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下了手术,在办公室收拾准备回家。她的东西不多,随身带着的就只有手机钥匙和钱包,还有纸巾和纱布酒精之类的急救用品。把布袋提到肩膀准备走,楚惜啃着苹果进来了:“还早,去不去看看那小朋友?”
“木木吗?好啊。”锁了门,两人走去儿科病房。推了门进去,小家伙坐在床上很乖的自己在玩,脑袋上还缠着纱布。
“木木,你一个人?护工阿姨呢?”谷雨走上前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因为手术而苍白的脸色,经过这几天的休息也慢慢变得红润了。
“阿姨去装热水了。”木木抬起小脸,眼睛明亮清澈,里面有着对世界的天真理解。“雨姐姐,我妈妈呢?她怎么还没有来看我?”
闻言两人都沉默了一下。谷雨和楚惜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谷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小孩儿手里的玩具飞机:“妈妈坐飞机去了别的地方,所以这几天你都没看见妈妈。”
“她会回来吗?”
谷雨在孩童面前总是很容易不知所措,她甚至做不到对着孩子的眼睛告诉他实情。楚惜看出了她的为难,接过话头道:“会的。她会回来。”
谷雨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不乐意这样欺骗一个孩子。告诉他会回来,无止境的等会逼疯他,而他的心智还不成熟,怎能理解生死。他必会抓住每一个人问我的妈妈在哪儿,问这是怎么回事。
但还有更好的说法吗?告诉他你妈妈不要你了,因为你生病了,她觉得累了,所以干脆的一了百了。
比欺骗更残忍的,是说出实情。
“会的,木木要乖乖的长大。”
“好。”
她这么说着,小孩儿也就这么信着。人并非总是心口不一,往往词不达意,言不由衷,又或者,没有办法解释。
天还未完全变的深黑,送楚惜上了出租车,谷雨一个人慢慢走回去。她家并不远,五分钟的车程,走路却要二十分钟。这几天手术很多,实习生也不让她省心,楚潇潇和那个脚踩两条船的患者也烦的她头疼。如果每个人都能处理好自己的私生活再来医院,那会减少多少不必要的麻烦,就算不能,起码也不要带进医院。
事实证明,谷雨的想法要实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回到家,肖芬正躺在沙发看电视,怀里抱着一袋薯片。家里养的猫见到谷雨,从猫爬架上下来蹭她的腿,喵喵叫着,尾巴翘的老高。
“肖芬,你是不是又没给它喂猫粮?”看着空空如也的食盆,谷雨砸了个抱枕过去。“上点儿心吧你!”
没想到对方一脸无辜不知悔改:“这是你和谷寒一起养的猫,关我什么事。谷寒出国我义务喂养,现在他回来了,我才不管。”
谷雨听了差点把手里的整袋猫粮撒他脸上,肖芬吃着薯片继续说:“当初你们捡到这只猫的时候才一个月大,被人丢在路边奄奄一息,它可是见证了你们的爱情,从开始到结束的过程都有它参与。它也四岁了,我虽然比它早认识你,但我不是你们的共同财产,so,自己喂。”
“这几天嘴皮子功夫渐长啊,可以,你等着。”谷雨恨恨的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关上门。
简单的洗漱过后,谷雨拆了一包薯片坐在床上吃,打开笔记本电脑查看王阿姨的手术相关。她答应了要给人亲自主刀,虽然做过很多次,毕竟关系摆在那里,还是要做好充足准备。
此时实习生宿舍,楚潇潇坐在床上想着谷雨说的话。其他人都睡了,她的舍友中,有一个是其他医院来进修的,有两个是凭成绩考进谷雨组里的,都很优秀。她时常感到迷惑和格格不入,这种感觉让她手足无措,人们称之为距离,她怎么也无法靠近的那段距离。
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看到两天前唱片公司发来的签约邀请。她唱歌还算不错,大学的时候偶然被星探发现,便邀请她去公司。她当时对这些还不太了解,所以就懵懵懂懂的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