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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宇文鼎收到消息,范阳早已跑出了栖霞镇。宇文鼎听了不怒反笑,“好一个少年郎,狐假虎威,杀伐果断,你来要人也就罢了,不该耍我!传我命令,给我——”
管家低头静候命令,等了一会儿没见动静,抬起了头。
“——尽力追拿,要活的,记住是活的!”
“是,主人!”管家犹豫了一下道:“主人,对方有修士资质,不如以绝后患!”
宇文鼎道:“我自有考量,记得让人带上白灵鼠。”
很快一队二十人的队伍结集而成,骑着骏马冲出了宇文大院,路人见了纳罕,不知道宇文鼎又有什么大动作,在他们心中,栖霞派自然高高在上,然而远不如近前的宇文鼎让他们敬畏。
“驾!驾!”
月色下,马蹄飞舞,身后一路烟尘,范阳架着马车狂奔,一口气跑出二十里路,马身上汗水如浆,鼻子中喷出一团团白气。
无论他再心急,马已经到了极限,好在是经常拉车的马,如果换了其它马,根本跑不了这么远就累趴了。
范阳在车辕上站起身向后看了看,此时月升中天,明亮如昼,远远望见路上有一阵尘土飞起,如狼烟一般,心知便是追兵,他的路线是不可能瞒住宇文鼎查探的,只是追兵没想到这么快,北荒城是不能去了。
回过头却看到前面一条玉带一样的河,河水泛着点点银光,河的另一边却是一片黑魆魆的密林,沿着河岸展开。
范阳眼睛一亮,青鬃马还在小跑着,当上了坡,看到河水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它几乎是冲进了河中,范阳想拉都拉不住,干脆由着它。
马低头喝水,肚子一起一伏,范阳也跳下车,弯下腰一只手捧着河水喝了几口,河水清澈,倒映着月光,刚没过脚踝,下面的鹅卵石清晰可见。
抹了把脸,范阳打量着这条河,河由西向东而流,然后又走向了南,呈弧形,林子不是特别稠密,等马喝了一阵,范阳不敢让它多喝,上了车,抽打着让它顺着河向上游走,出于本能,他需要掩盖自己的痕迹,哪怕看不见的痕迹,比如气味儿。
走了一段距离,河水开始变深,没过了马的小腿,范阳让马上了对岸,再次沿河走了一段距离,又冲下了河,直到河水到了马肚皮,才重新上岸,冲入了密林当中。
林中幽暗,枝丫交缠,并不好走,走了一段距离停下,范阳无奈将马车丢弃,趴在了马背上,“驾!”一夹马腹,马跑了起来。
没有了马车这个累赘,马轻松多了。
向南再次走了大约一里多地,范阳折向东,快马加鞭,身边的树枝哗啦啦作响,等马喘着粗气,他才放缓速度,依稀看见东边透进来的蒙蒙月光,距离东岸不远了,范阳信马由缰,马边走边吃草,他则侧耳倾听。
当马快出林的时候,寂静的树林中,范阳听到了树枝哗啦的响声,心中惊了一跳,对方比想得更快。
距离还很远,范阳心中一番思考,决定让马吃草休息,过了一会儿,当响声越来越大的时候,他知道不能再等待了,心中奇怪,对方似乎直奔他而来,也太快了一点。
有一瞬间,他想骑马过河直接向东北方向逃,只是略一思索,就放弃了,那样很容易暴露。
拉着马下了河,冰冷的河水没过了脖子,范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左胳膊伤口处传来一阵尖利的疼痛,头上冷汗直冒,咬着牙,牵着马在河中绕河行走,他想绕到他们背后,再走。
这匹马显得特别乖巧,也可能是感觉到了危险,在河水中并未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抗拒,跟着范阳前行,从南到西,绕了一个弧形,他们向上游走去。
范阳走得很小心,那些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距离也越来越近。他甚至听见了清晰的说话声,他们正和他在快速接近,很快到了同一条直线上,一个在林中,一个在河中。
阵阵刺痛从受伤的胳膊处传来,范阳咬着牙一动不敢动,河水将马背淹没了,马头平放在河面上。河水荡起了它白白的胡须。
水流冲击着,范阳站在马的前腿之间,单手扣着马的脖子维持着平衡,河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头顶,全凭马脖子的力量支撑着,露出一双耳朵倾听。
树林中响起一阵沙沙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范阳心中一惊,对方搜查过来了,不用去看,他能感觉到是两个骑马的人。
“有发现没?”
