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潇索性放下手机关上灯睡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去考虑,要不要放弃医生这个职业。
谷雨躺在床上抱着猫,享受这难得的安静时光。“布丁,你还记得谷寒吗?刚捡回你的那天晚上,你一个劲儿往他怀里钻,蹭了他一身泥巴。”
布丁不会说话,只在她身上翻了个肚皮,咕噜咕噜的打呼。谷雨摸摸它橘黄色的毛,手感很好,浓重的夜色配着床头昏黄的灯光,眨了眨疲惫的眼睛,谷雨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下了手术,她便去病房陪着王阿姨吃午饭。老人家很健谈,心态也挺好,一来二去谷雨了解了陆祁儿时的不少糗事。两人很聊得来,小病房里充满欢乐。
“阿姨,陆祁有经常跟您提起我吗?”
“他平时工作忙,也没什么时间跟我聊天儿,但他跟我说过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认识你是他的荣幸。”
“他真这么说?”谷雨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可不是嘛,你年轻有为,长得又漂亮,手术又做得好,当然招人喜欢。”王阿姨笑着说。“小祁早点儿认识你就好了。”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不是小祁的媳妇儿呢?
“谷大夫,你办公室门口有个人要找你,说是你的大学同学。”一个护士走进来说。
“快去忙吧,有事儿我叫护士。”
谷雨点点头,出了病房往办公室走去。
“苏颜汐?”看到来人她愣了一下,好几年没见,她头发变长了,也更漂亮。“进来说。”
“什么事?身体哪儿不舒服吗?”
“不,我就是想着挺久没见了,上次同学聚会你也没来,班上那几个男生就让我来问问你怎么样。”苏颜汐没想到她也不叙旧,直接开门见山,一时说话有些磕绊。
“让你来?我们好像并不熟。”实验课一起上过而已,这理由显得太过促狭和蹩脚。不过谷雨也没计较,拿起一支笔在指尖旋转:“然后呢?”
“这是密室逃脱的票,时间在三天后,刚好周末,都是校友,想邀请你和谷寒一起来。”苏颜汐掏出两张票放到桌面。
“就这事?”谷雨有些意外,瞥了一眼那红色的纸条。“我从来不去参加这种活动,所以谢谢你的好意。还有,我和谷寒早就分手了,我认为你应该知道。”
“分手?”苏颜汐瞪大眼睛,“我真的不知情,不然我也不会来了,抱歉。”说着看向桌上的票有些为难,“那么这个…”
“你找别的同学吧,医院事情很多,到了周末我恐怕也走不开。”
“那好吧,打扰了。”苏颜汐站起身离开办公室。谷雨沉默一会儿扯出一个笑容,这场戏演的真是拙劣。真以为她看不穿么?密室逃脱就是一个幌子,她在大学的时候人缘并不算好,怎么会有人想要问她的近况。
“谷大夫,手术室喊您过去呢。”
“就来。”
这一头,楚潇潇穿着常服走在医院里。她先后去了各科的病房和急诊,像往常一样,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没有笑容的。儿科更是如此,父母抱着生病的孩子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我的父母也曾这样担心为我吗?站在病房门口,楚潇潇如是想到。对他们来说,来看医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他们没有更快更有效的途径让孩子好起来。
这大概就是医者。
她又去了手术室,看到里面谷雨正在专心动作,熟练而沉着。她的手术后恢复是很不错的,缝合的水平也高,不会留下一条难看的疤。楚潇潇望着出神,她要怎样,又要多久才能成为谷雨一样出色的医生?
里面的人抬起头,对上那道有些迷茫的目光,停顿两秒又低下头继续手术。今天的出血量有些多,好在问题不大,很快就解决了。
“关胸。”
“好。”
谷雨卸了衣服口罩走出手术室,对着门外的人道:“手术过程中我碰到了血管。”
楚潇潇有些疑惑,谷雨继续道:“一个人再优秀也偶尔会犯错,我没有逼着自己绝对完美,也没有自命不凡。”
说完她走了,楚潇潇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