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宰相见机连忙道:
“十五年前,海虞国以奇淫巧技闻名诸国,但其技击之术却粗劣不堪,若是以我国之剑士突入便如狼入羊群。况且他们那些火器威力虽然很大,但是激发一次便需数刻才能再次激发,此时已够我方冲杀数回……”
龙城点点头没有说话。
另一大员眼睛一亮道:
“国主,可令工匠多造藤牌外面裹以湿布数层以为屏障,战阵随之冲锋当无往不利!待灭了海虞国余孽,量那紫绾再强!能敌得过我上云国十万大军?”
“善!十五年前我上云尚不惧海虞,此时!不过只是蛐蛐海虞国余孽……,诸卿!吾欲纠集十万军士于玉京城下与之决战!”
龙城言罢一屁股坐了下来,大手摩挲着金玉砌成的扶手。
“国主若战,某当为先锋!”
魏秉疏心中一动当机立断大声请战。
“准!”
龙城看了魏秉疏一眼嘴里吐出一个字。
……
在龙城的命令下,玉京城这台恐怖的战争机器终于在时隔十数年后再次开始运行,虽然部分零件有些老朽但还是‘噶滋滋’的转了起来。
分散在城内各处的剑士开始收拾行装磨兵砺刃准备与海虞国众人殊死一战。
五段、六段、七段、甚至还有一群八段!
而此时的通天塔,
消息闭塞的包子还不知道海湾城沦陷的消息。
只是忽然发现周围那些行色匆匆穿行在通天塔的各色剑手开始越来越多,渐渐地一种不安的情绪开始在他的心中扎根:
“呐!郑则你说,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大概是驻扎在玉京城的剑手们。如此大的调动,看来上云国有打一场大仗要打……”
郑则也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打仗?”
“嗯!我记得十五年前那年似乎也是这番场景,国主纠集十万剑士灭海虞国,才有了现在的白玉京……”
“海虞国?”
郑则看了包子一眼,心中恍然大人年纪太小,十几年前的旧事又怎么能清楚?
随即便解释道:
“属下有幸参与过那场灭国之战,现在便由属下为大人解说一番那时的境况……”
十数年前……
在上云之东,有一小国,
其民不过数十万、其将不过一手、士兵不满万人。
但此国之人却精研机巧之道,
火器、铁炮、冲车、战舰,飞行具装。
技艺甚为精湛。
他们的火器可以轻易打碎镶铁的盾,他们的铁炮打出的炮弹可以飞出数里之远,他们甚至发明出了一种可以在陆地上移动的大型战舰。
而我上云国人一心只忠于剑道,对这些外物知之甚少……
慢慢地,海虞国人开始将那些玩具似得奇淫巧技,融入农业、商业、乃至军事……
国力蒸蒸日上。
最终那日益强大的海虞国,终于引起了国主龙城的注意
面对那些威力恐怖但却操作简单的武器,很快就让龙城意识到了这个小邻居的可怕潜力。
并且由此产生了忌惮之心……
接着,
不到半年,
国主便举倾国之力,聚十万之众亲自带兵远征,
意欲踏平东部,
一路上虽然遇到些许抵抗,但凭借着我上云国强盛的实力,仅仅只用了三天就打到了他们的主城——白色浮空城,
城下。
嗯!那白城就是现在的玉京城。
那海虞国倒也识相,见我上云军容甚盛,当即就派了使者与国主求和……
但是,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
龙城果断拒绝了使者的提议,并且狠狠的羞辱了对方。
哪成想,对方被拒绝后并没有放弃抵抗,反而将大量的铁炮推上浮空城然后用炸药炸断所有通往浮空城的路。
只是龙城的军队面对对方这样的举措,没有丝毫办法。
要知道即使是剑神大人,也不可能凌空虚度……
接下来,我国就迎来了史上最惨痛的一场失败。
敌方在浮空城上用重型铁炮连续轰击我军,仅仅不到半日十万军队就折损了三分之一……
龙城大为震怒,
下令全军后撤十里,围而不攻。
并且调来了全国的工匠,耗时一年终于在浮空城下造了一座通天塔。
没错,就是我们脚下踩着的……
郑则说到这里踩了踩脚下的青石然后继续道。
别看这些玩意很是平凡,那时可都是出云山运过来的!
呵呵!
大人莫笑,实不相瞒!我老郑当年就是第一批闯进浮空城的人。
……
那日,我跟着几位兄弟入了那座城……
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严阵以待的海虞军队!而是是一副我这辈子都意想不到的地狱般的场景。
饿殍满地,枯骨挂在干枯的树梢上。
就连树上的树皮枝叶都被啃得干干净净。
寒风吹过城里尽是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勉强存活的人们两眼无神地看着冲进来的我们。
炮弹早已经打光了,这里的人们在数个月之前就已经断粮了,他们甚至没有力气去扣动扳机打响火铳尾部的燧石。
本该如暴雨肆虐的铅弹躺在枪膛里,就如同这座城一样死去。
下去的路已经被炸断,消息也没办法传出去。
就是龙城国主不愿意修建通天塔,那些浮空城上的海虞国人也很难对上云国造成威胁。
我们征战数载还是第一次遇到那样的场景……
正当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新的命令就送达了,
是屠城令。
满城老少一个不留……
血色染红了苍穹,浮空城就像是一个盛满了鲜血的酒杯。
将白色的墙壁砖石,都染成红色。
……
从那之后不久,我就离开了军队。
“那时,一个都没留下?”
包子吃惊地问。
“是,一个都没留下。龙城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他当然知道在那种情形下留下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灾祸根苗,所谓斩草必除根……”
“这样么?”
包子低着头。
郑则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包子洒然一笑,去火炉边打磨他的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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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国主,海虞国余孽正在铺设导轨,意图引渡后方战舰登陆……”
“战舰?”
“是的,国主!那是一只很大的巨型战舰,战舰上还有一尊巨大的铁炮,看前进的方向正是玉京城……”
“……”
……
玉京城下的行军大帐中
龙城正在左右渡步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战帖送到了吗?”
一旁的侍者小心的看了一眼小声回道。
“禀国主,应当是送到了……”
“应当??”
龙城眉毛一皱。
“对方击杀了侍者并且送还了头颅。”
右剑侍子刚连忙站了出来回道。
“嗯?灭海湾、杀使者、图谋玉京?好好好!我的玉京城岂是这些杂碎可以染指的?”
龙城怒极反笑。
“国主!我们该怎么办?……”
魏秉疏低着头按着剑,以他对龙城的了解,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主君开心的一种表现。
那么现在龙城的心情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所谓,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帝王一怒,天下缟素。
只是接下来倒霉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休要多言!按原计划,玉京城下决一死战!届时前仇旧恨一并奉还。”
魏秉疏目光闪烁退入一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