“哪有什么发现?有白灵鼠在,他跑不了,头儿太小心了。”
“要不到河边看一眼?那小子很奸猾。”
“也好。”
另一人没反对,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范阳的心到了嗓子眼,眼角余光甚至依稀地看见两匹红色骏马的身影,由西南向着东北奔腾而来,马背上是两个带着刀剑穿着青色劲装的大汉,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两人骑马出了林子,停了下来,眼睛顺着河道向前方扫了一眼,只要他们转过头便能看到他,只要他和马发出响动,同样会被对方注意到,范阳的心提到了嗓子里。
“驾!”
两人看了一眼,便顺着树林边缘向东走去,目光根本没扫到范阳这里。很快两人又没入了树林,哗啦啦一阵枝叶声响起,两人深入林中走远了。
就在眼皮底下,范阳眼睁睁地躲过一劫,长长吐出口闷气,当那些声音远去,他翻身上马,在河中前行,本想爬上岸趁机溜走,现在听了两人的谈话,不这么想了,白灵鼠他没见过,但想必是类似猎狗一样的动物。果然小心无大错。
“驾!”
范阳轻声拍打着青鬃马,那些人在林中搜索,发出的声音足以掩盖他的声音。
马在水中奋力前行,河水水位也逐渐下降,距离他来的路不远了,过了一会儿,马趟过河水,上了路。
范阳轻轻一夹马腹,马小跑起来,范阳伏在马背上,回头看着树林,直到下了一个坡,望不到树林,范阳才快马加鞭,转眼跑出四五里路,范阳改道,向东北而行,直奔栖霞山。
那些追击的人在白灵鼠带领下,很快找到了东岸,只是在这里范阳和马匹的气息全消失得无影无踪,领头人带着一张青铜面具,看不见表情,只是沙哑的声音令人发寒,“全部给我散开,搜!”
众人轰然应诺,全散开了搜索,林中顿时大乱,鸟雀惊枝,尖叫着飞入空中,领头人抱着白灵鼠望着河面发呆,他不相信对方就会突然消失了,从马身上跃下,将白灵鼠放下,白灵鼠在河边窜来窜去,在一处凌乱的河边吱吱叫着。
领头人走过去,发现了岸边清晰的马蹄印,他望向了河对岸,抱着白灵鼠淌过河,只是对岸并无范阳的气息,白灵鼠没找到。
“难道顺着河走了不成?”
河水汤汤,银光点点,由北向南而下,领头人眼睛越来越亮,抱起白灵鼠返回林中跃上了马背,吹响了哨子,将众人集结起来,分列两岸,顺着河流的方向追了上去。
直到天明,领头人没见到范阳的踪迹,他知道他们追丢了,不得不返回复命,一路上,领头人沉默不语,众人更不敢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大堂内,领头人一回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宇文鼎面前,“属下该死,并未找到那人!”史管家抬头不着痕迹地看了坐在上头的宇文鼎一眼,他清晰地看见宇文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尽管面色毫无变化,但作为身边人,他知道宇文鼎并未生气,而是兴奋。
“哦,白灵鼠也没找到吗?”
“是!”
“那个弄玉和他在一起?”
“他在林中丢掉了马车,属下并未看见。”铜六的头越发低了。
宇文鼎愣了愣,“铜六,将情况详细道来!”
铜六一字不落地将情况详细讲了一遍,最后道:“属下该死!”
宇文鼎摆摆手,“起来吧,这并不怪你,也许我不该将白灵鼠给你。”
“谢主人!”铜六站起来,低着头。
管家见气氛轻松,问道:“主人,这是为何?”
“有了白灵鼠,让他们起了依赖之心,觉得跟着白灵鼠就没错了,自身的条件并未发挥出来,这样反而进了死胡同。”
“那主人觉得范阳是怎么消失了?”
宇文鼎手握紫球,呵呵笑道:“铜六的想法是对的,既然岸上都没有范阳的气息,自然是从水中走了,不过不是下游,而是上游!”
“这——”史管家看着铜六,只见他身子在哆嗦,是被气得,继续问道:“主人觉得他们现在在哪里?”
宇文鼎眼神炯炯,“若我猜测不错,他现在到了栖霞山,他的目标是进入门派,其它两大门派,相隔数万里,路途太过遥远,他耽误不起,至于一些小门派,以他的眼光恐怕还看不上,所以,他就在栖霞山,去拼那一线机缘!”
铜六听了一躬身道:“属下这就带人去搜查!”
“慢!铜六,你也累了,用过饭再去,记住,我要活的,不能伤害他!”
“是,主人!”
铜六行了一礼下去了,宇文鼎微笑着,“竟然真的被他摆脱了,有意思。史管家,帮我挑选一处靠近我的院落,我等他回来,另外放出风声,谁敢收留弄玉就是和我作对!”
“是,主人!”史管家越来越纳闷,他不知道主人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是想笼络范阳?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先不说仇恨,只说范阳的资质也不是顶尖,要笼络也是笼络那些资质绝佳的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