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泽皱着眉头,一把长剑从腰间取出。虽然对于他来说,长剑的攻击力远不如念力。但是对于这些见识浅薄的民众而言,盔甲与刀剑远比魔法和火枪来的有威慑力。
看着泛着银色流光的利剑,赤脚跑来的村民一下子停顿了步伐。他们站在距离铎泽十五步远的地方,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因为他们害怕,害怕那把锋利的长剑。
可是不消一会,一股难言的危险气息向着铎泽扑面而来。看着眼中泛着贪婪与嗜血光芒的村民,铎泽知道这些家伙在蠢蠢欲动。
如同在荒原上面对狼群一样,你要做的不是沉默的站着,而是要表现出自己的力量。否则愚蠢的对方,总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手中利剑划出一轮下弦月,伴着飞出去的银光,整个周围的空气都干净了几分。十步之外,原本被苔藓、碎石和不知名虫子填充的泥土被割开一道深沟。
那些躲避不及的植物残渣,被剑气干净利索的切割成两半。静静的摊在深沟两边,如同一条生与死的界限,警告着那些逐渐疯狂的村民。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这一剑便已经确定下了双方的主次关系。铎泽收回长剑,扫视了一圈对面那些皮肤黑绿,面颊深陷的村民。
他们总共二十几个人,大多数赤着脚。不知裹了多少层泥土的脚皮,想来比旁边的树皮都要结实很多。发硬的褴褛短裤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纸板。
这么贫瘠的生活,铎泽真的不清楚为什么他们不离开这里。即便不愿放弃自由民的身份,但是去城中做工也比现在好的多。
“你们的村长呢?”
简短的询问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那群村民三三两两的骚动起来,不一会一个手持木棒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虽说是中年男人,但是须发已经有了点点白。只是不知为什么,铎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陌生、肮脏、疯狂的气息。
铎泽定睛看去,眼神不由得被男人木棒上的图案吸引了。图案不大一寸见方,但似乎藏着惑神法术,让盯着它的人不由自主的沉迷进去。
“呲……”
铎泽脑中一疼,一股想要干呕的感觉从嗓子眼传来。抑制住恶心的感觉,铎泽心中大惊。他刚才盯着那个图案绝对超过三个呼吸的时间,但是脑海中却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那个图案的印象。
“请问,您是不是城里来的大人?”
那名村长似乎没有发现铎泽的异样,声音畏惧的试探道。
“我从城里来此是调查沼泽地,把你们知道的都讲出来。”铎泽看得出对面听到自己来自城里心中松了一大口气,似乎得到什么承诺一样。
“大人,请您到我们村子里休息一下吧。”男人似乎没听到铎泽的问询,弯腰伸手邀请铎泽进入他们简陋的村落。
“不必了,我对你们的村子没有兴趣。把沼泽地的事情告诉我!”
“大人,即便您想询问沼泽地的事,也要告诉我您想知道什么吧。”男人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只是透着他那如同橡胶一样的皮肤,让人看了总觉得有些诡异。
但是铎泽可不是一个人类,比这些人更奇怪更丑恶的生物也不是没有在深渊见过,所以对村长的样子毫不在意。
不过村长刚才的话,让铎泽确定这个位于沼泽地的村子很不简单。一般的平民见到贵族,哪个不是唯唯诺诺。
即便如今铎泽身穿黑袍,看起来像个游荡者一样,但是对面的那个男人也不应该保持着有恃无恐的语气和自己的说话。
“我想知道的很多,你可以从十几年前的那次献祭开始。”
“大人,若要从那时开始,这件事讲起来就不短了。”
“看来我必须要去你们的村子一趟了。”铎泽心中有些好笑,很好奇这些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不过以这些土鸡瓦狗,即便铎泽实力万不存一,也不是他们能起心思的。
铎泽将黑袍一揽,双臂收于宽大的黑袍之中。对面的村民看到铎泽的动作,很识趣的让开了一条路,铎泽踩过刚才划下的那条沟,毫不畏惧的走了进去。
“大人请!”村长落后铎泽半步,倚着木棒给铎泽引路。
比起其他地方的贫穷村落,这个村子更加贫瘠。几座草屋围着的空地上,不是常见的篝火余烬而是一节七八尺高的骨头。
这骨头一端粗一端细,最粗处比得上健壮男人的大腿,最细处却又如同柳树新抽的枝条。从最粗的一段到最细的一段平滑过渡,看不出任何阻塞停滞。整体浑然天成,好似斜斜飞下的水流一般。
这节不知是什么生物的骨头并不是惨白色的,而是通体透着黑油般粘稠的亮黑色。铎泽绕着这节骨头走了一圈,发现骨头上有道道脉络线。它们相互勾连切割,如同细网一般紧紧的贴合在骨头表面,似乎嵌在骨头中一般。
铎泽发出一道不可见的能量波,从上到下扫描了这节骨头,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以至于这个事情太过于可怕,他都不敢相信探查的结果。
这节骨头已经腐朽了,如同丛林中被真菌当做温床的木头,整体已经酥烂了。但是仍拥有着可怕的硬度,即便铎泽拔出长剑,然后用十分力刺向这节骨头,他也不敢肯定能够刺破它。
“这是?”
铎泽看向跟着自己的村长,询问到这节骨头的来历。
“大人还是先请坐吧。”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示意坐下来再说。铎泽心中也不急,气劲扫去石头上的泥土便坐了过去。
“大人,您可以喊我斯顿。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不知您想问关于沼泽地的什么事情?”
“说说这节骨头和十几年前那场邪恶祭祀的关系吧。”
听到铎泽的问题,斯顿眼中闪出一丝惊惧,但还是讲述了起来。13年前,这里的村子和诺顿城附近的其他村子一样,称重的税收、寒冷与饥饿就是生活唯一的旋律。
可是有天晚上,一道火光从沼泽地深处透了出来。不久村子便出现了妇女和儿童的失踪事件,随之而来的便是彻夜的惨叫和哭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