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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圣女阿斯特莱雅

“啧……所以说,你纯粹是因为不知道那是哪里,才跑进去的吗。”

阿斯塔丝毫不掩饰自己鄙夷的表情,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盯着少女。

两人回到了帝都内,在一家小酒馆坐了下来,途中,为了防止冒失的少女原地迷路,阿斯塔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这……这种事情没有办法的啦!”少女涨红了脸,气鼓鼓地辩解,“毕竟我才刚成为冒险者,什么都不知道嘛!”

少女的名字叫艾莉,是一名魔法师。与战斗系冒险者不同,术法系冒险者就如同贵族一般,在冒险者的体系中是生来高贵的存在。

战斗系冒险者需要经过见习冒险者与初级冒险者两个阶段,才能晋升为黑铁级,成为正式冒险者,而术法系冒险者起步的最低点便是黑铁级。

剑术什么的,终究只能用来战斗,但魔法却不一样,魔法是“世界”的恩惠,不仅有强大的破坏力,同时也能为生活提供多种便利——每一位冒险者的阶级戒指,就是用空间魔法制作的储物戒指,不同等级的冒险者,能拥有的空间大小也不一样,它的存在,可以说为旅途提供了最大程度的便利。

不过,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极为稀少,修习魔法本身也需要相当庞大的财力来支持,这也是魔法师会变成如此稀少的存在的原因。

“这么说来,我或许也需要一个魔法师队友。”阿斯塔暗自想到。没有人可以拒绝一个魔法师队友的诱惑,这不仅对他本人有极大的好处,在以后招募其它队友也会轻松许多。

“我说……”

“要不我们组队吧!”

没等阿斯塔说完,艾莉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虽然完全不能猜测到她在心中经历了怎样的思考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过既然对两人都有好处,当然是应该愉快接受的。

“让我再仔细想想。”

阿斯塔的大脑急忙抓住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带上这么一个傻孩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

帝都最外围,远离中心区和商业圈的贫瘠之地,这座光辉都市最为污秽不堪的一角,是大部分贫民,难民和追求理想失败的人聚集的地方。这占地面积不到帝都三分之一的区域却安置着帝都一半的人口。

满是垃圾与害虫的街道,破烂低矮的楼房,初冬时依旧衣不蔽体的孩子,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和在街边无人问津的永远睡去的老人……

帝都的光明大圣堂,便建立在这样的角落中,每当悠远的钟声响起,这些仿佛已经化作腐尸的人们便像是突然间活了过来,一个个紧盯着大圣堂,撒开脚步,拼了命地飞奔过去——那是他们唯一能够得到食物的地方,至高神无差别的慈爱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不管是多么高贵的贵族,都需要在每年自己的生辰之日前往光明圣堂祈祷,向伟大的神明感恩。帝都的光明大圣堂建立在这样的位置,一开始是遭到诸多贵族反对的,然而,圣女的意志就连皇帝都不能违背。

荒凉的街道上,有着一位一身银甲的骑士。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各种千奇百怪的恶臭,说实话,赫利欧斯是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的。北国人民也有贫富之分,但少有无所事事,一心等死之人,而且,冰雪中的城市,空气总是清冽而干爽。

锆石街,不知道谁给它取了这样一个不怀好意的名字——锆石有着与钻石相似的外表,却远远比钻石廉价,就仿佛这条街道一般,明明位于最璀璨的帝都,却没有人会认可这份“破败”也是帝都的一部分。

再过三日就是四年一度的国宴了,在准备好一切相关事务后,赫利欧斯便来寻找那位传说中的圣女了。或许是周围的房屋过于低矮,隔着数百米,就已经能够清楚的看见光明大圣堂。

那是一尊奇异的庞然大物,它便犹如神明立于尘世间,高贵而纯洁,身处淤泥而一尘不染,无论天空多么昏暗,永远散发着光芒。白色的大理石墙体没有一丝一毫的脏污和裂痕,雕花的水晶装饰晶莹剔透,五彩的琉璃瓦不分昼夜地闪耀。

诸神,依旧于长空之上俯瞰人间……

或许是感受到了骑士异于常人的压迫力,围绕在大圣堂外侧的人们纷纷散开,躲得远远的。

于是,赫利欧斯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顿时,万物归于宁静,未等他反应过来,大门已经禁闭,一切喧嚣与烦扰皆被排出九天之外。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甚至能看见每一粒光元素被风元素裹挟,缓缓地跃动。

四面八方的阳光穿透彩窗,汇聚在圣堂的中心,如同镜面般的光洁的圆形地面再将其反射至穹顶——六位古老神明的画像以圆周排列,在最中心,则是手握光辉的至高神。

不经意间,骑士已经单膝跪在光明的正中间,仰望着诸神——精美的画像上,唯独没有它们的容颜。

“欢迎你,圣约之子。”

似泉水般温润的女声,只凭这声音,大概便能滋润一切空虚而干渴的灵魂,白衣的圣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赫利欧斯眼前。

“圣女……阿斯特莱雅。”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突然荡漾在赫利欧斯的心头,他理应是初次会见圣女,却感受到一种熟悉而令他雀跃的气息。

“灾难的洪流将会吞噬世界,圣约之子,你愿意成为‘圣约’的支柱吗?”

那是赫利欧斯完全无法理解的话语,他只能遗憾地摇头,低头表示歉意。

“请原谅我,圣女,我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承担尚未能理解的责任。”

轻诺不仅是自负,更是罪孽。不量力而行所造成的后果往往是难以估量的。

“无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光芒所包围的影子似乎在微笑,“很快你就会理解,不管是世界的命运,还是‘圣约’的意义。”

“那是指……菲比斯的灾难吗?”

回想起皇帝亚历山大的话语,赫利欧斯面色陡然一变,或许留给他们的准备时间比想象中还要紧张。

“对于其中一人,是菲比斯的灾难;对于其中一人,是生者的灾难;对于其中一人,是家庭的灾难;对于其中一人,是家族的灾难;对于你……是世界的灾难。”

“灾难的洪流已经不可遏制,请准备迎接吧,圣约之子。”

缥缈的声音在空中回响,变得愈发遥远,直至消失。

四周响起了忙乱的脚步声,衣物摩擦碰撞的莎莎声,人们困于饥渴和病痛的呻#吟声……

他明明不曾移动过脚步,周边的一切却截然不同,初入圣堂时那副神圣的场景宛若梦幻一般不复存在,几位衣着朴素的圣职者匆忙地照顾着来玩的贫民,圣堂内部混乱而昏暗。

骑士微微仰头,在圣堂的高台上,供奉至高神的祭坛是唯一不曾有人靠近的,安静而整洁的地方——在那里,放着一只黄金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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