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曦从厨房里出来,端着自己做的面条,看到褚秋起身穿着外套,连忙放下面条,“你要去哪里?”
褚秋整理一下外套,又从沙发上拿了一件外套,套在棠曦身上,“我过去看看阿时。”
棠曦不满地撅着嘴,怨怨地数落起秦知时,“看他做什么,不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么,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是程家人,一定会要了他的命,还妄想知道慕笙的消息。你别这样心疼不已的表情,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他,你看看慕笙都受了什么苦。那些年在国外,你是没见过的,能去战场上的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不是伤得不能自已,谁会放着金尊玉贵的生活不过,把性命悬挂在战火纷飞上。”
褚秋拢了拢棠曦因为太过激动而滑落的衣服,“一个涉世未深,一个情窦初开,两人注定头破血流。”
棠曦敛了敛不满,“我只是心疼慕笙,她有什么过错,仅仅是爱上了秦知时而已。”
褚秋温柔一笑,“看着阿时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彷徨无助,手里握着仅剩的跟慕笙有关的东西,一遍一遍地哀求着祈祷着。阿时是爱慕笙的,只是被那长久的怨恨蒙蔽,才会伤了彼此。我不是要为阿时开脱,只是觉着,这样的他也是可怜的。”
棠曦叹了一口气,“那么我哥呢?”
褚秋想了想,“他也只是在不恰当的时候遇上了想要守护的人,埋藏在心底,怯懦的卑微的爱着。恰巧碰上了一个好的时机,将自己无处宣泄的压抑,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棠曦一阵见血,“说到底,他们还是太自私了。”
褚秋一愣,没想到棠曦这么会抓住重点,也庆幸彼此都是简单的人,“人之常情,你我都知道,所以更加地包容对方。”
棠曦笑了,程慕笙说的,褚秋是个稳重温柔的人,不假,“褚秋。我得出门一趟,以前留下了很多资料,需要去国外驻扎地取回。”
褚秋忽然抱住棠曦,“那让我多抱一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这样抱着你了。”
棠曦伸手抱住他,“我很快就回来,帮我跟我哥说一声,我还没有准备原谅他。还有,天底下的事情不会都如人所愿,彼此放手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褚秋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抱了她许久,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隔壁。
棠曦目送着他离开,用手机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目的地显示是联合国位置。抬起头来,又看了一眼门口,似乎带着几分抱歉,“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慕笙的消息,这是我对程家的承诺。”
她离开的时候,提着行李,站在陆山河家门口,看着很久很久。她知道,秦知时的状况有多糟糕,可是抵不过程慕笙现在生死不明的情况。
她许了他一场盛夏芳华,他赠她一段刻骨铭心的离殇。
下雪了,这应该是最后一场冬雪,白雪如初人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