，青龙副祭司，在端木鱼的见证下，也拿出过一道密令，里面的大致内容是，由青龙副祭司接任大祭司，天问祭司端木鱼兼任副祭司，当时慕容雨也在。
细心的白虎祭司发现了一个细节，两道密令的签字签章都是没有问题的，唯一的差异，就在时间，青龙副祭司的密令，签发的时间晚了一天，不过那天刚好是南宫大祭司第一次昏迷的时间。就在包括慕容雨在内的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端木雁开口了：“我知道我们大家都看过另外一道密令，差别呢，就是时间晚了一天。可能姐姐第二天改主意了，但是她又来不及撤销前一道命令了。不过，既然姐姐没有撤销，你们也不能说，这是无效的，怎么看我手上这道密令，就看你们的了。或者，你们把我押到天女阁，或许青龙会亲自处决我，顺路给你们一些龙家的股份。”端木雁这招以退为进，一下子让现场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慕容雨摸了摸头，想溜走，但是被端木雁按住了，端木雁就趴在慕容雨耳边嘀咕了一会，大家发现慕容雨满脸通红，不说话了，也没打算跑路了。
其它天女祭司双目对望之后，几乎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白虎祭司身上，所有人都知道白虎祭司与世无争，但是又是天女祭司中最讲义气，也最讲道理的女祭司。基本上，白虎祭司如果表态，其她天女祭司都会跟。白虎祭司见跑不掉，她也不习惯打太极，干脆就放开了心扉，说道：“无有返中都者，不足以复名望，无有留日罗者，不足以图将来。既然南宫大祭司把星城留给了天音祭司端木雁，我觉得，端木雁才是优先的大祭司人选，至于后面那道密令，那是南宫大祭司发病日临时下达的，恐怕欠缺考虑。不过，我不希望两大祭司刀兵相见，毕竟，天女祭司不能对战天女祭司，这是铁律。我们现在效忠天音祭司。”说完，白虎祭司马上站起来行礼，其她三位女祭司随即跟进。其实这也是其她三位女祭司期望的。毕竟作为寒门祭司，追随青龙副祭司，恐怕没自己太大好处，不如跟着天音祭司。
“那谢谢大家了，这道密令，我就暂时不拿去刺激青龙姐姐了。”端木雁笑了笑，紧接着又说了一个让所有人更崩溃的事情：“我这里还有一道密令，不过，是关于我和慕容雨将军的私事，但是是南宫姐姐给我的，南宫姐姐希望我代替她好好照顾慕容将军！”说完，端木雁又拿出一道密令，众人看了半天，是没发现什么问题，不过，怎么照顾呢？
“过段时间，我会嫁给慕容雨。”端木雁居然挂起了南宫娟的伪笑，现场的天女祭司包括慕容雨都大吃一惊，不过慕容雨倒是在惊恐中点了点头，简单嗯了一声，倒是白虎祭司有点吃不消了，今天这简直是鸿门宴，没想到南宫大祭司都走了还不让大家消停，能说什么，同意吧，反正她和慕容雨也闹过绯闻，好像还有个女儿，无所谓了。而且，说白了，神权和军权的结合，至少对在场的几大祭司，没有坏处。
在得到了留在日罗的几大天女祭司的通力支持后，端木雁马上发表了她作为日罗地区神权最高负责人的第一道命令——尊南宫娟为日罗圣母。别小看这道命令，与这道命令对应的命令是，所有在日罗圣母生前直接或者间接攻击过日罗圣母南宫娟的日罗官兵，普通百姓，一律必须接受惩罚。因此，日罗南方各地的军阀，地位一下子被北方军阀压了下去。因为在麦城的叛乱中，日罗南方的叛军直接攻击了南宫娟，再根据连坐，几乎整个日罗南方的旧军队都被牵连进去了。
此外，端木雁赶在慕容雨出征仙罗前，和慕容雨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消息传回中都，顿时间骂声一片。而最倒霉的是刚刚上位的青龙祭司，几乎每天总有一些民众到天女阁门外，要求大祭司出面严惩端木雁。自从天女阁之变后，天女阁的守卫已经没有那么严格，普通民众和官员想靠近大门聚众散步，那可比以前方便多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抚民众的青龙大祭司干脆称病不出，直等到西泽重新下令加强天女阁守卫，并禁止普通民众和官员靠近天女阁，青龙大祭司的耳根子才清净了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