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回去之后,夜已深,风亦寒。沁儿没有勇气再回家再面对那一幕,她独自跑出小区,来到空无一人的刚架桥上,只有她一个清瘦的背影徘徊。刚架桥下面是江水,路边两丛昏黄的路灯将光线投影到水面上,显得清冷而诡异。
沁儿的心正如一潭死水,太多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敢再去回想,但是痛苦却从未减轻分毫。她想自己到底是从何而来,难道自己在人世的存在真的是一个阴谋?是自己前世的罪孽未偿,注定磨难今生?那还有多少苦难等着我去尝?我已经一无所有,失去了最爱的人,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站在桥的栏杆边,看着那一汪延绵不绝的清澈江水,沉思着,不禁又滴下泪来。
这时,一个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慢慢向沁儿靠近,沁儿感觉自己的肩被推了一下,受惊地回头一望,竟然看见了叶雅致。沁儿一看是雅致,虽然心里很疑惑,但还是冷冷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沁儿,你怎么哭了?”叶雅致假装关切地问。
沁儿不想理睬这个女人,转过身往回走,边伸手擦干眼泪。
“沁儿,我是来嘱咐你几句,不管曾经你和遇信爱得多深多浓,现在他已经成家了,我才是他的妻子,我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我希望你自重一点,不要再来引诱他。”雅致在后面说。
“你放心。”沁儿听到雅致这么说,便回头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沁儿可是自尊自重的好女孩,不会插足别人的婚姻的。”雅致笑盈盈地说。
“你知道吗,有一种人始终很焦虑,她焦虑得到一样东西,因为怕它会被人先得;得到了又会焦虑,因为怕它会背叛自己。归根究底,是自己没有把握它的能力,才会患得患失。”沁儿说。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喜欢的就一定要把它紧抓在手里,若是有人觊觎,我一定会狠狠地回击。”雅致说。
“虽然我已经对信哥哥死心,但是我真的很不想他和你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你太狠毒了,叶雅致!”
“爱情都是自私的,自从我见到遇信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的男人,”雅致的嘴角扬起微笑,“所以,我会不顾一切得到他。”
“所以,不惜牺牲别人的性命?”沁儿说。
雅致听后方寸大乱,形容紧张,她以为三年前自己拔掉沁儿氧气罩的事情,沁儿从来不说出来,或许真是因为忘记了,所以才会如此嚣张气焰,但听沁儿的言语那一切都似乎她都知晓,因此忙问:“你说什么?”
“不做亏心事,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呢?叶雅致,我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你,对自己做过的坏事一点都不忏悔。”
“你到底指什么事?”
“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如果不是你拔掉我的氧气罩,我会被下死亡通知单被推进殡仪馆?我会和一群死人待整整一个晚上?你体会过那种极度的阴冷吗,你体会过那种极致的恐惧吗?”沁儿冷笑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一定是对遇信不死心,想借此来诬陷我!”雅致几乎发癫了,她尖声地叫道。
“为什么你一点悔恨之心都没有,你真的是太冷酷了,我之前也希望信哥哥婚姻幸福,但是现在,我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信哥哥跟你这种女人生活在一起,我现在就去告诉他,揭穿你的真面目!”
叶雅致看着她的背影,想到遇信听了她的话,定会离开甚至憎恨自己,到时候就连肚中的孩子也留不住他。她怎么能看着自己辛苦经营的爱情被沁儿的三言两语毁于一旦?雅致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她从后面狠狠扯住沁儿的衣领口,沁儿摔到了桥栏杆上。沁儿看着雅致渐渐逼近,有些害怕,说:“你要做什么?”
雅致脸上的凶恶一瞬间转换成哀求的表情,她用力地抓着沁儿手臂,手指甲几乎要戳进沁儿的衣服里面,她哭着说:“对不起,求求你不要告诉遇信,我是真的爱他。你要是告诉了他,他肯定就会跟我离婚,我不能失去他,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跟他讲,沁儿妹妹。”
“你放开我!”沁儿叫道。
可是雅致哪里肯放手,她虽哀求着,身体却越逼近,她说:“我不放,我知道你还是会跟他讲的,因为你跟他讲了,你又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你一定会这么做的,我知道,我不能放你走。”雅致渐渐地把沁儿的上身推出了栏杆之外。
沁儿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她一边骂着一边用力去推开雅致,可是自己处于不利的地形,而且雅致见她抵抗,更是癫狂了一般,她眼露凶光,掐住沁儿的脖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将柔弱的沁儿推下江里,“扑通”,江里激起好大的水花。雅致站在江边,低头惊慌地看了一眼江面,见沁儿在水里扑腾几秒,很快就如磐石般沉江,因惧怕也未往更远处看。再环顾桥面四周,庆幸并无人撞见。低头一看,沁儿的手机刚刚因为挣扎掉在地上,忙捡起揣在手掌里。惊魂未定的她,小跑着到自己的车前,慌慌张张地开着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